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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封存卷宗棋經案 文 / 上官青紫

    那卷宗之上,貼著刑部特有的金漆封條,那是最高級別的封存,代表著一旦封存,便是永生永世不得解開。

    沒有皇上的手令,就連刑部尚書都沒有資格私下拆封這卷宗,若是有了手令,定要拆封的話,也要六部尚書都在,幾人見證之下,才能將這金漆封條打開,翻閱卷宗也必得皇上的手令,簡而言之,除了皇上,聖水國沒有人有資格去翻閱這些卷宗。

    而如今,夏侯沅大喇喇的將這些卷宗抱回了瑞王府,還直接將這些卷宗擺在了她面前,細看之下,這些卷宗的金漆封條全都被人拆開了,不用問,一定是夏侯沅幹的好事。

    他看了卷宗回來,整整兩天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那卷宗出神,發呆,這樣的事情即便不是發生在他身上,那也是難以接受難以理解的,他只覺得世界崩塌了的感覺,他需要花很長一段時間,再建立一個新的出來,等他再次開口說話時,眸中沉穩更甚,那一點點年幼的稚氣,早就蕩然無存了,仿若一瞬間,長大了七八歲的樣子,漆黑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她雖然不曾經歷過,但是她感同身受,難怪他不願提及,屢次三番,哀慟憂傷,那是他心上的傷口,只要一天大仇未報,未能使得上官家覆滅,他只怕終其一生,那傷口都在流血。

    夏侯沅倒是不以為意,一點也不緊張,小小的人兒又爬尚了床榻,盤腿坐下,「京侍衛帶著我偷入刑部,根本沒人發現,京侍衛的武功高的很,娘你不要擔心啦!這些卷宗都是單獨放在刑部密房中的,我們偷了鑰匙去開門,然後京侍衛便讓我自己看,那裡面的卷宗全都是貼著金漆封條的,根本是不許人進去的,就連差役也只能在門口轉一轉,所以就算這些卷宗都不見了,也沒人知道,何況我只拿了這一摞回來,更是無人知曉了,我在密房是看完了的,如今冒險拿回來,是要給娘你看的,等你看完了,咱們照舊封好,再放回去就是了。」zVXC。

    她心中疑惑不減反增,也不說話,只抱著那卷宗,翻開來細看,便見那卷宗上,用蠅頭小楷寫著案情簡概,「江南瀘州,富戶瑞麒,私制棋經,本無大事,然其收錄前朝亡帝棋局,於書中大加讚歎,且仍沿用前朝年號,言辭於前朝亡帝大有惋惜之意,更有甚者,延攬江南一帶數十家富戶一同私制棋經,廣發於眾,並請江南才子數十人提序其上,無視聖上,藐視朝廷,犯有大不敬之罪,後經丞相親自審理,於五月初五,凡作序者,校閱者、刻書賣書藏書者,一律處死,數千人遭屠戮牽連,或充軍或抄家或流放或株連九族;瑞麒全族獲罪俱都處斬,瑞麒凌遲處死,其妻盧氏吞金自盡,其子餓死而後葬身火海屍骨無存,經此一案,牽連數萬人,江南自此棋業凋零,富戶所剩無幾,棋經被毀,於七月結案,丞相親書封條在此……」

    她不是傻子,刑部卷宗所記錄的案情,都是要給朝廷看的,更別說這樣金漆封條的卷宗了,大案由朝中重臣審理,結案之後,那是一定要呈給皇上閱覽的,皇上看的滿意了,才能下旨封存起來,放在刑部密房之中永不示人。

    夏侯懿這話一出,驚的竇雅采張大了嘴巴,震驚之後,眸中浮現濃厚的心疼,難怪啊難怪啊……

    丙辰二十年,如今剛過年節,也是剛入丙辰三十一年,那麼,就是十年前的夏天啊……棋經案?

    雖沒抬頭,但是她這話是對著夏侯懿說的。

    結案陳詞,還要歌頌皇上的功德,要歌頌如今是太平盛世,皇上英明,十惡不赦之人已經處死,從此百姓可以安享太平,這些都是托了皇上的鴻福。

    「娘,你別嚷嚷啊,要是讓人聽見了,沒事也要出事了,」

    夏侯懿如今眸色清冷,好似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夏天,看著竇雅采和夏侯沅的神色也是清冷寡淡:「瑞家是江南富戶,祖上曾做官,家中殷實,不愁吃穿,到了我祖父這一輩,瑞家無人做官,只改做了生意了,瀘州城中有十幾家商舖,即便是坐在家中什麼事都不做,也有銀錢進賬,祖父祖母生有三子二女,我爹爹排行最小,最受眾人疼愛,他自小聰明伶俐,學什麼都比旁人快,後來長大了,兩個兄長陸續娶妻生子,兩個姐姐遠嫁外省,雖然見不到面,但是生活很好,祖父祖母便與我爹爹住在一起。」

    竇雅采聽了,總歸是有些不放心,抬眸瞧了夏侯懿一眼,見他只是沉沉的坐在那裡,也不說話,微微擰眉,卷宗既然已經拿回來了,多說也是無益,她不如早些看完了,也好早些讓夏侯沅放回去,何況,她是真的很好奇十年前發生的事情,所以再不多說,只垂眸拿了面前最上面的一冊卷宗過來細看,只見金漆封條上隱約認得清幾個字——丙辰二十年七月十九江南棋經案封。

    可是,說這些有何用處?百姓的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於皇上什麼相干?

    竇雅采看到這裡,已是心潮澎湃,無法繼續了,只覺得眼前皆是血雨腥風迎面撲來,臉上早已沁出熱汗來,剩下的略略掃了一眼,皆是些歌功頌德的話,褒揚朝廷貶低前朝的話,不看也罷。

    夏侯沅一直看著竇雅采的神色,見她不再看卷宗,掩卷沉思的模樣,眸光冷冽,幾乎凝結成了雪色,便低低的道:「娘,十年前這一樁棋經案轟動了整個聖水國,皇上震怒,下令嚴查,這出面嚴查的就是當今的丞相,江南生事,不少人趁機渾水摸魚,也有不少無辜的人被羅織罪名,冤枉受死的不下千人,其中不會下棋的人就有三四百人,都不過是公報私仇,藉機尋釁罷了。那時候,很慘烈……」

    他一個小孩子,說起這些,心情更是沉重,自小在竇雅采身邊長大,即便比同齡人聰明伶俐,但是也是沒有見過世間黑暗的,好不容易接受了父王不是大英雄,而是籌劃謀反的亂臣賊子這個事實,接下來也不過是想瞭解一下自個兒的父王為何離經叛道要去謀反,卻套問不出話來,逼的緊了,京墨竟帶著他去闖了刑部密房,親眼看見了那些卷宗,這樣腥風血雨的事情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怎麼受得了?

    「瑞麒是我爹,盧氏是我娘親,我就是那個卷宗所記餓死後葬於火海的瑞家獨子。」

    「懿,江南富戶瑞麒,是你什麼人?」

    竇雅采默了半晌,才道:「這樁案子的實情,究竟是怎樣的?」

    既然是給皇上看的,那自然是拼盡全力的詆毀犯案之人,過錯自然也是犯案之人的,朝廷什麼都是對的,朝廷什麼都沒有做錯,犯案之人才是罪大惡極罪不可赦,就該全部處死,以儆傚尤,以逞朝廷之威風。

    所以,這卷宗上所寫之事,她認定其中有內情,如若不然,夏侯懿也不會想要謀反,總不能就聽信這卷宗上的一面之詞吧?

    她年歲小,不知究竟是何事,只知道江南出事了,而過了幾個月之後,京城又恢復了往日的太平,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也就把這件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如今看到封條,勾起些許回憶,難道說,夏侯懿的事情,就跟十年前的江南出事有關麼?皇幾見就。

    這樁案子既然跟夏侯懿有關,而棋經案又屠戮牽連數萬人,冤死枉死的不計其數,夏侯懿自然是受害者之一,他處心積慮的想要謀反,想要上官家覆滅,他一定是瑞麒的什麼親人吧?

    被這封條勾起回憶,她恍惚記得,那年夏天父親好似總是愁眉不展,母親也不大安樂,恍惚聽見說是江南出事了,死了很多人,皇上煩心,後宮不樂,竇泓韜當差自然萬分謹慎,那時節因此而獲罪的人太多太多了,每個人都是步步驚心,戰戰兢兢的。

    殺父滅母之仇,不是比海深麼?

    夏侯懿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垂著眼皮,看著面前繡著團花的被褥,一直聽著夏侯沅和竇雅采的對話,整個人猶如入定一般,但那一身清冷氣勢,即便屋中攏著地龍,但還是讓靠近他的兩個人都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涼意,特別是竇雅采問了那句話之後,夏侯懿驟然抬眸望著她,那一眼,直入人心,涼的比冰雪入心還要冷。

    若是真的賢德聖明,又何須如此熱衷表面文章?

    竇雅采那年十一歲,年紀不打算大,但是也不小了,不過她是竇泓韜養在深閨的女兒,知道什麼政事呢?不過識得幾本醫書罷了,竇泓韜五品太醫,被人尊稱一聲大人,但是也不過是替宮裡的貴人主子瞧病的,從不參與政事。

    「爹爹猶擅琴棋書畫,棋藝最佳,最喜與人對弈,有時候一下便是一整天,連吃飯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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