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天天被人追殺,就是睡覺的時候都要睜著一隻眼睛的話,你也會一眼就能看出這些的。」趙凡塵對這個並不在意,只是淡淡的一笑,扔了一瓶水給巖子。
接過來喝了一口,巖子也算是跑馬的老江湖了,他對江湖這些道道清楚的很,江湖上的恩怨情仇,沒有能夠長久的朋友,也沒有長久的敵人,只有長久的利益在驅使著人穿梭在江湖上這條魚龍混雜的路上,就算是那些混跡江湖幾十年的大佬,也不敢說自己能夠掌握江湖上的規則,並且能夠順利的把握那條看不見的規則。
所謂的江湖朋友兄弟之間在背後捅刀子,下黑手的事情已經是一種傳統了,很多在江湖上混的風生水起的大人物都是被信任的人在背後捅刀子,落得不得善終的下場。
「現在那條走私肯定已經被警察控制了,而你必須在天亮之前順利的離開這裡,必須坐走私的黑船,不然要是被警方盯上就麻煩了。」巖子黝黑的臉和凌晨的夜幕混為一體,只有一嘴的白牙顯得異常的雪白,他已經把船划進了蘆葦叢的深處,從這裡正好接近岸邊的一片小樹林,後面就是一排農舍,接著微弱的燈光已經能夠看到岸上的農戶家院子裡掛著的漁網了。
「一般在這個時候,江邊的這些漁民都要去下江裡面趕早場,打漁的,所以趁這個時間段脫身是最有利的時機,可問題是現在的那條船的路子已經不行了。」巖子歎了一口似乎是在琢磨著能夠把趙凡塵送出去的對策,想了想,他猶豫道:「我倒是認識幾個跑走私船,拉黑貨的人,可是現在警察查的這麼緊,可定沒人敢走。」
而此時的趙凡塵給趙凡塵感覺真的很讓她匪夷所思,一個這麼年輕的年輕男人就能做到這一步,在黑道和警察全力搜索的情況下還能順利逃脫出來,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說明任何問題了。
「我不要跟你們一起走,跟你們走在一起簡直就是活靶子,會死的更快,上岸之後,我們必須分開,等你們走掉之後,江上的風聲就會鬆懈,到時候我想要離開就容易的多了。」秦璇喝了一口水,冷冷的瞪著趙凡塵,似乎兩個人之間真的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她在腦海裡小心翼翼的思索了很久,才這樣說,因為現在的情況,要是她說錯一句話就有可能招致殺身之禍。
「不行,你必須要和我們一起走,你要是和我們分開,我們的處境才會更安全。」紫玫瑰臉色凝重的一口拒絕,不容置疑的厲聲道。
「和我合作是目前唯一的途徑,我真的有辦法讓我們能夠順利的逃離警察的包圍圈,我想以你的聰明不會不明現在的狀況,就算是我到時候有什麼陰謀詭計,以你的身手,難道還會怕我一個女人嗎?我想警察很快就會找到這裡的,到時候我們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了。」紫玫瑰緊惕的看了一眼四周,把粘在臉上的一縷秀髮撥開,壓低聲音,咬牙道。
「憑什麼,現在我們已經逃出來了,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和你們待在一起隨時都有可能被警察或者殺手找到,這才是最危險的?」秦璇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趙凡塵,她只有極力的作出不願意和趙凡塵,紫玫瑰這兩個人一起同行的姿態,才能盡量讓她的身份撲朔迷離,或者說是從一個側面證明自己不是警察的臥底。
「你閉嘴!她說的沒錯,你必須和我們一起同行,你要是離開的話,我恐怕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趙凡塵如同變了一個人,就像是被人逼入絕境的惡徒一般,終於露出了他隱藏著的獠牙,此時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十足的壞人,而且是壞人裡面又聰明又可怕的那種壞人,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秦璇冷笑道:「當然,你要是不願意和我們一起走的話,那我現在絕對會殺了你。」
即便是秦璇心裡有所準備,也被趙凡塵此時森然的臉色給嚇的心裡一跳,她立刻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算是默認了。
「你同意和我合作了?」紫玫瑰心裡一喜,看來自己的計劃還是奏效了。
「你認為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麼?」趙凡塵的聲音冷酷異常。
「好!馬上天就亮了,我們必須在徹底天亮之前坐船離開,那我們現在就上岸,上了岸之後你們不要問為什麼,也不要說話,只管跟著我就行,既然我們之間是同盟,在這個時候就要相信對方。」紫玫瑰讓巖子把小船快點兒靠近岸邊能上去的位置。
趙凡塵沒有說話,點了點頭,把手裡的那柄匕首扔給了紫玫瑰,在小船靠近岸邊,紫玫瑰已經上岸之後,趙凡塵看了一眼秦璇,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你這是在找死!」身體卻不曾有任何的停留,跨步上了岸,鑽進了後面的草叢裡,秦璇咬了咬嘴唇,也跟了上去。
紫玫瑰看了一眼船上的巖子,就要對巖子動手,她的手就被趙凡塵抓住了:「讓他走,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他要是出賣了我們怎麼辦?就算是出賣給小虎爺的人也能穩賺一筆的,他還用得著在過這種走私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嗎?你怎麼就能確保他不會出賣我們呢!」紫玫瑰掙扎了一下,沒有掙扎開,她看了一眼很平靜的巖子,轉頭對趙凡塵冷冷的道。
「我說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敢對他動手,我絕對會殺了你,相信我。」說完趙凡塵就鬆開了紫玫瑰的手。
「哼!」紫玫瑰冷冷的看了一眼巖子,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冷酷的男人絕對會對自己的動手的,她猶豫了一下,狠狠的一咬牙,跺了跺腳,轉身就離開了。
「大恩不言謝。」趙凡塵衝著巖子善意的一笑,本想再給巖子一些錢,可是巖子死活都不肯要,說他要是收了這錢,就是壞了道上的規矩,巖子從自己褂子裡摸出幾小包藥塞給趙凡塵道:「在江湖上行走,受傷是難免的,這些藥是我自己配置的,治傷很管用的,你帶著路上可能會用的著。」
心裡突然有些酸澀的趙凡塵接過那幾包牛皮紙包著的粉末狀藥物,就轉身離開了,只聽見身後傳來了巖子的聲音:「保重,很多大人物都跑過路,只要活著,就沒有擺不平的事兒。」
一看表是凌晨四點十分,藉著岸邊的草叢和濃郁的迷霧,紫玫瑰帶路,秦璇走在中間,趙凡塵斷後,三個人摸索著在岸邊的小樹林快速的穿行著,凌晨的這個時候,江邊的霧氣都很濃,天又黑,能見度很低,只能隱約的看到樹林外面的那些低矮的小農房裡的燈光陸陸續續的亮了起來,好像是漁民要出去打漁了。
趙凡塵三個人上岸的地方距離碼頭已經很遠了,而這裡的地形複雜,小碼頭又多,加上又是大霧天氣,能見度低,所以警察想要找到這裡還是很不容易的。
江邊的這些小村子都很密集,一排排的小房子,這些農戶裡都養著一些家禽,養著豬,農村的人在早上的時候起來的都很早的,有地的要下地,打漁,女的在家餵養雞鴨豬,做飯,收拾家務,還有補漁網,忙的不可開交,所以現在的這個時候江邊的小村子都忙碌熱鬧起來了。
紫玫瑰這個女人顯然對這裡的地形異常的熟悉,帶著趙凡塵和秦璇避開了幾處有警察的地方,越過了小河,摸索著在村子裡七拐八拐的穿過那些低矮的小巷子,能夠看到院子裡的男人出門肩膀上扛著漁網,還有媳婦給做的早餐熱飯,準備出門了,漁民在江上打漁,有時候出去就是一整天,所以中午的飯都是從家裡帶的。
紫玫瑰說她子十多歲的時候就和自己的大哥阮煌被仇人追殺的時候,在江邊的這一代躲過一段時間,越南邊界就只隔著一條江,白天的時候在這裡都能看到對面的越南人。
終於在穿過四五個這樣的小村子還有小村子相隔的那些樹林子,江邊到處都是那種小漁船,大點兒的漁船很少,村子裡三三兩兩的人已經開始出航了,紫玫瑰帶著趙凡塵到了江邊一個很隱蔽的小村子的盡頭,哪裡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裡有四五間小磚瓦房,好像是很久以前的房子,瓦是那種灰土瓦,房子上面長著些野草,院子是用木柵欄圍起來的,有一個能活動的小柵欄門,虛掩著,低矮的土瓦房裡亮著燈,是那種普通的照明燈泡,土瓦房的下面臥著一條草狗,紫玫瑰帶著趙凡塵一出現在這裡,那條草狗就站起來汪汪狂吠了兩聲。
房間裡頓時傳來一個蒼老沉重的聲音:「黑虎,是不是有人來了。」
紫玫瑰讓趙凡塵和秦璇現在外面等著,她閃身進了院子,走到土房下面,摸了摸草狗的腦袋,草狗立刻就不叫了,只是惡狠狠的瞪著外面的趙凡塵和秦璇。
紫玫瑰敲了幾下門,裡面傳來那個蒼老的聲音又想起來了:「誰啊?進來吧,門沒鎖。」
看了一眼門外的趙凡塵兩個人,紫玫瑰這個女人閃身進了亮著燈的小土房裡,然後飛快的把門關上了.
以後,蝸牛會每天更新三章,共一萬字的,直到寫完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