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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車禍。 文 / 水合清香

    易思念愣了下,忙不迭的後退了一步:「好,您先進去吧,我不著急。」

    等了會兒,進去檢查了下,小白的確稍微有點胃脹,她抱著他去拿藥的窗口拿了點藥,轉身要回去的時候,恰好碰到了也要過來拿藥的人。

    「無殤?」她愣了下,上下打量他:「你怎麼來醫院了?罩」

    尹無殤看到她似乎也很吃驚,頓了頓,才反問了她一句:「你怎麼也來醫院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小白腸胃消化不是很好,我來給他拿點藥。琰」

    易思念捏了捏懷中人兒肉鼓鼓的小臉頰,頓了頓,又轉頭看向他:「你呢?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尹無殤猶豫了下:「嗯……稍微有點頭痛,過來拿點藥。」

    「這樣啊……」

    易思念點點頭,頓了頓:「好不容易碰到,我請你吃飯怎麼樣?以前你那麼照顧我,我都一直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你。」

    尹無殤斂眉,沉默了下,才沉聲開口:「其實……我是在照顧喬少。」

    易思念唇角的弧度微微僵硬:「照顧……誰?」

    「喬少昨晚似乎開車去找你了……」

    易思念愣住:「我……我知道啊,他喝醉了,又不肯告訴我他住在哪裡,我就只好隨便找了個酒店把他塞進去了……」

    「喬少三點多出的車禍……」

    易思念倒吸一口氣,一個失神,險些將懷中的兒子摔下去:「車禍?!」

    「不是很嚴重,但也不輕……」

    「他在哪裡?!」易思念將懷中的小傢伙往他懷裡一塞,還沒問清楚地方,就已經衝向了電梯處:「他在幾樓?幾樓?!!」

    「八樓。」尹無殤抱著懷裡的小傢伙,動作僵硬。

    顯然裴若白也不怎麼喜歡他,剛到他懷裡,就張開雙手拚命的向易思念的方向靠,小嘴兒一咧,就要哭出聲來。

    易思念眼睜睜的看著電梯停在六樓的地方不動,頓了頓,索性直接從樓梯爬了上去,裴若白一眼看到她跑開了,眼淚刷的一下便落了下來:「哇——」

    附近的人紛紛看過來。

    尹無殤生硬的抱著他,張了張嘴想要哄哄他,又不知道怎麼哄,半晌,又默默的閉了嘴,由著他扯著嗓子嚎啕大哭。

    「你看孩子哭成這樣,倒是哄哄啊……」旁邊一個同樣等電梯的女人忍不住開口:「這個哭法,是會哭的發燒的。」

    尹無殤皺眉,低頭看了眼像是哭的像是水龍頭一般的裴若白,頓了頓,終究還是放棄了電梯,跟著也走了樓梯。

    他口中沒說,裴若白卻本能的知道他要帶自己去找易思念,哭聲立馬減弱了十分之九,只是抽噎著,眼睛一眨,幾顆大大的淚珠兒立刻滑落下來。

    尹無殤邊走邊看他,眸光複雜。

    這是思念的孩子……

    是思念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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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顧著問幾層樓了,卻忘了問尹無殤喬梵天在哪個病房裡了,那麼多病房,她氣喘吁吁的,一間間的推開找,終於在第九次找到了他。

    門被猛地推開,病床上的男人聽到動靜,轉頭看過來,他的脖子似乎傷到了,動作有些緩慢,眉頭甚至因為這一個輕微的動作而皺了起來。

    他的腿上打著厚厚的石膏,高高的吊了起來。

    易思念握著門把手,重重的喘息著,幸好幸好,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樣閉著眼睛帶著氧氣罩躺在那裡。

    喬梵天見到她,似乎有些吃驚:「無殤去找你了?」

    他剛剛暗示尹無殤讓他告訴她他住院了,猜測著她會不會過來,沒想到她來的這麼快,前後才十幾分鐘左右!!!

    他唇角不由得微微翹了翹,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心裡是這麼想的,表面上卻是一派鎮定:「我告訴無殤讓他不要告訴你的。」

    易思念喘息著,好一會兒,才有些艱難的挪動腳步,慢慢靠近他的病床:「除了腿,還有哪裡受傷了?」

    喬梵天看著她:「如果我說心也受傷了呢?」

    「心?」

    易思念怔了怔:「心臟?!」

    她的確是被嚇到了,才會下意識的從他說的話裡挑重點的字眼,一聽到他說心,立刻就以為他的心臟也出問題了,臉色頓時難看了下來。

    「還傷到心臟了?!」

    「……」

    喬梵天想了想,點點頭,微微伸手招了招她:「過來……」

    易思念木吶吶的走過去,他溫熱的掌心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喬梵天斂眉,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我在你心裡,其實還是有一定位置的吧?」

    易思念凝眉看他一眼,頓了頓,抬了另一隻手,遲疑的伸過去,想要看看他的胸口,卻被他牢牢握住。

    「別看了,我沒受傷。」他笑,眸光落在她蒼白失血的臉上:「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

    「昨晚,不是讓你在酒店裡睡覺了嗎?!」

    她皺眉看他,聲音有些沙啞:「你怎麼會又出去的?」

    「你說呢?」他看著她,眸光幽怨。

    易思念被他看的心裡一陣發寒:「……不會是……因為我吧?」

    「我只是想確定你回去了……」

    「……喬梵天,說實話,你婆婆媽媽起來,真的是很煩人!!!」

    易思念皺眉,頓了頓,掙脫了他的雙手控制,伸手將他身上的衣服扯開。

    除了幾處青紫的痕跡外,胸口處只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顯然不是剛剛留下的。

    她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這道疤她見過不止一次,是那次她怒極之下開著車要跟他同歸於盡,車子翻到溝裡後造成的。

    她還記得他一路背著她去了醫院,中間又抱著她蜷縮在窄小的副駕駛座中,一定很疼吧?

    可他卻一聲都沒吭。

    「這個……」

    她伸手,指腹一點點的劃過他胸前的那道疤痕,頓了頓,才搖搖頭:「沒什麼……」

    說完,飛快的將他的衣服合攏:「既然你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我餓了。」

    不等起身,面前男人便幽幽開口:「醫院裡的東西太難吃了,你幫我做一點吧,你也知道,我是病人嘛,需要好好養身體的……」

    「讓無殤去好一點的餐廳給你買點東西吃吧。」

    易思念斂眉:「小白不是很舒服,我得帶他回家。」

    身後,忽然就沒了聲音。

    尹無殤抱著裴若白走了進來,裴若白一見到她就忙不迭的張開手臂要她抱抱,易思念將他抱進懷中,看了一眼尹無殤:「他說他餓了,你去幫他買點吃的吧,我帶小白回家。」

    「你……不在這裡留一會兒嗎?」尹無殤皺眉。

    「不了。」

    她搖搖頭,沉默了下,又開口:「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她這話說了等於白說,她能做到的事情,尹無殤就更能做到了,如果連他都做不到,那麼她就更不用提了……

    「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你在這裡照顧他吧。」

    「……」

    喬梵天靠坐在那裡,眸光暗沉,靜靜的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她走遠了,他仍舊一動不動的看著,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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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裴若白午睡,卻怎麼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就聽到保姆在門外輕聲敲了幾聲門。

    「少奶奶,有客人來了。」

    易思念看了眼睡的正香甜的裴若白,慢

    慢撐著身子起來,走去開門:「客人?」

    「對,說是要找您。」

    「找我?!」易思念愣住。

    她在這裡沒有什麼朋友,工作上的同事她也是從來沒邀請他們來過,偶爾有客人來,都是來找裴聖墨的,怎麼會有找她的……

    不會是喬梵天吧?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立刻否定了,喬梵天還在醫院裡呢,怎麼可能一會兒就跑來這裡了。

    她隨手帶上門,邊下樓邊問:「知不知道那客人叫什麼?」

    「不知道,第一次來這裡。」

    「哦。」

    易思念扶著樓梯扶手下樓,一眼就看到客廳裡抱著一個胖胖的,異常可愛的小孩子的上官貝兒。

    下樓的腳步,驀地僵硬了下。

    「媽咪……媽咪……」小孩子的聲音還有些含糊,胖胖的身子在女人懷中扭動著,似乎想要下來走動。

    「別亂動,小心我揍你。」女人沒好氣的抱牢了他,沒好氣的開口。

    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客廳裡的擺設,轉著轉著,眼角餘光掃到樓梯上有人,下意識的便看了過去。

    易思念斂眉,深吸一口氣,才僵硬著腳步走過去:「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上官貝兒愣愣的看著她,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裡霧氣瀰漫,眼看就要哭出聲來。

    易思念乾咳一聲:「別哭!丟不丟臉。」

    頓了頓,視線轉到他懷中的小孩子身上:「這是你兒子嗎?」

    上官貝兒點點頭,仍舊是眼淚汪汪的看著她,隨時都有大哭一場的準備。

    易思念深吸一口氣,讓保姆去幫她們倒杯茶,轉而帶著她坐進了沙發裡,又問了一遍自己剛剛的問題:「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喬……梵天跟我說的……」

    「……」

    易思念抿抿唇,這個男人,出車禍還不忘給她惹麻煩。

    上官貝兒又哽咽著問她:「你為什麼……偷偷跑了,你明明說以後會來看我的……?」

    易思念斂眉,頓了頓,顧左右而言他:「你這三年過的怎麼樣?白聖他對你還好吧?」

    「他對我很好。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沒回來看我?」她對這個問題異常固執,明顯的是堅持要要一個答案了。

    「我想重新開始生活。」

    易思念深吸一口氣,冷靜的開口:「這個念頭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只是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你。而且我離開,對你來說其實也沒什麼,我們本來就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也沒有所謂的姐妹感情,你也有一個很愛很愛你的老公,你的生活很圓滿,不需要一個滿手鮮血的妹妹插足進去。」

    「就是因為這個?」

    上官貝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就是因為這個什麼什麼我的生活很圓滿,不需要你,所以你就一走了之,三年連通電話都沒有?!」

    易思念斂眉:「我剛剛說了,我想要重新開始生活,我想要跟過去的一切做了斷。」

    上官貝兒窒了窒,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出半句話來反駁她,心裡卻是異常的難受。

    她對她來說,一定很不重要很不重要,否則她不會簡單的將她歸類到『過去』這個包袱裡,然後形同垃圾一般的丟到回憶裡。

    「小貝,過來,阿姨抱抱。」易思念伸手,對她懷中正在掙扎的小孩子拍了拍手。

    上官貝兒正難過著,聽到她突然這麼說,不由得愣了下:「你怎麼知道他叫小貝的?」

    易思念沒有說話,傾身將白小貝從她懷中抱過來,唇角勾出一抹笑來:「他長得很像你。」

    上官貝兒挪了挪屁股湊近她:「說啊說啊,你怎麼知道他叫小貝的?」

    易思念捏了塊糕點湊到白小貝唇邊,漫不經心的開口:「你生他的時候,我去過醫院。」

    上官貝兒愣住,像是沒聽明白她的話一般。

    她生小貝的時候,白聖是一直焦急的等在外面的,如果她去了,白聖一定

    見過她的!!!

    而她卻從來沒聽白聖提起過這個。

    「你去了……」

    她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唇,好一會兒,才開口:「既然你去了,為什麼沒有見我?」

    「知道你生產順利,生了個兒子之後,我就走了。」易思念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而且我那時候肚子也有些不方便,不能走太遠了。」

    「肚子……不方便?」

    上官貝兒覺得,她今天的智商,可能在個位數左右,她怎麼每說一句話,她聽起來都很費勁呢?

    「我也生了個兒子。」

    一提到兒子,易思念臉上的笑容明顯的深了一些:「比小貝小一些,還不會說話,剛剛在樓上睡著了。」

    「真的嗎?!!」

    上官貝兒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興奮:「這麼說的話,以後我就可以不用帶兒子了?」

    「……」

    易思念汗了汗,覺得她的思維有些跳躍,她說她生了個兒子,比白小貝小,剛剛睡著,她怎麼會得出她以後不用帶兒子的結論呢?

    似乎看出她的疑問,上官貝兒又興奮的幫她解釋了下:「就是說,這樣的話,以後你不就可以幫我帶兒子了,反正帶一個也是帶,帶兩個也是帶嘛!!」

    易思念愣了下,垂首看了看懷中的小娃娃,有些遲鈍的點點頭:「這麼說也不是不對……,可是……如果你的兒子交給我帶,那……你呢?」

    「我?」上官貝兒指了指自己,忽然笑了起來:「我給你做飯吃啊。」

    我給你做飯吃啊……

    易思念隱隱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你不是……」

    她遲疑了下,才狐疑開口:「要住在這裡吧?」

    「當然!!」上官貝兒想也不想的開口:「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當然要跟你住在一起了!你幫我看兒子,我幫你做飯,多好啊……」

    易思念閉了閉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如果真是要那樣,她猜不過三天,白聖一定騎著火箭過來把她這裡給炸平了。

    「我覺得……」

    她遲疑開口,盡量讓自己表達的委婉一點:「你應該跟白聖好好商量一下,他似乎……不是很喜歡有別人的存在,因為那樣會分散你的注意力……」

    光是分散她的注意力,就已經讓白聖不爽,讓她永遠不要再回去了,要是她真的把她留在這裡……

    上官貝兒愣了下:「白聖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麼?!是不是他讓你不要再跟我見面了?我就覺得奇怪,你離開的時候他不讓我送你,非要自己去送,結果回來後心情似乎就很好,然後你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易思念悶了悶。

    她遲鈍了這麼長時間,怎麼突然就這麼聰明了呢?

    她如果說是的話,估計白聖不死也得被扒去三層皮。

    「不是。」她搖搖頭:「他沒有跟我說什麼,是我自己決定不再回去的。」

    「……」

    上官貝兒咬唇,有些遲疑的看她一眼:「是不是……我對你太熱情了,讓你感覺有負擔?」

    易思念沉默,雖然她不是因為這個不再跟她見面的,不過這一點,她的確說對了,她的過分熱情,讓她很有負擔。

    她很排斥這樣熱烈的感情,因為一旦投入,就很難再抽身了,而這樣熱烈的感情,一旦以最殘忍的方式收場……

    她已經承受了不止一次了,她再也承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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