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奴婢覺得他未必還會留著這些人,畢竟他感情專一,並不喜歡那麼多個妃嬪吧?」
「更何況,這些人都是被現在的皇上寵幸過的啊。愛睍蓴璩」白月歪著頭,按照自己的理解說道。
「也對。」楚若點了點頭,她的無涯是不會容許宮中有這麼多妃嬪的,況且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是當初那個心中只有自己的鳳無涯了。
只是,這麼多妃嬪,萬一都對鳳弄絕生情的話,那要是留著活口,她們會不會有朝一日奮起反擊?
長歎過後,便緩緩閉上了眼睛,「若是有人突然進來的話,記得叫醒我。我很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輅」
「是。奴婢知道了。」白月恭敬地說道。她輕輕地為楚若揉著太陽穴,溫柔地幫她捏著胳膊和肩膀。
直到確認楚若睡著以後,白月便為她掖好被角,直接坐在床邊,單手撐著下巴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時,楚若覺得口乾舌燥,抬眼望向床邊的白月,低呼一聲,連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白月,白月,醒一醒……婧」
「啊——誰?誰?」白月匆忙站了起來,四下望了一圈後,詫異地看向楚若,不解地問道,「主子,是您在叫奴婢嗎?有什麼吩咐?」
楚若失笑地搖了搖頭,親自下床走到桌前喝了一杯涼茶,再度回來後,對她說道:「你跟我一起躺倒床上休息休息吧,就不要出去了。」
「這……恐怕不太好吧?您現在可是純皇貴妃了,奴婢冒然上了您的床榻,是大不敬之罪。」白月為難地垂下頭,撓了撓頭髮,尷尬地說道。
「無礙,這來儀宮裡我是主人,你只好好地聽我的話便可以。」楚若拉著她的手躺了下來,支著下巴看向白月,溫聲說道,「白月,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想好以後老實回答我。」
「好,主子,您問吧。」白月點了點頭,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楚若溫柔地點了點頭,挑眉問道:「如果說你的莫無影有朝一日忽然喜歡上別的女人,或者他身後有一群小妾,那你還會繼續喜歡他嗎?」
「唔……怎麼可能會有這樣離譜的事情發生呢?他跟奴婢說,會一生一世對奴婢好的。」白月面色一紅,忽然想起那傢伙在自己身上軟玉溫存的畫面,心中便已經有些酥麻麻的了。
「你這樣一說,那就是說,萬一他有了別的女人,你是不會接受他咯?」楚若訝異地挑眉,難為白月的心裡竟然有一夫一妻制。
白月點了點頭,恭敬地回答:「奴婢原先其實準備一輩子不成婚,只追隨您的。」
「但是現在遇到了心儀的男子,他又向奴婢承諾,絕對會一心一意對奴婢。那麼奴婢願意相信他,從此以後好好地做他的女人。當然了,奴婢還會一直都侍奉您的。」
楚若淡然頷首,心中也漸漸有了一個大膽的風險。
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或許她可以冒著被這個封建社會所打壓的風險,改變一下眾人眼中的三妻四妾觀念,從而實行一夫一妻制。
不過這件事似乎並沒有太過簡單,需要用上很長一段時間去慢慢抽絲剝繭,才有可能達到更加完善的地步……
白月訝異地看著楚若,不明白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笑瞇瞇地說道:「主子,您是不是在擔心那個真正的皇上若是回到皇宮裡以後,即便不要這些已有的妃嬪,也會再另外召入宮許多妃子嗎?」
「那倒不是,他不會再選妃的,我只是有感而發。」楚若掩唇輕笑,回想起當初自己硬逼著鳳無涯選妃的事情,真的好笑極了。
「好吧,那就當奴婢什麼都沒有詢問過。」白月吐了吐舌頭,含笑說道。
「嗯,先睡覺吧,有什麼事情天亮了再說。」楚若閉上眼睛,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裡安靜極了,其他宮殿依舊是在說些是非。
貞太后的宮殿內,鳳弄絕正在跟貞太后稟報當夜的事情。
「母后,以上都是兒臣帶著項純查出來的,兒臣可以保證,項純絕對是個好女子,而且她心中愛慕著兒臣,矢志不渝。」鳳弄絕說著的時候,雙眸裡滿是溫暖的情意,彷彿戳定口中所說的女子對自己絕對是真心的一樣。
貞太后冷哼一聲,鄙夷地掃向他,揶揄地說道:「皇上真是會打如意算盤,哀家卻不認為那樣聰敏的一個女子會真的喜歡上你!只怕她到大亞王朝來絕對是有目的的!」
前些日子被羞辱了兩次,她心中的那口怨氣始終都沒辦法平息。
宮中忽然發生這樣亂的事情,那個項純卻把自己摘得乾淨,叫她如何能夠相信項純只是一個普通女子?只有鳳弄絕這個陷在熱戀中的人才會那麼認為吧!
「母后,您總是把兒臣想像的那樣一文不值,莫非兒臣就不配被女子喜歡嗎?」鳳弄絕緊皺著眉頭,不贊同地說道。
「喜歡?呵,你現在臉上帶著的可是鳳無涯那個樣貌的面具,項純喜歡的究竟是你這副皮囊,還是你本人?你自己掂量看看!」貞太后輕蔑地說了一句,絲毫不把鳳弄絕眼裡的傷悲看在眼裡。
鳳弄絕緊咬著下唇,冷冷地說道:「母后既然如此看不起兒臣,那為何一直要讓兒臣帶著鳳無涯的面具活下去?」
「現如今天下所有的勢力都是您的了,您又何嘗不是不敢以真面目在人們面前出現?若是這樣的話,母后比兒臣更加可憐……」
「混帳!」貞太后憤怒地打斷了他,站起身來走向他面前,冷聲呵斥道,「簡直不知所謂!你是哀家的兒子,為什麼處處要向著外人說話?」
「你不要忘了,項純也是歐陽月喜歡的女子,她說不定早就跟歐陽月暗通款曲,根本就不曾把你放在眼中!」
「不是這樣的!純兒當初根本就不喜歡歐陽月,甚至還屢次捉弄他。而朕當時也一度追求她,卻被她都拒絕了。後來慢慢相處下來,她才漸漸接受了兒臣的真誠,於是便不顧一切地做朕的女人。母后若是不相信真愛的話,為何又天天把陸向天留在身邊?」
貞太后雙眸微瞇,危險地掃向鳳弄絕。這是他們母子之間第一次說開這件事,之前不管鳳弄絕真的撞見她與陸向天曖昧的站在一起,還是已經知曉他們之間的情愫,都不曾真的提起過這件事。
「皇上,你這是在跟哀家說話,是嗎?陸向天曾經救過你的命,若是沒有他的話,那幾年只怕你早已死了無數次!」
「母后不必總說這件事情,朕都清楚,陸向天或許真的是對朕有恩,但那件事情過後,朕已經試圖補償過他了。甚至還上次給他三妻四妾,他全都拒絕了。」
「試問天下還有誰敢公然拒絕朕的賜婚?真是糊塗至極!難道只因為他救了朕一命,就需要母后以身相許嗎?」
「啪!」貞太后怒不可遏地揚起手,直接揮向鳳弄絕的左臉頰,氣急敗壞地說道。
「你住口!哀家已經這麼大年紀了,兒子不孝順哀家,又沒有孫子孫女抱,還不允許身邊有個知己麼?你若是不甘心的話,大可昭告天下,親眼看著哀家死在悠悠之口中罷了!」
說完,貞太后眼角淌下淚來,她聲色俱厲地對鳳弄絕沉聲說道:「既然已經把話說道這份上了,那哀家索性就告訴你,日後若是再想派人暗殺他的話,那哀家絕對跟你勢不兩立!」
「絕兒,你如今是一個皇帝沒有錯,但你終究是哀家的親生兒子!」
鳳弄絕的心中微有動容,心裡卻承受不住母親這樣羞辱自己。
他微抿著雙唇,抬眸望著貞太后盛氣凌人的雙眸,一字一句地說道:「母后,希望這是您最後一次掌摑朕。朕做這個皇帝以來,總是被您左右,不管是朝政上還是兒女私情上。」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皇帝做與不做還有什麼意思嗎?您若是再逼兒臣把項純殺掉的話,那兒臣就不做這個皇帝了,大不了帶著純兒離開這裡!」
說完,他冷哼一聲,快速走向門口。
貞太后氣得渾身發抖,沉聲怒道:「你給哀家回來!快些回來!」
「朕還有事,就不打擾母后與某人的柔情蜜意了!」鳳弄絕站住腳,冷冽地拋出一句後,便拂袖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貞太后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艱難地坐在椅凳上,渾身都在顫抖。
她是不是已經老了?竟然越來越沒辦法控制兒子的情緒了!
還是說,自己在人到中年時選擇疼愛自己的男人守在身邊一事,給鳳弄絕太大的打擊了?
陸向天從珠簾裡望著心愛的女子就這樣沉默地坐在那裡,心中疼痛不已。
他抬腳想要走過去,卻遲遲沒辦法把腳真的邁下去。
自己當初不過是一個遊歷南海的江湖大夫罷了,承蒙貞太后一次又一次盛情相邀,才給鳳弄絕治病。
當時的自己是多麼不可一世,甚至可以公然拒絕別人的邀請。但是面對貞太后親自相邀時,她那雙眸中隱忍地對兒子最大的愛意,令陸向天深深動容。
至於後來他們真的走到一起這件事,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而捅破那一層窗戶紙的。
如今皇上這樣嫌棄自己的生母,陸向天看著貞太后一天天不高興下去,心中也艱澀不已。
思來想去,他還是轉身默默地走回自己的院落,權當方纔的一切都沒有聽到,更沒有看到。
就算老天爺說自己自私也好,他不想就這樣放棄來之不易的情感,更不願意離開自己心愛的女人——陳綺貞。
眼角的餘光望見那一抹高大的身影緩緩離開,貞太后的雙眸裡閃過一抹孤寂。
她知道陸向天對自己是真心的,自己又何嘗不是悲情所困?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是騎虎難下。唯有繼續與陸向天自由相愛,才能夠更好地掌控外面的一切,也讓鳳弄絕知道自己的苦心……
翌日清晨,整個後宮便都知曉了這件事。
楚若醒來時,便已經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也不知是什麼人在說話。
「是什麼人在外面?」楚若問向白月。
白月早就醒了過來,聽到楚若問話後,快步走上前來,溫聲說道:「啟稟主子,是皇貴妃娘娘,聽說她帶著眾人前來討伐明昭國的妃子們。奴婢見您睡得沉,讓那些人把他們攔在外面了。」
「唔,原來是這樣。把他們請進大殿裡吧,本宮收拾好一切後便會過去。」楚若淡淡地說了一句,便起身穿著衣服。
「是,奴婢這就讓她們進來。」白月點了點頭,走到門口吩咐了宮人幾句,便又走了回來,為楚若梳妝打扮。
楚若不急不緩地為自己描眉,隨後慢慢地上妝。
待眾人都在大殿內等不及之時,楚若終於姍姍來遲。
見眾人都面帶怒色,楚若已經不動聲色地把這些人的身份都摸清了。無非是那些已經孕育子嗣的人前來興師問罪罷了,皇貴妃除了有這個能耐以外,還有什麼別的能力?
「眾位姐妹都聚在本宮這裡卻又是為何?莫不是都想找本宮來說說話嗎?」楚若好奇地問道。
皇貴妃站起身來,走向楚若,褔身後逕自站起來,冷冷地說道:「純皇貴妃,本宮是帶著一眾人前來找您問話的。昨夜郭氏被皇上當場捉姦一事,想必您也是清楚的。」
「從明昭國來到這裡的幾位皇妃中,項染犯了錯被打入冷宮,而後郭婷屢次派人暗算後宮諸妃,使得人心惶惶。你們明昭國的人究竟還有什麼招數沒使出來?我們可憐的孩子就那樣年幼早夭,又該向誰討伐?」
「就是,就是!請純皇貴妃給我們個說法!」
「純皇貴妃娘娘若是不肯說的話,就是看不起臣妾們。」
「嬪妾心有不甘,好不容掙扎著產下一位帝姬,竟然莫名其妙就被人殺害了,心裡無論如何也嚥不下這口氣去。」
眾人議論紛紛,全都把矛頭對準楚若和明昭國氣焰十分囂張。
楚若仰起頭,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說的這件事情與本宮或許有關係,畢竟郭婷曾經是本宮的六表姐,而項染一直是本宮的四姐。」
「但是,她們並不代表所有明昭國的宮妃。」「項染曾經誣陷本宮,幸虧皇上明察秋毫,本宮才倖免於難。而田貴嬪更是被人誣陷,使得她的鎖骨被插進鐵鉤,直接用鎖鏈掛住。這些痛楚你們或許一生都不會感受到,我們也是受害者,姐妹們明白嗎?」
「但是你們現在終究是安然無恙了,我們的孩子卻再也沒辦法活過來了!」其中一個妃子傷心欲絕地說道。
找到兇手以後,她竟然已經被情人給殺死了,都沒給她們報仇的機會,簡直憋屈瘋了!
皇上遲遲不肯發落明昭國,她們受傷的心靈又有誰去撫慰?
而傳言皇上是為了一個項純,遲遲不肯遷罪於明昭國,她們不來找項純,還能去找誰?
難道是要找一個根本不受寵的田貴嬪嗎?
況且田貴嬪因為這件事情含冤受了重罰,皇上體恤她,已經封為田妃了,還賞了許多金銀珠寶呢。
楚若眼中閃過一抹傷痛,她曾經也被人害死過孩子,又找誰來背負罪名?
現如今,阿蓮娜、貞太后和鳳弄絕三人依舊我行我素,根本就沒有什麼損傷。
楚若心中冷笑,若不是想要讓他們親眼看著一切是如何歸還過來的話,她才不會堅持等到現在。
不過,離著自己心中的那一步越來越近了,便沒有什麼好遺憾的……
楚若淡淡地扯了扯嘴角,冷靜地說道:「如何是皇上要向本宮問罪,本宮一定有所說辭。」
「若是你們聽從某人的慫恿過來,就莫要怪本宮不理睬你們的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