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了不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人生的變故如此劇烈,他若是再不有所改變必定會被亂世的洪流湮滅。換好衣服,良辰匆忙間將孩子交給南宮劍英和巧茱他們照顧,雖說孩子多了熱鬧,但是照顧起來絕對要人命。
坐在馬車上良辰開始坎坷不安,太子對他們還算不錯,也幫了不少忙,她開始擔心這太子病得要不要緊。
「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手被他拉住握進手心,夜霖天的話很巧妙地安撫了她焦躁緊張的心。
「嗯。」乖巧點頭,「不知為何我的心總是撲通撲通的亂跳。」
「你在緊張。」夜霖天給她說明,雖說她為別的男人緊張令他不爽,但卻又無可奈何。
良辰下意識的點頭,旋即又搖頭,「只是有些擔心,不知道召我們入宮有沒有危險。」
夜霖天一愣,疑惑的反問:「你擔心的是這個?」
良辰也疑惑了,反問他:「不然呢?」
「哈哈,沒事。」夜霖天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許多,原來她擔心的並非太子殿下的病情,更多地卻是擔心她和自己的安危。
「你開心什麼?」良辰鬱悶,話音剛落馬車停了,原來到了宮門口馬車不許再進入,下面的路程必須要用兩條腿來完成。
東宮距離女帝的住所並不遠,兩個人在宮人的帶領下在東宮外候著,等待著女帝和太子殿下的傳喚。沒一會宮人便恭敬的出來迎接,將他們兩人引進東宮,這還是良辰和夜霖天第一次來到碧落的太**。良辰輾轉過兩個皇宮,如今這算是第三個,身為人如此精彩的經歷也不枉此生了。
太子似乎病得不輕,這裡裡外外的都是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對於藥理良辰也只跟武雙全學了一點皮毛,聞著這濃郁的中藥味一陣反胃。夜霖天擔憂的將她望著,扶住她的肩膀給她溫暖。
良辰感激的對他輕笑,對著守在床前的女帝行了禮,女帝疲憊的揮手讓他們起來。
「都起來吧,太子病了想聽你吹曲,開始吧。」
良辰領命,與夜霖天一同開始奏曲,這些時日一同彈奏便成了他們打發時間的消遣。許是夫妻同心的原因,兩個人的默契令人羨慕,只是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太子躺在床上輕聲的咳嗽,那般壓抑的咳嗽聲疼得女帝一陣垂淚,自從太子妃去世之後,太子便一直鬱鬱寡歡。好不容易新的樂姬入宮讓他開心了幾日,只可惜這樂姬卻是有夫君有孩子的人。這般身份,定然是不能成為太子妃的,而且太子也明確說明他愛的只有兔惜,絕不會喜歡上別人。
女帝歎息,握住太子的手,無奈道:「兒啊,兔惜已經去世好幾年,你也該振作起來了,你可肩負著碧落的未來啊鬼畜男配逆襲最新章節。」
「匡當」一聲脆響,良辰手中的塤落在地上摔成了好幾片,她彎腰想去撿起,手指顫抖著剛碰到碎片鮮血便嘩啦一下流了出來。
「怎麼了?」女帝聲染不悅沉聲問。
良辰止住心底的疼痛,尷尬的輕聲回應,「塤摔壞了,對不起陛下打擾了您的雅興。」
「無妨,退下吧。」女帝擺手,滿是疲憊。
「別走。」太子輕喘,輕聲挽留。
良辰坐回椅子上,侷促不安的望著簾幔,她也知道隔著一層簾幔他們根本看不到自己和夜霖天,但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緊張。生殺大權掌控在別人手中,她想輕鬆都很難。
女帝將太子殿下從床上扶起來,暗自責備,「宏遠,你還病著不要起來。」
「母皇,無妨的。」太子殿下宏遠靠在枕頭上,對一旁的宮女冷聲道:「將簾子掀起來,讓我看看樂姬的臉。」
女帝詫異,卻並未出聲阻攔,揮手讓宮女將簾幔掀起來。宏遠淡然的望著一臉疑惑的良辰,仔細的看了好一會才對女帝,道:「母皇,你不覺得樂姬和兔惜長得很像麼?」
女帝仔細的看了看良辰,不禁點頭歎道:「經你這麼一說確實有幾分相似。」
宏遠咳嗽之後輕笑,對左右沉聲道:「去將太子妃的畫像拿來,和樂姬比對比對。」
良辰更驚訝了,就連一向鎮定的夜霖天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這太子到底想幹什麼,為何要拿良辰和一個死去多年的人比較?!
畫像很快就被送了過來,在女帝的默許下被打開,同人般身高的畫像就懸掛在良辰身旁,夜霖天好奇的看了一眼不由得驚得差點叫出聲。畫中的女子他再熟悉不過,和良辰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他對良辰瞭解至深或許真的會以為這是比對著良辰為原型做的畫。
良辰也被驚嚇得不輕,下意識的問:「敢問太子殿下,太子妃閨名為甚?」
宏遠太子似乎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語氣輕緩,道:「南宮兔惜。」
「兔惜?」良辰眼眶有些濕潤,往後退了一步被夜霖天握住了肩膀,抬眸對上他滿是擔憂的眼,輕歎:「果然奴家和太子妃容貌有些相似。」
宏遠太子點頭,「是很像,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兔惜活了過來呢。唉,逝者已矣,也將我的心也一併帶走了。」
良辰不知該如何安慰,索性抿唇不語,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任由太子的目光上下審視著自己。女帝也為她們容貌的相似而驚訝,好一會才將參湯送到太子嘴邊,餵著他喝下去。
「樂姬閨名是什麼?」冷不丁宏遠太子問她,雙眸中滿是碎碎點點的疼痛。
「良辰。」
「是麼,好名字。」
「謝太子殿下誇獎。」良辰握緊了拳頭,掌心滿是冷汗。
宏遠太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和不安,揮手讓人將兔惜的畫像收起,「退下吧,我乏了。」
良辰和夜霖天如同得到大赦一般,急忙躬身退出了東宮,回去的馬車上兩人若有所思的望著彼此,滿腹心事誰也沒有說話的興致。好幾次良辰都想說,夜霖天指了指車伕她便什麼都明白了。隔牆有耳,這馬車不是說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