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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二十章 聞盤鋪香草發怒 文 / 花椒魚

    當天晚上,韓銘愈回到家後,阮氏趕過來看了一眼,見他完好無事,這才放下心來。她拍著心口,一臉懼怕地說道:「哎喲喂,剛剛那幾聲差點沒把我的魂兒給嚇沒了!跟著又聽見下人說那邊起火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那些歹人抓著沒?裡面的人質救著沒?」韓銘愈抿了口茶,笑了笑說道:「歹人一個也沒抓著,你最討厭的那個香草也活著被救出來了。」

    阮氏大為失望,輕輕搖頭道:「那丫頭到底是什麼命呀?竟然大難不死?我還以為那些乞丐會收拾了她呢!」說到這兒,她又掩嘴笑了起來道:「不過她也高興不了多久。要是她知道自己千方百計想保住的寶鏡齋沒了,一定氣得跳腳!」

    韓銘愈好奇地問道:「這話從何說起?」阮氏笑道:「你奶奶那性子你還不清楚嗎?雖說都做到太夫人那份上了,可到底是女人,心眼小著呢!香草多次頂撞她,又打了你一拳,她能嚥下那口氣兒嗎?香草那死丫頭總以為太夫人嘴上說不過,就天下太平了,可惜啊,到底是鄉下丫頭沒見識,那是太夫人還沒使真本事出來呢!現下可好了,寶鏡齋沒了,看那死丫頭怎麼哭去!」

    「原來是這樣啊,」韓銘愈冷漠地笑了笑說道,「奶奶是該收拾收拾那丫頭了,最好叫她和蒙時都滾回老家去,省得在州府裡添亂!」

    「怎麼了?這回陸判司府的事蒙時給你添了亂?那小子就是沒安好心呢!」人完無兒。

    「哼,他自以為很聰明,跟刺史大人獻計,用孔明燈的法子麻痺那些乞丐,然後再強攻進去。可惜,到頭來還是一個乞丐也沒抓著,真是自取其辱!」

    阮氏一臉厭惡地說道:「你是該早些打算了,把小子踢出州府,往後才不會擋了你的道兒!」

    「我自己心裡清楚,娘,時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去歇息吧。」

    「不必你送了,」阮氏往對面房間看了一眼道,「讓悅媛送我吧!」

    韓銘愈叫了悅媛出來,讓她送阮氏回院子。半路上,阮氏不滿地問她:「剛才那幾聲響動你也是聽見的,銘愈回來你竟不出來瞧一眼,算哪門子媳婦呢?」

    悅媛回答道:「他並沒有什麼事,有什麼好看的呢?他不是您兒子嗎?不是很聰明嗎?但凡遇著危險的事,他不會自己伸腦袋去的。」

    阮氏停下腳步,瞪著她問道:「你這是諷刺銘愈貪生怕死嗎?要是銘愈出事了,你就只有做寡婦的命!韓家可是有規矩的,媳婦不能改嫁。所以你最好天天求菩薩保佑銘愈活得好好的!」

    「我沒那閒工夫,」悅媛口氣淡漠地說,「近來看賬本都得熬夜,哪兒有工夫求菩薩呢?只怕菩薩給你們這些人求煩了,也不會搭理我的。」

    「現下是拿著太夫人給你的賬本向我炫耀嗎?」阮氏輕笑道,「我倒是要問問,你查出什麼不對勁兒了?都是些芝麻蒜皮,連你自己都覺著沒必要理會的小事吧?哼!少拿雞毛當令箭!想找出我的漏子在太夫人跟前告我一狀嗎?我倒真是養了個白眼狼了!」

    悅媛輕蔑一笑道:「您是在說您自己嗎?」

    阮氏瞳孔陡然放大,指著悅媛輕聲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居然敢這樣罵你親婆婆,這就是鄭家教養出來的女兒嗎?」

    「您請慢走,我就不送了,前面路很平,只要心裡沒鬼的人自然不會摔著。我那兒還有一堆賬本要看,先回去了。」悅媛說完吩咐含露打了燈籠原路返回。

    「這……」阮氏氣得翻起了白眼,沖相思說道,「有她這樣的兒媳婦嗎?不行,我得給銘愈尋兩個小妾放著,壓壓她那股子邪火!要不然往後只怕她會吃了我!」

    「這倒是個法子,夫人。不過,她肯嗎?」

    「耽誤了銘愈延後,這事放在太夫人跟前也不能容忍的,由不得她不答應!等我尋兩個聽話的收在銘愈房裡,生下兩三個孩子,看她還怎麼囂張!」

    這天晚上,香草摟著蒙時睡得特別的踏實。直到蒙時起床時,她還摟著蒙時的腰撒嬌道:「再陪人家睡一會兒嘛……」蒙時俯下身去吻了她額頭一下,笑道:「我得去官署,會晚些回來,你備了宵夜等我,聽見沒?」「嗯……」她閉著眼睛嗯了一聲,然後鬆開手,往裡抱著枕頭又睡了過去。後來裘氏抱著小布谷來餵奶時,她也是迷迷糊糊的。直到日上三竿時,她才自然地醒了過來。

    睜開眼時,她摟著枕頭重溫了一遍昨晚蒙時踢門來救她的場景,美滋滋地樂了一回,咯咯咯地笑個不停。這時,亭荷推開門走了進來,輕聲問道:「少奶奶醒了嗎?」香草翻身起了床,伸了個懶腰道:「都啥時辰了?怕是快吃午飯了吧?」。

    「可不是嗎?剛才雨竹還在問中午給您做啥好吃的呢!」亭荷沖兌了蜂蜜水遞了上去。香草接過抿了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問道:「昨晚回家的時候我太興奮了,沒注意少了一個人。現下想來好像燕沖沒出來歡迎我,他上哪兒去了?」

    亭荷道:「我也是早上才聽尋梅說起的。那趙府的少夫人指使下人來搶了燕沖一回,好在千合郡主肯幫忙,這才把燕沖救了回去,要不然他現下該在元府裡了。」

    「有這事?可燕衝去哪兒了?」

    「聽尋梅說,千合郡主已經把燕沖送回老家去了。」

    「啥?」香草差點沒嗆著,噗嗤了一聲,咳嗽了起來。亭荷忙替她撫了撫背說道:「您咋這麼激動呢?燕衝回了老家,這是好事呢!」

    「好啥事啊!」香草連連搖頭道,「那燕沖這樣逃回去,算啥呢?畏罪潛逃還是做賊心虛呢?今年的秋闈他還趕不趕了?只怕他也是沒那個膽兒進州府城了!難不成寒窗苦讀了這些年,功名就斷在這兒了?」

    亭荷想了想,點頭道:「對呀!他要趕秋闈,橫豎是要進州府的,除非能換了籍。」

    「你以為單是我能想著這一點,元府那邊想不到嗎?等到了秋闈的時候,那幾天元府的人一准在城門口候著呢!現下元府失了個少爺,失了個命根子,豈能善罷甘休?要是你我,也是一肚子委屈和恨意吧!」

    「這倒是呢!除非燕沖少爺往後不往功名上奔了,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要是不把事情弄清楚,他自己心裡也會有個疙瘩的。回頭你去問問蒙易,可曉得燕沖老家在哪兒,派個人帶個口信給他,叫他回州府來,橫豎要把這事說個清楚才行。」

    這時,樓梯上響起了輕快的腳步聲。尋梅端著熱水,雨竹捧著熱粥小菜,聽雨拿著剛剛掐下的月季花,一塊兒笑嘻嘻地跑了進來。屋子裡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幾個人動手幫著香草梳洗打扮。尋梅一邊遞帕子一邊笑道:「少奶奶,您平安回來了可不容易呢!您不在的這幾天我們天天都沖那觀音像求了平安的,果真是靈驗的。您說是不是得去寺廟裡還願呢?」亭荷正在給香草梳頭,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掐了尋梅胳膊一下道:「準是有啥好玩的點子,想求少奶奶恩准吧?少奶奶剛回來,也不叫她多歇歇?」

    香草看著銅鏡裡笑道:「說吧,打算讓我去哪兒還願呢?」三個丫頭齊聲說道:「昭覺寺!」香草愣了一下,點頭說道:「對哦,我們來了州府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去過聞名遐邇的昭覺寺呢!」

    「可不是嗎?」尋梅腦袋像啄木鳥似的點著說道,「我聽說昭覺寺比韓府還大呢!」雨竹接過話興奮道:「我也聽說了,那兒的樹又高又直,一眼望不到盡頭呢!殿前的香灰爐都是八寶玲瓏造型的,有三層呢!」

    「對呀對呀!」聽雨捏了個小拳頭跟著嚷道,「說裡面的簽可靈驗了,求啥得啥!」

    香草噗嗤一聲笑了,問道:「這是打哪兒聽來的呀?是韓銘念跟你們說的嗎?」三個人一齊點了點頭。香草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他都來嗎?」

    尋梅道:「來,都來呢!您不在,少爺也不在,我們可擔心了!有時候是銘念少爺來,有時候是他和千合郡主一塊兒來。那兩人倒一點也不見外,把我們府上當自己家似的進出。銘念少爺本來說帶我們去的,可我們怕千合郡主吃醋發火,所以還是想央求少奶奶帶我們去。」

    「行,等我歇一日,明天帶你們去。順道路過寶鏡齋的時候,得去瞧一眼,有小半月沒去了,不曉得鋪子裡咋樣了?」話音剛落,尋梅三個臉上的笑容就唰地一下收斂了起來。香草見耳邊沒聲音了,回頭看了一下她們的表情,問道:「咋了?該不是寶鏡齋又出啥事了吧?」尋梅看了一眼雨竹,雨竹又看了一眼聽雨,聽雨一臉無辜地問道:「要我說嗎?」

    「到底出了啥事了?」亭荷放下梳子問道,「莫不是韓府又來封鋪子了吧?」

    聽雨搖搖頭道:「到底是咋回事我們也不清楚,橫豎前兩天我和尋梅姐姐路過寶鏡齋的時候,發現招牌都變了,改成了個買筆墨的鋪子了。」

    「啥?」香草嗖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招牌都沒了?」

    「是啊,」尋梅點點頭道,「我和聽雨還往裡瞧了幾眼,啥都變了,一點脂粉都沒有,全是筆墨紙硯那些玩意兒了。看來,該是鋪子被盤了的緣故。昨天銘念少爺來的時候,我問了一句,他好像有些為難,只說等你回來再跟你交代這事。」

    香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呢!被困了小半月而已,連鋪子都改招牌,改主人了,她還真是頭一回遇著。她立刻吩咐道:「去!上韓府裡帶個信兒,叫韓銘念現下就來一趟!我得問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呢?」尋梅跑下樓不久後,又折了回來。亭荷問她:「銘念少爺來了?」她搖頭道:「不是銘念少爺,是那個上門找過少奶奶兩回的呂二哥來了。」

    香草忙點頭道:「他是寶鏡齋的夥計,趕緊請了他進來,我正好有話要問他!」

    尋梅請了呂二哥到了樓下廳裡。稍等了片刻,香草便匆匆走了進來,見了面就問道:「鋪子到底出了啥事?為啥要盤了鋪子?現下你在哪兒幹活兒?」

    呂二哥起身給香草行了個禮,然後坐下輕輕搖頭道:「說起鋪子的事,我和掌櫃的倒真覺著有心無力呢!」

    「是韓府的人做的嗎?」

    「明面兒上不是韓府做的,可背地裡一准就是韓府搗鬼的!」

    「這話咋說?」

    「您給困在陸判司府裡沒兩天,我便在茶樓裡聽見兩個差爺說起一樁子大事。他們說長安城的卉妙齋給抄封了,當家人也給斬了,說是進上的東西裡有毒,傷了宮裡的娘娘。我一聽這話,忙跑回來讓掌櫃的把卉妙齋的東西下架。可誰曉得就有那麼巧,我後腳回去,前腳就有人買了十盒卉妙齋的胭脂走!」

    「十盒?」香草詫異地問道,「就算是刺史大人府上,每回也頂多五盒罷了,是哪戶人家一下子買了十盒去?」

    「不曉得少奶奶聽過沒有,這城裡有戶姓金的人家,在城外薄有田產,在城內經營了兩三家書齋和筆墨鋪子,還算殷實,卻比不得元府那樣的人家。」

    「金府?」香草想起來了,上回暗地裡送她好轎子的就正是金府。她又問道:「是不是買去的胭脂出了啥毛病?」

    呂二哥拿手背拍了拍手心,氣憤道:「可不就因為那些胭脂嗎?買去的第二天,金府的人就找上門了,說他們家宣姨娘用完胭脂就起了紅疹子,渾身發熱暈倒了,差點沒把命折了進去!我跟掌櫃的一聽也嚇了一跳。頭天我們還在說,卉妙齋的東西未見得樣樣都有毒,指不定他們買去的沒毒呢!誰曉得第二天就出這樣的事了!您沒瞧見,金府來了五個家丁和他家管家婆子鬧得鋪子沒法子做買賣了,掌櫃的只好關了一天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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