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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漏夜執畫言笑晏晏 文 / 上官青紫

    「啊,不要撕!」

    她沒瞧見他臉上的揶揄笑意,只是被他湊過來的熱息撩撥的心口亂跳,壓根不知道他是逗她的,只是聽見那句不喜歡撕了便是,就急了,看見他當真要撕,直接劈手就奪了過來,往後退了一兩步,離他遠遠的。

    「好好的畫,你撕了做什麼!」

    「只是……只是這個詞不好。」

    他垂眸一笑:「不知道。」

    「她生氣?我還生氣呢!」

    竇雅采斂眉,默了半晌,才道:「她的動作可真是快啊!」zVXC。

    聽步遠喜。他後來囑咐來福帶了人過去,就是怕她不願下手,他知道她秉性純良,又是行醫之人,大概這一輩子活到現在,都沒殺過人。

    來福卻沒有走,又道:「娘娘,小人剛得了消息,永安侯在獄中暴病而亡,而且跟金氏死的時間只相差一刻鐘。」

    夏侯懿勾唇一笑,眸底含著幾絲魅色:「你說不許撕,那你是不是很喜歡?」

    夏侯懿聽了,微微一笑,撩起眼皮看著她,緩緩的道:「當真是個好法子,你這麼做,冬梅回去告訴太后,太后必定生氣,不過,倒是給我瑞王府長臉了。」

    只是,現在的兩個人還不知道,有些矛盾遲早是會爆發的,有些問題不是可以迴避就能看不到的,這關乎原則的問題,始終是橫亙在兩個人中間的。

    她這會兒想起冬梅的話還忿忿不平,「她以為當初她給我指婚,她就真當我什麼都聽她的嗎?上次沅兒封世子的時候也是,我進宮去謝恩,被她弄到寧壽宮去,她就直接說她是我們竇家的恩人,這次雖然沒說,但是那意思也是這樣的,不許我不聽她的話!她以為她是誰呀,惹了我不高興,就算是太后我也不怕她!」

    竇雅采抿唇,她自然知道他問這話的意思,默了半晌,臉上笑意淡了些,往前走了一步挨著他在小塌上坐下:「若說順利的話,也還算是很順利的,只是冬梅跟她打了一架。」

    他又笑,依舊淡淡的:「現在宮裡的事情一團糟,她都處理不完,怎麼還能騰出手來對付你呢?何況,她現在還需要你的醫術去救她的太子,她暫時不會對你如何,即便真的要對付你,也不會是什麼厲害的招數,現在,也愁不到那裡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了。」

    兩個人現在都有些刻意迴避這個問題,夏侯懿在她面前,因為顧及她的性子,總會刻意隱藏自己冰冷絕情的那一面,能不讓她發現不讓她看到,就盡量讓她不發現看不到;而竇雅采因為知道他的身世,知道他這些年都是這樣心狠手辣的過來的,所以她表示理解,她知道心不狠不足以成大事,所以即便她心裡頭不舒服,她都盡量迴避,盡量的表示包容和理解,也不把自己心裡頭的不痛快說出來。

    夏侯懿聽了她的訴說,心底微微一歎,始終是憐惜她的,便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雅兒,我自然知道你心裡的想法,所以有些事,我能替你擔著,自然替你擔著,但是太后此舉,擺明了就是不希望我參與,我只好讓來福給你兩個人,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想出法子來的,從前沒有我,你也能做得好,如今我讓你自個兒放手去做,你也一樣能行。」他說這些話分明就是逗弄她,分明就是拿她取樂,就是為了讓她愈加害羞,臉紅的厲害,心口也熱的厲害,他的眼神分明還藏著別的東西在裡面,她心知肚明,被他這樣看,害羞的很,只是心裡扭扭捏捏的就是不想讓他如願做之前沒有做完的事情,她還想說說話,說說方才發生的事情呢……

    「下雨了呢……」

    竇雅采自然不知他心中想法,見他說不知道,遂得意笑道:「我知道太后給我密旨是挖了個坑讓我跳,但是她的密旨裡又說讓我全權處理此事,我就抓住這一條做文章,她要冬梅宣完密旨就把那卷軸給燒了,就是不希望這件事被別人知道,將來若是出事,肯定是我們瑞王府擔著,所以我偏偏不如她的意,我去金氏院中奉旨將她處死之後,我便讓來福帶著她們去了宗人府,要來福給宗令據實稟告此事,反正金氏已死,死無對證,我只是需要一個證人來證明我確實奉了太后的密旨就夠了。」

    這畫上一筆一劃皆含情,她又不是看不出來,這畫像上的竇雅采眉目極為傳神,若非畫她的人心繫於她,對她傾心,怎麼會畫的這麼好?

    她以為自己嘟囔的聲音很小,這些話也都是她寬慰自己來著,結果都被他聽在了耳中,笑意越發深濃,定定的瞧著她沒有說話,見她自己嘟囔了一會兒,才抬眸望著他,牙齒咬著唇瓣看了他半晌,豁出去似的,聲音也大了許多。

    她抿唇笑起來,想著冬梅跟著來福走時的神情,那樣不忿,偏偏不能言語,心頭一陣爽快,但是——

    只是心裡不甘心,又追問:「那你知道我是用什麼法子對付太后的麼?」

    她也不等夏侯懿反應過來,直接又跳下床榻,挑開簾幕出來,站在門廊下問來福:「怎麼回事?」

    「懿,你,你這個畫我確實很喜歡啊,畫的我很好,很傳神,只是……」

    「哦?詞不好?」

    一念及此,她索性轉了話題,將夏侯懿的手抓起來,牽著他進了屋中,讓他在小塌上坐下,把他手裡的石青墨和那畫紙放在一邊,挑眉問他:「你見我回來,怎麼也不問問方纔的事情?」

    她被外頭的淒冷風雨吹的打了個哆嗦,忙把窗格關上,眼角餘光卻瞥見有個人從庭院上過來,她瞧的格外清楚,不由得蹙了眉,「這麼晚了,來管家來做什麼?」

    想在他面前得意一下,她讓太后吃了悶虧,她沒有讓瑞王府吃虧……

    竇雅采親自接了過來,令小鐲拿了放到屋中去,她才笑道:「有勞管家了。」

    「懿,你說,我此番這麼做,太后娘娘她會不會想法子來對付我?你說,她會想什麼樣的法子來對付我呢?」

    能對付太后的法子自然極多,只是能隨機應變卻不那麼容易,來福走了之後,他想了也有四五個法子,只是不知道她用的是哪一個,如今瞧見她那得意的模樣,這些話他也就擱在心裡不說了。

    「為什麼?」

    他勾著眉尾對著她笑,「詞怎麼不好了?你來說說,或者,你來改一改,改成你覺得好的,覺得喜歡的?」

    來福抿唇,將一樣東西遞過來:「娘娘,小人把卷宗和手令都帶回來了,卷宗是小人親手謄錄的,手令是按照娘娘吩咐拿的太后親筆寫的手令。」

    她心中洋洋得意,便將之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與夏侯懿說了一遍。

    竇雅采想著他的話說的也不錯,她正想著呢,忽而聽見外頭有雨聲,忙轉身從小塌旁的窗格望了出去,果然瞧見那廊簷下淅淅瀝瀝滴下了雨水來。

    她頓了半晌,沒說話,他勾唇,追問:「只是什麼?」

    只要不是要命的事兒,都不是什麼大事,無需太過在意。

    她被他看的心頭悸動,抿唇半晌,捏著畫紙的手差些把那宣紙都揉出印記來了,才垂頭嘟囔道:「反正我肯定是說不過你,承認我喜歡也沒什麼,本來就畫的很好啊……」

    竇雅采語結,她忘了他察言觀色的本領是極強的,他也說過她從不會掩飾心情,高興便是高興,難受便是難受,她如今對付了太后,自然是高興的很,他只瞧一眼便能知道,還分析的頭頭是道,她真是不佩服都不行了。

    夏侯懿垂了眼皮,淡笑道:「依太后的性子,你讓她丟了這麼大的人,她豈能善罷甘休呢?她肯定是會想法子對付你的,不過不會是現在。」

    何況,還有他在,杜氏哪敢真要了竇雅采的性命呢?

    夏侯懿看了她一眼,垂了眼皮淡淡一笑:「你之前打發來福過來,我已知詳情,而你能打發他過來問我怎麼辦,你必然是猜出太后的心思了,你能猜出來,自然我也能,我回你四字,奉旨即可,你定會照做,而你耽擱了這麼久才回來,回來之後,面上並無氣惱委屈之色,這便說明你想到了法子對付太后,眉眼含笑,說明你的法子有了效用,事情解決的極好,你說,這樣的結果,我還需要問什麼?」

    她從打發來福走了之後開始說起,事無鉅細,她都一一說給他聽了,「我知道你讓來福帶了兩個內監過來是為了幫我,你真的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我並非沒有見過死人,只是心裡頭那道坎,始終過不去,不過,金氏還是死了,還有她的丫鬟白芍,也一樣死了。」

    她雖然不會畫畫,但是看畫總是會的,從畫看到一顆心,怎麼捨得讓他撕了這幅畫?

    夏侯懿聽了這話失笑:「你倒是真有幾分血性,不愧是本王的女人!不過,你去金氏院中,可還順利?」

    她口中所說的,自然是太后,前面剛派了冬梅來府中處置金氏,暗地裡就讓人在獄中結果了金兆鈞,金家此番,是真正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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