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請儘管放心吧,父親做事很有分寸,不想讓我在回府的第一天就受到欺辱,所以才會這樣做。」
「您若是執意前去求情,那些人只會認為我們是軟柿子,隨便怎麼捏都行。」
「大姐說的話雖然有些過分,可終究也沒有怎麼樣,我也解釋過了,老爺罰得未免也太重了些。」邱然有些不贊同地說道。
楚若溫婉地撫了撫邱然的後背,對她笑著說道:「娘,您要相信父親的能力,他是咱們心中最重要的男人,難道不該全身心的相信他嗎?」
「若是您不希望女兒再次被人設計擄走,那就是沒都不要做,只安心陪著女兒吧。桊」
「誰敢再擄走你,不但你父親不會饒過那歹人,我邱家也絕對不會輕饒那歹人的!」邱然一聽楚若說這話,連忙緊緊地抓握著他的胳膊,懇切地看著她,柔聲說道。
「純兒,你不要再嚇為娘了,為娘這十幾年來天天夜裡都做噩夢,總是夢到你已經被殺了。」
「尤其是前些天晚上,更是夢到一些血腥的畫面,還有你溺水而亡的畫面,讓我心痛地快要死掉了,每次都是哭著醒來的。嬡」
「純兒,你答應娘,不會離開娘,對不對?」
楚若聞言,心中一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心靈感應嗎?
小茹就是死在水裡了,面目猙獰可怕,身上也有血跡……
她輕咳一聲,溫聲說道:「娘,放心吧,我會游泳,而且以前還救過別人呢,怎麼會輕易溺水而亡呢。」
「難道您不知道嗎?夢裡遇到的那些事情都是跟現實相反的,不能輕易相信的。」
「唔,在找到你之前,我除了相信夢境以外,幾乎都看不到跟你有關的任何信息。現在可好了,你終於回來了,為娘也總算能夠睡個舒坦覺了。」邱然欣慰地感歎道。
楚若曖昧地朝邱然身上打了個轉,低聲問道:「娘,那您是不是可以讓父親也睡個舒坦覺了?」
「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邱然聞言,訝異地挑眉看向她,不解地問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楚若故意長歎一聲,拉長聲音說道,「父親說,自從我失蹤後,他心愛的女人總是不跟他同房,已經十幾年了……」
「啊……」
邱然聞言,面上一紅,輕啐了一口,羞澀地說道,「你父親怎麼會說這樣沒羞的話?我可不相信。」
楚若失笑一聲,衝著邱然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說道:「自然是父親說的,要不然我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嗎?」
「娘,現在我也回來了,您別總跟爹慪氣了。你們能夠在一起不容易,何必這樣彼此折磨呢。」
邱然沒好氣地嗔了楚若一眼,無奈地笑道:「為娘可不知道你怎麼這般調皮,竟敢打趣我和你父親了。」
「娘,你懂的。」楚若說完,對邱媽媽含笑說道,「邱媽媽,趕緊去跟父親說一下吧,就說我娘今晚空守閨房,他會明白是什麼意思的。」
「是,七小姐。」邱媽媽聞言,連忙笑了笑,答應著去了。
邱然揚聲喊了幾句,可邱媽媽早就已經走遠了。她羞澀地雙手捂臉,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回到房間以後,楚若的胳膊和腿都有些酸軟了,尤其是腳裸處有種麻木的酸疼感。
今日勞累了一天,她的身體都快要垮了,簡單地梳洗過後,就匆匆躺床上睡覺了。
很久沒這樣舒坦的睡一覺了,楚若真的是放鬆了所有的心扉,安靜地睡了一大覺。
第二天一早,侍奉她梳洗的丫鬟們便走了進來。
楚若只是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並沒有過分的親近。
兩個大丫鬟分別是白容和白月,四個二等丫鬟是,白蕊、白芯、白朵、白芝,其餘的小丫鬟們都是寫「小」字開頭的小名。
楚若都暗中記下了她們的名字。
她站在眾人身前,沉聲說道:「我一向都不喜歡手下的人手腳不乾淨,所以但凡有投機取巧和小偷小摸的人,趁早離開我這裡,去別處謀生路。否則,一旦逮著,寧枉毋縱。」
「是,七小姐。」眾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楚若淡淡地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你們若是老實做好自己的本分,我定不會虧待你們。若是胳膊肘往外彎,小心我把你胳膊直接卸下來!這都是醜話,但是我必須要先說在前頭。」
「倘若大家不相信我說到必然會做到,大可以試試看。」
「奴婢謹遵七小姐的吩咐。」
「好了,白容和白月平時侍奉我就可以,其他的人各司其職,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看的也把眼睛乖乖閉起來。我雖是庶出小姐,但也是老爺的親生女兒。你們不講究的話,休怪我手下無情。話已至此,都散去吧。」
除了白容和白月以外,其他人便都離去了。
白容性子比較安穩,一看也是那種十分能幹的丫鬟。白月就顯得活潑了些,有時候還會跟楚若說笑兩句。
但是,沒想到,才隔了一天便有人出了錯。
楚若知道自己忽然融入項家,一定有許多人都看不慣她,所以這兩天都特意在院子裡呆著,並沒有出去。
她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間裡熟悉著項家的一切,也從丫鬟們的嘴裡聽說一些關於府裡的事情。
不過,這一切也只是一些隻言片語罷了,楚若心知肚明,想要探知更多的事情,首先就得讓自己的能力強大起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楚若蹙眉向門口看去,只見白容拎著一個躲躲閃閃的小丫鬟便走了進來。
白月在後面關上門,隨後走了進來。
「啟稟七小姐,這個丫頭在外面鬼鬼祟祟的,總想著要進咱們裡面來。」白容恭敬地說道,把那個丫鬟強按著跪在地上。
「奴婢冤枉啊,七小姐,奴婢只是羨慕主子們能夠住大房子而已,並沒有什麼鬼鬼祟祟的。」
「請七小姐明鑒,奴婢被白容姐姐給冤枉了。」那小丫鬟十四五歲的年紀,一臉無辜地緊皺著臉,淚水嘩啦嘩啦的流著。
楚若訝異地挑眉,睨了白月一眼,見她正氣勢洶洶地瞪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蹙眉問道:「白月,你好像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說出來聽聽。我看著有些亂,不曉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白月抬起頭來看向楚若,義憤填膺地說道:「啟稟七小姐,這是咱們院子裡促使的丫鬟小玉,她之前是在別的院落裡犯了事才進來的,所以奴婢便多留意了她一些。誰承想她剛才竟然偷偷摸摸地想要溜進來,不知道要做什麼事情。」
「哦?有這種事?」楚若睨向小玉,淡淡地問道,「小玉,你才做我的丫鬟沒超過三天,我可是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
小玉搖了搖頭,惶恐地縮了縮肩膀,小心翼翼地說道:「七小姐,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之前是因為不小心打碎了主子的花瓶,所以才被貶到洗衣房的。後來承蒙管事媽媽照應,這才有幸分派到七小姐這裡做個粗使丫鬟。」
「雖然只是在外面做事,但是奴婢真的想要一心一意地服侍七小姐您。」
「剛才只是覺得裡面的擺設很新奇,唯一一次被七小姐召喚進來時,也沒有細看清楚,所以才多在外面打量了一會兒。誰承想……誰承想被白月和白容姐姐給發現了……」
不等小玉說完,白月冷聲說道:「你撒謊!剛才我分明見你就要走進來了,若不是我及時抓住你,還不知道你想要做些什麼事情呢!」
「不不不,白月姐姐,奴婢絕對不敢覬覦七小姐房中的東西。真的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小玉害怕地趴在地上磕著頭,口口聲聲喊道,「七小姐饒命吧,若是覺得奴婢手腳不乾淨,大可以把奴婢給趕到浣衣房或者其他幹粗活的地方,奴婢都不嫌棄的!」
楚若聽到這裡,心裡也有些明白了。
她蹲下身去細細地打量著小玉,淡淡地問道:「小玉,我之前就三令五申過,手腳不乾淨的人我不喜歡,可是你剛才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到底是不是有圖謀,休想狡辯!」
其實楚若也只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並不能確定什麼。
只是她昨天才立威警示下人,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人不恪盡職守。為了樹立威望,楚若是不能心慈手軟的。
「奴婢冤枉啊,請七小姐……啊——」
還沒說完,小玉的袖子中忽然調出來一個藥包,褐色的紙包裹得十分仔細,一看就是怕漏出來的。
小玉嚇得臉色煞白,雙腿間忽然流出一些濕濕的東西來,竟是嚇得尿褲子了。
白月眼尖地快一步將那包藥物拾了起來,打開以後輕輕嗅了嗅,有股刺鼻的味道傳了過來。
楚若鼻子比較敏銳,幾乎第一瞬間便戳定那是砒霜了。
她嫌惡地揚起手,一巴掌朝小玉的右臉頰揮了下去,口裡沉聲怒道:「不爭氣的丫頭!我這裡難道缺你的了還是短你的了?為什麼要用要算計我?」
小玉嚇得光剩嗚咽地哭泣了,她瑟縮地捂著吃痛的臉頰,向後面一點點退去。
惶恐地望著面無表情地楚若,怯懦地說道:「回……回七小姐的話,那是小廚房裡用來毒老鼠的砒霜,奴婢只是剛剛領取過來,暫時還沒有用……」
「還敢胡說,管理小廚房的自有丫鬟和老媽子,什麼時候用得著你這個打掃院落的人了?趕緊給我從實招來,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楚若絲毫不相讓地怒斥道。
前生她總是會給別人留下幾分餘地,結果卻把自己逼退到了思路。
現在既然有重新來活的機會了,楚若自然不會再任人搓圓按扁。
小玉瑟縮地蜷起腿腳,猶豫著要不要說。
楚若站起身來,等著她說明白。不說的話,直接就懲罰。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小玉居然直接爬起來,一把奪過白月手裡的東西,狠狠地往自己的嘴裡塞去,誰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有這樣的舉動。
楚若大驚失色地低呼一聲,沉聲說道:「白容白月,把她手裡的砒霜搶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小玉已經連紙都塞進嘴裡了。
她捂著嘴躲到角落裡,誰也沒有阻攔住。
很快,她四肢無力地攤在牆角,嘴角也開始吐白沫,臉色也漸漸變了。
楚若蹙眉走上前,一把拽住小玉的手,使勁地向床上摔去。
「白容,去把我早上讓你整理的醫藥箱取過來,我需要找藥!」說完,她伸出手在小玉的後背使勁地敲擊著。
小玉渾身已經沒有了力氣,任憑楚若怎麼敲打,嘴角的白沫卻越來越多。
白容快速將楚若需要的小型醫藥箱取了過來,打開盒子放在她的面前。
楚若從裡面挑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到處一顆藥丸塞進小玉的嘴裡,又取出一瓶藥酒,將小玉的衣服解開,倒在她的後背上,使勁搓著。
白容和白月都不解地看向楚若,七小姐這是在做什麼呢?她們詫異不已,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去叫大夫。
最終,還是白月忍不住低聲問道:「七小姐,要不要去請大夫過來?」
「這個時候還請大夫?大夫來了以後,我們院子裡的人還怎麼在別人面前立足?」
「都給我老實呆著,我自己便是大夫,比那些庸醫強多了!」楚若快速說完,便又低下頭對小玉施救。
不多時,小玉忽然開始抽搐著,漸漸地便發出痛苦地低吟聲。
楚若現在不願意跟人解釋什麼,只想著把面前的人救活。
當她看到小玉渙散的雙眸不肯睜開時,揶揄地說道:「小玉,你是父母生養下來的,怎麼能夠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
「你一個人自認為慷慨赴死,到時候只是對你背後的主子有利,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你這個傻丫頭,白白給人當箭靶子,卻一點兒腦子都沒有!趕緊給我醒過來,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受死亡的痛苦!」
小玉本來就不想活了,可是忽然聽到楚若的話,她勉強撐開眼皮,有氣無力地低喃道:「我已經沒有活路了,只能赴死……」
「你有什麼資格去死?難道你真的什麼都捨得下?要是願意死的話,什麼時候離開我這裡再死,別噁心給我看!」楚若冷哼一聲,沉聲怒道。白月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了,她沒有想到七小姐竟然是這樣一個深明大義的主子,從此以後可要好好地跟著她混了,至死不渝!
白容的眼裡也散發著灼灼的光彩,她真的被楚若給嚇到了。
沒想到主子是這樣一個多才的女人,醫術也會,大牢裡也會,又有普通小姐所沒有的的大家閨秀氣質,投生在庶出小姐的身份上真的可惜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們也都知道,老爺最喜歡的人便是四姨娘,別人生下的少爺或者小姐,都不是老爺最喜愛的……
須臾,楚若的額頭已經有許多汗珠。
她緊皺著眉頭,這個小玉真是太膽大了,把整包砒霜都塞進了嘴裡。
如果不是因為她及時把小玉卡在嗓子裡的毒藥給拍打出來,恐怕早就桿屁朝涼了。
楚若站起身來,拍了拍手,緊皺著眉頭說道:「好了,你們叫人把她抬回房間去吧,我一會兒再過去見她,現在需要開藥方了。」
「是,七小姐。」白月和白容聞言,恭敬地答道。
白月便快速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為白玉擦著嘴角的白沫,鄙夷地說了一句,「你未免也太矯情了,七小姐待我們多好,你為什麼就非要做別人的眼線?」
楚若剛剛淨完手,轉過頭來看向白月,挑起眉問道:「白月,我想問問,你家七小姐我究竟哪裡好了?我們才認識一兩天而已,說來給我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