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個問題搞定了,那眼前該解決的就是下一個問題了:「該如何進行運輸呢?要知道,瓷器這玩意可是易破易碎的東西。」
連城宇顯得更加輕鬆了,眼角又顯現出自信的笑容:「旱路顛簸,那咱們幹嘛一定要走旱路,走水路不也一樣的?」
楚若忍不住點頭媲。
這個方法確實很好丫。
水路比旱路平穩不說,而且也沒有旱路那麼擁擠,也避免那些瓷器被嗑著、碰著,從而影響瓷器的質量。
只是從南方到北方,有走水路的路線嗎?
就算有河流,能夠承受得住瓷器的重量嗎?如果沒有的話,一切就白談了。
看出了楚若的擔憂,連城宇從懷裡拿出了一卷牛皮紙,然後緩緩的展開在眾人面前。
這時大家才看清,原來這是一張地圖!
連城宇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對楚若說:「這是一條貫通南北的大運河。在前朝時期,皇帝為了防旱防澇,就下令開鑿了這條河,後來風調雨順,這條河就成為了往來商旅的必經道路。這條水的吃水不說是瓷器,就是裝滿了石頭也是沒問題的。」
事已至此,還需要說些什麼?
「那祝咱們合作愉快!」
全場歡呼。
忙完了商行的事,楚若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住處。
她剛走進門,居然發現天機道人正在與半年不見的鳳無涯在說話!
她忍不住心裡的那股激動,整個人就衝上去:「無涯,你回來了?」說著,就紅了眼眶,眼淚更是像掉了線的珠子,刷刷地往下流著,「都去了半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了?」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責怪他:「……怎麼也不給咱們帶個信?」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難道不知道她會擔心嗎?
在他離開的那段時間裡,每當空閒的時候,她就會胡思亂想,他現在哪兒了?到玄靈子了沒有?怎麼沒有一點音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些,她就淚流滿面。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只能寄情於工作,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楚記商行上,甚至把天機道人都給遺忘了,惹得天機道人滿肚子的意見。
經過她的努力,楚記商行的利潤比剛開始時翻了一翻,與連城宇的合作也非常愉快,南北兩方的貿易之路也順利打開,楚記商行也順利打入了北方的市場。
從那時起,楚記商行與連城堡共同把持著大亞王朝的經濟命脈。
面對一項又一項的成功,楚若在喜悅的同時心裡也有一絲失落,因為她的喜悅鳳無涯沒有辦法分享到。
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面容,鳳無涯的心也跟著糾了起來:「……都怪我不好。」說著,狠狠把她摟在懷裡。
其實他不是不想給他們帶信,而是沒有辦法。
天機道人看了就有些吃味:「無涯一回來,你眼裡就沒有我這個老頭子了。」
一想到前段時間,她為了那個什麼狗屁楚記商行,居然不願意陪他出去玩。最過份的就是她為了能夠擺脫他,還把他丟了給楚名揚。
想到這裡,他就打了個寒顫。
楚家的人,果然個個都是極品!
那個楚名揚一見到他,就纏著要跟著結拜兄弟,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居然就當著別人的面喊他作老大哥,讓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在他拒絕了他一百次之後,楚名揚居然仍不改初衷,就認定他是結拜大哥。無奈之下,他只得連夜逃回了客棧,再也不敢出門。
天知道他那段時間過得多苦!
楚若天天忙工作,他自己又不能出門,只得天天對著個鳥兒說話,差點悶出病來了。
不過還好,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他的好徒兒回來了。
他本來以為,鳳無涯回來後,楚若就不會再忙工作,也會有時間去陪他玩了,但是看他們剛才那般恨不得粘得對方的模樣,看來他的願望就要落空了。
「師傅,你又取笑人家。」楚若的臉紅了半邊:「只不過這麼久沒見,有些想念罷了。」想想又覺得不對:「要是這麼久沒見師傅,若兒也會想念啊。」
「是嗎?」他很懷疑,然後又自嘲道:「我看換作我啊,你早就把我拋到九重雲霄之外了。」
「絕對不會。」楚若語氣有些慌亂。
聽天機道人的語氣,好像非常不滿似的。
好吧,她承認近段時間是忽略了他,但她也是沒辦法啊。
天機道人哼哼了兩聲。
楚若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鳳無涯看就露出一絲笑意,忍不住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不開心啦?」
楚若煩悶的搖搖頭。
她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看到天機道人一副責怪她的表情,她就覺得內疚不已。而這邊,天機道人也是氣悶悶的不說話。
鳳無涯看了也有些無奈。
他最怕遇到這種場面,不知道哄誰,偏偏一回來就給碰上了,也不知道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怎樣的。
好吧,既然他們不願意說話,那麼他自己找話題來說:「聽說柳家破產了,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件事肯定與他們兩個脫不了干係,試問天下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號稱洛陽首富的柳家搞垮?
「我說,我說。」天機道人按捺不住,像是怕被楚若搶去說似的,猛地跳起來就脫口而出。
楚若的臉上也多了一絲光彩。
鳳無涯也笑意吟吟:「師傅,慢點說。」說著,就起身為他倒一杯茶。
天機道人理所當然地接過了鳳無涯遞過來的茶,呷了一口就興奮地說道:「當然是我天機老道了。除了我,還有誰有這個能耐?」
他說得眉飛色舞,眼色不小心掃到了楚若,見她正對著自己笑,他心裡一驚,趕緊又補充到:「當然還有楚若。」
算你識相,楚若暗道。
「那你們玩得開心嗎?」鳳無涯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注意,他用的是「玩」字,看得出來也是對柳家不屑極了。
「當然開心啦。」天機道人興奮得不能自已了,他對鳳無涯說起他如何到柳家銀號佈陣的事:「……那些人可真笨,居然還把我當貴客,問我是不是要存錢,還體貼地倒了杯水給我呢,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我非但不是去存錢,而是去搶他們的錢……」說罷,竟哈哈大笑起來。
鳳無涯聽了莞爾。
這種事也只有他們兩人才做得出。
想必柳家姐妹知道後一定會悔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惹上這等惡魔吧?
接著又說起了柳家姐妹的境遇來,楚若說:「……聽說柳芸霜嫁到到城東的劉家當十房小妾」
這等女人的話題鳳無涯聽得不是很習慣,於是他選擇不回話,只是靜靜陪在楚若身邊聽她說。
「活該。」天機道人卻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誰叫她做出那等失貞敗德的事情來。有人肯要她已經算不錯了。」
楚若聽了就不由得提醒他:「貌似那件失貞敗德的事情是咱們做的?」他不會那麼快就忘記了吧?
她可沒忘記他當時幹壞事時露出那種興奮的色彩。
天機道人有些尷尬,但他還是嘴硬:「那也是她那個人壞。」他又想到柳芸霜兩姐妹讓手下的人去期負善良百姓的場面,還有那個狗東西居然還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推了他一把!
他這個人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就雙倍奉還。所以他當時就發誓,有朝一日,他一定會為自己討回個公道。
這時,楚若歎了口氣。
「怎麼了?」一直不出聲的鳳無涯關心地問她。
她朝鳳無涯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感歎柳家姐妹的下場罷了。」想當初,她們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們終有一天會栽在自己手裡?
鳳無涯以為她內疚,就安慰她:「她們也是疚由自取,又何必為這種人傷了心神?」
「我說的不是這個。」鳳無涯誤會了她的意思。
「那你在歎什麼氣?」
天機道人也有樣學樣:「對啊,你在歎什麼氣?」
「前段時間聽說柳芸霜嫁過劉家後,居然還擺高姿態,用她在柳家時的態度來對待劉家的人,罵兄欺嫂,與其他姨娘相處如水火,甚至不把原配夫人放在眼裡,更加不可能到她面前立規矩了。」
「因為她的美貌,劉家老爺剛開始時對她也是寵愛有加,原配夫人對她再不滿也要給幾分薄面給丈夫,可誰知她卻侍寵而驕,更加無法無天來了,為了爭一張珠釵,她居然把劉家的嫡長女給打傷了。」
「這下劉家夫人勃然大怒,就要下令處死她。而劉家老爺這次也不再幫她了,因為柳芸霜這次打傷的是他最寶貝的女兒。」
「不過後來劉家夫人念在她曾給服侍過丈夫的份上沒有處死她,而是把她送到了一所尼姑庵,從此長伴青燈。」
「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鳳無涯難得的發了一陣感歎。
天機道人又問:「那個妹妹呢?」那個妹妹雖然只是充當柳芸霜的幫手,但也不是什麼好貨。
「柳雨菲要好些,嫁給了個木匠當原配,不過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就是了。」
說完之後,楚若不想再談她們兩姐妹的事情,就轉移話題,她問鳳無涯:「見到師叔了嗎?」
鳳無涯的眼神暗了下去:「……沒有見到。」
「沒有見到?」楚若的聲音有些尖銳,「那你去了那麼久,都幹些什麼去了?」離開了半年耶,居然什麼事也沒辦成?難道他以為自己去遊玩的?
看到自己的徒弟被責罵,天機道人就忍不住為他說話:「如果我師弟那麼好見的話,當初我就不會那麼為難了。所以只能說,無涯盡力了。」
楚若的茅頭指向他:「你當初不是說玄師叔會見無涯的嗎?」現在事情搞砸了,又在這裡找理由推托。
既然沒有這麼大的頭,就不要戴這麼大的帽子。
如果當初他告訴她做不到,或許會失望,但絕對不會怨他,畢竟已經盡力了。而現在是給了她無窮的希望,然後又把她從雲端上推了下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釋懷。
鳳無涯為自己解釋:「並不是玄師叔不願見我,而是他不在。」頓了頓,又說:「聽他徒弟說雲遊四海去了。」
「這樣啊?」楚若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既然見不到,為什麼要逗留那麼久?」害她擔心了那麼久。
她知道洛陽距仙離峰來回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而鳳無涯卻離開足足半年,這又是怎麼解釋?
「在路上遇到點麻煩。」至於是什麼麻煩,鳳無涯沒有說清楚。
楚若的心一頓:「沒事吧?」
天機道人就笑她:「自然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如果有事的話,還能回來見咱們嗎?」
楚若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沒有什麼大不了,會逗留那麼久?說出來誰相信?
見她不相信,鳳無涯又對她說:「其實也不止路上遇到點事情,去到離仙峰之後得知師叔不在後,他的徒弟們就勸我離開,但我怕錯過了與玄師叔相遇到時間,所以就在那裡住了下來,這一等,就等了四個多月。」
「你還是沒有等到是吧?」楚若替他說完。也只有這個結果了,否則不能解釋他為什麼空手而歸。
鳳無涯點點頭。
「後來我怕你們擔心,就趕了回來。」沒想到卻被人誤會。
楚若問他:「難道你不擔心此次回來就與玄師叔錯過?」等了那麼久,突然就說放棄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請放心。」鳳無涯對她笑笑:「我已拜託玄師叔的弟子,如若師叔回來,就第一時間飛鴿傳書給我。」
聽他語氣,他們同意了?
這麼好說話?楚若有些不相信。天機道人不是說玄靈子很難說話的嗎?按道理來說,有其師就必有其徒,他的弟子應該也不是那麼好惹才對。
鳳無涯看出她的想法,就笑著說:「不能一棒子打翻一船人,我在仙離峰的時候,他們對我倒也是非常熱情。」
楚若聽了心裡不是滋味:「怪不得你還不想回來呢,敢情是樂是思蜀啊?」
鳳無涯微微一怔,隨意便欣喜若狂。
剛才她那酸溜溜的語氣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吃醋?
想不到他這才離開半年,她的轉變就如此之大。
天機道人看她的眼神就露出了曖味。
楚若這才後知後覺理解了自己剛才話裡的意思,頓時臉色暴紅。
楚若與鳳無涯一道去拜訪楚名揚。
「風兄,你終於回來了?」楚旭昭一見到鳳無涯就熱情與他擁抱。
鳳無涯對他露出歉意的笑容:「在下有段時間事務繁忙,未能為楚兄的商行盡點力,實在抱歉。」
楚旭昭聽了就笑:「風兄說的哪裡話?這個商行又不是我自己的,要比功勞,尊夫人敢認第二,諒誰也不敢認第一。」
他的一聲尊夫人,把鳳無涯說得心花怒放:「……還承蒙楚兄在這段時間對內人的照顧,風某感激不盡。」說罷,又難道開了句玩笑:「害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楚若這個人別看她平時聰明絕頂,但是卻非常懂得把自己照顧得一踏糊塗。當初在他把楚若托付時就非常放心不下,因為天機道人也跟楚若差不多,也是一個很糊塗的人。
這次回來看到楚若不僅沒有瘦,反而臉色紅潤,那生奔活跳的狀態比他當初離開時還要好,細問之下,才知道楚家功不可沒。
自從方若華認下她當乾女兒之後,就把她疼入了骨子裡,總是說她長得太瘦,一個勁燉補湯逼她喝,今日人參燉烏雞,明天就是田七燉水鴨,吃到最後,楚若一見到補湯就覺得反胃。
楚旭昭更過份,說她工作忙,怕她累壞了身子,一天三餐侍服著不說,點心、甜品也經常給她預備著。
所以,在他們的餵養下,楚若想不胖就難。
眾人聽了就輕笑。
楚若臉已經低到了腳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