兩人打車回了酒店,電梯小姐笑盈盈的把他們送上樓層,鞠躬說晚安。舒殘顎副
走廊無人,隔十米就放了一個大花瓶,裡面插滿了黃色百合與白茶花,香氣宜人。池銘扭頭看著花映月,她不知道是故意忽略他還是的確被手裡的面人兒吸引住了,把手裡的孫悟空轉過來轉過去的看。他不滿,把面人給奪了過來,剛想丟進垃圾桶,她不鹹不淡的說:「池少,是你自己丟的,等會兒別賴我。」
池銘咬牙,把面人攥緊。
她輕輕一笑,眼中卻帶著淡淡的譏誚,可是有情緒的時候,她一對眸子就顯得靈動水潤,比裝模作樣或者冷漠敷衍的時候嫵媚得多,紅潤的嘴唇微微抿著,顯得十分嬌俏。他想發作的怒氣便轉為了咬她一口懲罰的衝動,剛想低頭在她粉嫩的耳廓上留個印記,忽然聽到楊學「噗」的笑了一聲。
他抬頭,只見楊學剛從他面前的一部電梯走出來で。
怎麼今天總是被這二貨擾了興致?
這二貨又笑什麼笑?
楊學從沒想過英俊神武的老闆會拿個滑稽的孫悟空面人,雖然稍稍動腦子就明白這是老闆買來討好花映月的,不過這泡妞的方式也太無厘頭了,不由得他不笑。還好他及時忍住,不至於把面前這座說爆發就爆發的活火山給惹毛右。
「你怎麼不在房間?大晚上在走廊做什麼呢?」
楊學解釋:「剛去十七樓游了個泳,然後蒸了個桑拿,才回來。」
花映月聞到了蔥姜和海鮮的香味,循著味道傳來的方向一看,見楊學提了一個口袋,上面還有酒店附設的餐廳的logo。
她睜大眼:「你還吃?」
楊學憨厚的笑:「蒸了桑拿容易餓嘛。」
兩人又聊起來了,蔥姜海鮮味兒也壓過了淡淡花香,所有的好氣氛都沒了,池銘緊緊咬著牙,握了下拳,指關節卡的一響。
楊學馬上收起憨笑,恢復了沉默嚴肅幹練的特助樣:「花小姐,我先回房了。」
花映月點點頭,楊學剛往前走了兩三步,又被叫住:「好香,你都買了什麼好吃的?」
楊學轉身想答話,誰知池銘心下不悅,去拽她的手的時候正好握緊了她受傷的手指,痛得她一鬆手,提著的口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裡面翠綠翠綠的草編蟲子灑了出來,長而彎曲,十分生動的草編蛇更是恰巧落在了楊學腳邊。
楊學臉色瞬間變了,倒抽一口涼氣,哎呀一聲跳起來,落地的時候狠狠的踩了那幾乎亂真的草編蛇幾腳,踩的時候才覺得不對勁,抬起腳一看,那蛇已經被他弄得變了形。
他不敢看池銘的臉色,在聽到花映月憋不住的笑聲之後,頭一次忘記禮貌的向老闆問候晚安,火速的跑了。
花映月挑了下眉,蹲下去把那些蚱蜢螳螂給撿回口袋,只是蛇已經又髒又破,她指了指,說道:「這可真的沒法要了。」
池銘冷哼一聲,第一次有換特助的衝動。
花映月想起剛才一米九的肌肉男被條草編小蛇嚇得臉色大變的樣子,忍著笑道:「真沒想到楊學怕蛇。」
「丟人。」池銘冷冷甩了一句,拉著她回到房間,隨手把面人兒孫悟空插在床頭櫃的裝飾瓶上,說道,「洗澡睡覺。」
花映月遲疑片刻,說道:「看到楊學帶夜宵,我也想吃東西了。」
池銘看了她一眼,見她現在態度還不錯,說道:「那走吧。」
餐廳的海鮮十分的新鮮,種類也多,只是花映月的胃不是楊學那種無底洞,在吃了晚飯的情況下,容納夜宵的空間並不多,選了些青口貝讓他們用蔥姜炒,又點了幾隻生蠔,看見旁邊碩大一隻花蟹,猶豫了一下,還是指了指:「這個做香辣蟹吧,多放點辣椒。」
池銘不吃辣,可她憑什麼為了將就他的口味,放棄自己中意的美食?
他也沒說什麼,囑咐服務生等會兒把海鮮送到包廂,便攜著她的手走向了酒店安排的視野最好的一間包房。
n市的cbd,夜裡流光溢彩,從高空看下去,街道如兩條閃亮的綢帶,人更是渺小如螻蟻。難怪有錢人熱衷來這裡擺譜,俯視蒼生的視角,的確容易讓人飄飄然。
花映月出神的看著這個陌生城市最繁華之處,池銘難得的沒打擾她,他的目光凝聚在左前方的某棟閃亮的建築,建築上,恆潤醫院的招牌被探照燈映得璀璨奪目。
他的帝國,他本人掌控了多少?
但是他實在沒耐性深想了,因為一開始抽絲剝繭,他就覺得煩躁不已,頭疼欲裂,憤恨漫上心頭,無法靜下心。他清楚,自己這病已經到了必須系統治療的地步了。
海鮮過了一會兒就送了上來,香氣撲鼻。池銘情緒起伏太大,激動和竭力壓制,都是很耗精力的事,菜端上來,他才發覺自己餓得厲害。
大廚水準極高,生蠔烤得鮮嫩,周圍冒出一堆的蠔油,還在滋滋冒泡,她趕緊拿過一隻,待到溫度能入口了,便立刻吃掉,只覺得滿口鮮汁,美妙無比。青口貝的味道也很不錯。不過她最嚮往的還是那盤香辣蟹,廚師根據她的要求,放了不少辣椒,滿盤紅紅的。
池家傭人將就池銘的習慣,做的都是清淡爽口的粵菜,她過得心情沉鬱,也無心提什麼要求,算下來已經許久沒吃這樣重口味的東西了。
廚師發揮得極好,香辣味雖然重,卻並沒有掩蓋住蟹肉的鮮美嫩滑,她吃得停不了口,嘴唇辣紅了也不放慢速度。
池銘一邊吃一邊忍不住想事情,直到花映月放下筷子,他才注意到她。那盤香辣蟹他沒有碰,全進了她肚子。她明顯也被辣著了,眼睛亮晶晶的,臉頰通紅,嘴唇更是像塗了唇膏一樣,可是那滿足的神色,讓她看起來十分迷人,他看得怔了下,可很快發現,她在發呆,絲毫沒把他放眼裡。
他看了她半天,面前剩下的半盤青口貝都涼了,她還神遊天外,這樣的忽視他怎樣忍?少女時,只要有他在,她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就一直盯著他,即使重逢之後,她排斥他,但是他清楚,她私下裡還是被他牽動著目光。
現在是怎麼回事?她真的悟了?
瞬間心慌意亂。
他焦躁的握緊筷子,憤怒與惶恐夾雜在一起,他太陽穴突突的跳,手也開始微顫,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憋不住發作出來。他試著想別的,無濟於事,正想起身去洗個臉,她忽然把目光轉向他,噗嗤一聲笑了,眉眼舒展,容色醉人,他心頭火氣小了一點,問:「笑什麼?」
她並未立刻收起笑容,俏生生的說:「我想起楊學了,你不是總說他自作主張嗎?你乾脆隨時在衣兜裡揣一條草編蛇,下次他惹你的話,你就拿這個嚇他,這樣的話他肯定老實了。」
又想起楊學!他一咬牙,站起來繞到她身邊,扣住她後腦勺就狠狠的親下去,捲起她的舌頭吮得她舌根都發疼了才放過她。
她終於能正常呼吸了,微微喘息著,他呼吸也有些急,端起杯子就喝水。
她端詳了一下他的神情,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她才吃了那麼多香辣蟹,嘴裡肯定辣辣的,這人對辣椒的抵抗力極低,也難為他忍著親了那麼久。
果然,他拉著她回房之後,指了指浴室,冷冷道:「趕緊去刷牙!」
她換了拖鞋,走進去擠牙膏,他跟著進來,把牙刷放到她手邊。她怔了下,須臾明白過來,偷偷翻了個白眼,在他牙刷上也擠了牙膏。
兩人並排站在洗手台前,沉默的刷著牙,如果他們陰鬱的表情能被溫柔笑容替代,倒是頗像偶像劇。刷完牙,她剛擦掉嘴邊剩下的牙膏沫子,他傾身過來,抬起她的下巴就咬住她的唇,舌尖探進她口中巡邏一圈,沉吟片刻,說道:「洗澡吧。」
她看見他眼中浮出「終於能下嘴了」的表情,又好氣又好笑,懶得計較,脫了衣服,走進淋浴間。他跟著過來,看了看她的肩膀,紅腫已經退了不少,但是她手指的水泡才挑破,最好不要沾水,便沉聲道:「你注意你的手,我來給你沖一下吧。」
她哪兒有拒絕的權利?
她點了點頭,安靜的站在他面前。
他拿著花灑半天不動,直直的盯著她,嘴唇微微抿起,面上浮出怒色。她思索了下,僵硬的揚了揚嘴角:「謝謝池少。」
池銘終於打開了熱水,仔細的沖洗著她的身體,小心翼翼不把水濺到她受傷的手上。
身體很快被打濕了,他關水,拿了沐浴露,一開瓶,便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香氣。池銘眉毛輕輕一動,把沐浴露倒在海綿上,輕輕的擦拭著她的身體。
這款沐浴露泡沫豐富而細膩,蓬蓬鬆鬆的附著在皮膚上,隨著她的呼吸,輕輕的顫著。池銘的呼吸漸漸的沉重,擦洗的動作變成了撩人的揉按。花映月察覺了,想推開他,卻被他往後一推,後背緊緊貼在冰冷瓷磚上。他貼過來,用他已經滾燙的分身煽情的磨蹭著她的腿,呼吸熱熱的拂在她臉上:「幹什麼?亂動的話,我就在這兒辦了你。」
她咬了下嘴唇,不說話,但也不再推拒。
在去年冬天那短暫的溫存時光裡,兩人倒是換著地方做過的,蒸汽瀰漫的浴室裡的確有別樣情趣,可現在她實在是沒心情和他玩這些。
他咬了一下她圓潤的耳垂,拉著她重新站直,可是剛才她後背受了冰冷的刺激,胸尖俏生生的立起,那兩點誘人的紅,讓他益發覺得難熬,手指撫上去,輕輕的捏,緩緩的揉,她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咬住嘴唇不肯發聲。他笑笑,低頭吻住她的唇,又緩緩的從她唇上移到她敏感的耳垂,細緻的嚙咬。她呼吸越來越急,他聽著,手繞到她背後,從她的後頸沿著脊椎一路往下,緩緩的愛撫,最後張開五指握住她柔軟挺翹的臀,感覺到她明顯的一顫。
他低沉的笑了,她有些惱怒,想也沒想就踩了他一腳。他低頭,看見她白玉一樣的赤足,趾甲和粉色的小貝殼一樣。
「勾`引我?」他聲音染上了情`欲,有些低啞。
花映月收回腳,憤怒的別開視線。
池銘見她還冷著臉不配合,頓時覺得自己顏面盡失,想狠狠揉她一下,又怕她因為自己態度差了,更加排斥他。他忍了忍,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專門招呼她敏感的地方,她覺得腿軟筋酥,都有些站不住了,終於忍不住低聲求他:「池少,別這樣了好不好?」
「哪樣?這樣嗎?還是這樣?」他一邊挑·逗著她最敏感的地方一邊問。
「都不行。」她急中生智,說道,「泡沫要弄到手上了。」
池銘停下,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拿下花灑,剛把她最後一點泡沫沖走,她就急急的跑出淋浴間,扯了一根浴巾就趕緊從他面前消失了。
她跑出去之後才意識到什麼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在原地站了片刻,把身上的水珠擦乾,躺上了床。
過了一會兒,池銘走了出來,隨手關了燈,只留床頭燈亮著。燈光昏暗,照在她露在外面的肩膀上,肌膚彷彿玉石一般泛著瑩潤的光。感覺到他的目光,她伸手想拉起被子,又很快意識到這沒什麼用,便懶得管了。
他揭開被子躺在她身邊,直接把她拉進懷裡,咬住她唇瓣吮吻得紅腫。她掙扎了下,想試著拒絕:「你說過,會給我說不的權利。」
池銘眉頭一皺就想發火,可是她睜大眼睛認真談判的模樣,又顯得異常可愛,他終究還是把那股火氣忍下來了,心情不壞的時候他還是能稍稍思考下的,腦中念頭一轉,說:「你要在上面不?」
「不要!」
他點點頭,分開她的腿,迅速的進入。剛才逗弄她那麼久,她心理雖然膈應,可身體卻已經十分渴求他,他進攻得很順暢,她腦海瞬間一白,本能的呻`吟出聲。
她很快反應過來,臉頰漲得緋紅,喘息著推他:「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了不要!」
「做這種事情不是你上我下就是我上你下,你既然不要第一種,那就是選了第二種了。」
被他用文字遊戲玩了!她咬牙切齒。
他在她組織起語言反駁之前,猛的一加速,她腿頓時軟了,顫聲道:「別……慢點……」
她眼神朦朧,紅唇輕咬,被他收拾得無還手之力的模樣怎樣看怎樣惹人開心,他心情更好,興致頗佳,微微一笑:「這就受不了了?」
她惱怒:「你胡說!」
他笑意更深,再次用力,她顫抖著叫出聲,又羞恥的別過臉,脖子根兒都紅了。這咬牙切齒口是心非的模樣,比她裝出來的嬌笑嫵媚了太多,他更加激動,低頭親她,在她耳邊低低喘息。
她洗澡的時候就被他折騰得渾身發軟,再被他真切的壓著蹂躪一會兒,很快就受不住了,咬住他肩膀,全身顫抖,身子繃緊。他只覺她柔軟濕潤之處忽的收緊,春潮氾濫,又是興奮又是得意,咬著她耳朵問:「這麼快?」
她不說話,只更加用力的咬他肩膀。
些微的痛楚更添了幾分刺激,她被更加激動的他折騰得就像被抽了骨頭。池銘輕撫著她的嘴唇,被情`欲籠罩的臉有種難以形容,奪人心魄的美,她不由得有些發呆,直到他輕輕的嘲笑:「怎麼,沒見過我?」
她回過神,別過臉,覺得太丟人。
他又扳過她的臉,湊近了她,說話時,嘴唇摩擦著她的臉,說不出的煽情:「都做得說不出話了?」
她緩了口氣,咬牙道:「怎麼不能說了?」
「我看你都要不行了的樣子。」
「我是困了,想睡覺。」
「想睡覺的人,有這麼大力氣?」他從她手心用力扯出被角,給她看被她抓得皺巴巴的布料。
「你快點行不行?」
「你真的受不了了?」
她氣得要命,積蓄了力氣,腿纏上他的腰,用力收緊身體,手也按住他胸前的茱萸,想方設法刺激他。他呼吸果然更急了,低低說了聲「要命」,便加快速度,不一會兒就緊緊抱住她,滿意的釋放。
她被熱流衝擊得微微暈眩,好容易回過神,他從她肩窩抬起頭,微微的笑:「還說不想要?你剛才挺配合的。」
她臉色一變,這才想起她最開始是想把他徹底推開,誰知被他富有技巧的撞擊了幾下,腦子就暈了。她覺得有些屈辱,側過身躺著,盯著插在床頭櫃瓶子的孫悟空發呆。
池銘心情難得的好,抱著她,一寸一寸親吻著她的後背,可是這樣的溫柔半天沒得到她回應,他撐起身子,想看看她是否睡著了,可她眼睛還睜著,循著目光一看,他差點跳起來。這樣溫情的時刻,她居然看著那花紅柳綠的小玩意!
他坐起來,拿過面人兒就想扔,她一愣,旋即冷笑:「還是那句話,扔了別賴我。」
「沒人賴你!」他直接把可憐的孫悟空擲進垃圾箱,她也不在意,又盯著檯燈看。
他握了握拳,總不能把什麼陳設都丟了吧?他吸了口氣,把檯燈和地燈都關了,屋內一片漆黑,再沒有光。
花映月惱火的抓緊床單,狂躁症患者真的是難以相處!她還得忍多久!
不過,這樣黑的屋子裡,她看不清別的東西,也看不清他。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池銘把她重新攬進懷裡:「笑什麼?」
她找什麼理由?直接說他笨,怕他又犯病。她搜腸刮肚的想了下,忽的想起今天楊學看見自己被池銘剪得可笑的髮型時失聲爆笑,又趕緊掩飾的話——買彩票中了二十塊。
這理由也很無厘頭,她又笑了。
池銘沉聲問:「你到底怎麼了?」
她不敢提楊學,這敏感多疑的傢伙是絕對不允許在床上的時候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的,哪怕是趙本山恐怕都不行。
她吸了口氣,決定犧牲一下,轉過身,勾住他脖子,說道:「我挺高興……你今天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
這倒沒說謊,比起前段時間,已經算是天上地下的分別了。
池銘默然,手臂收緊,輕輕的吻著她額頭。他的嘴唇還有些干,但或許是因為沒再用那害人的熏香,又吃了點清火的中成藥,已經不再破裂了,吻著她的感覺,挺柔和。
她被他一下下吻得心裡莫名一酸,低聲道:「你早點治好病吧。」
一夜香夢沉酣,花映月醒來時,池銘已經走了,床頭留著一張紙條:「我去上海了。」
去上海,肯定是為了病情鑒定報告。花映月瞬間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