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男人與女人的差別便體現了出來,牆壁的關閉雖然也讓夜霖天一瞬間慌了手腳的,但是他並沒有像良辰那般失去理智,直接跌坐在地面上無法起身。相反,他開始不斷地來回走在牆壁和第一顆夜明珠之間,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一段距離中間必定有什麼玄機可以讓人再次回去。
這麼多的金銀財寶絕對不會一次性就能搬完,在這裡又出現了北燕的文字,那麼說明這裡肯定有打開石門的按鈕,只是一時間他們還沒有找到而已。
尋找按鈕的道路並不順利,好在夜霖天夠有耐心一寸一寸的緩慢尋找,最後才在最上面能夠夠到的位置找到一個凹點,死命的摁進去一顆夜明珠門卡嚓卡嚓的再次打開。良辰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撞進他的懷裡,小手指著打開的門激動得語無倫次。
「天,門開了,門開了!」良辰嘩啦一下從地上爬起來,抓著夜霖天的胳膊開心得又蹦又跳。
夜霖天輕笑,牽著她的手走回密道,沿著台階往上走,果然又是二十三四個階梯,回到密室兩個人也不再停留,拿了幾顆夜明珠照明回到了河道裡。游回岸邊穿好衣服,兩個人精疲力竭的回到茅草屋前,遠遠的便看到劍英抱著夜辰迆焦急的到處尋找。
見他們回來了,疾步奔跑過來,緊張的問:「你們去哪裡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良辰從夜霖天的背上跳到地上,由於動作太猛差點摔倒在地。劍英急忙伸手去扶,可他的懷裡還抱著夜辰迆,這一伸手差點將夜辰迆給甩出去,嚇得他急忙伸手將夜辰迆抱回懷裡,這小子還不知道自己剛才命懸一線呢,以為在和他玩開心的咯咯直笑。
夜霖天無奈的扶著良辰,歎氣道:「你就不能老實一點麼,想嚇死我們麼?」
良辰被他說得一陣尷尬,很是無語的站在一邊,伸手抱過夜辰迆,笑道:「我們找到出路了。」
「真的假的?」南宮劍英緊張又激動的望著她,顯然對於出路他找得快要是去信心。「不會是爬上去吧?」
找到了出口夜霖天連續快一年的陰暗心情也得到了救贖,哈哈大笑之後,嚴肅道:「不是,我們找到了出去的密道,這裡暗藏一處北燕的藏寶地。」
「北燕的藏寶地?那不是傳說麼?」南宮劍英顯然也很是不能接受,一臉的茫然。
良辰點頭,從兜裡掏出那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放到他的手心裡,笑道:「這便是我們在那邊拿回來的,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再從密道出谷。」
南宮劍英點頭,指了指燃燒得旺盛的篝火,笑道:「今天給你們烤火腿吃,你們去了兩個時辰肯定餓了。」
「兩個時辰?我們有去那麼長時間嗎?」良辰疑惑的望著夜霖天,小聲問。
夜霖天也很是迷茫的搖頭,剛才光顧著找出路還真沒有計算時間,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沒想到竟然過去了兩個時辰。
南宮劍英輕笑,坐在木墩上翻著架子上的火腿,笑道:「你們可能沒有注意到,我和辰迆在這邊左等右等都沒見你們兩人回來,沿著湖泊都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辰迆急得都哭過好幾回了。」
良辰心疼的低頭親吻著夜辰迆的額頭,撫摸著他的小臉,歎道:「辰迆不怕,娘親和爹爹是不會丟下你的。」
夜辰迆也不說話只是小胳膊緊緊的摟住她的脖子,似乎真的被驚嚇得不輕,辰迆還小但他卻很是懂事,遭遇過亡國的變故之後對良辰他越發的依賴。
於是,三大一小都享受著山谷下的清冷靠著篝火吃火腿,吃飽喝足之後自然是回到茅草屋好好休息。夜霖天和良辰尋找密道確實累得夠嗆,人在極度緊張和悲傷的情緒中會消耗很多能量,累也是身體給予的最直接的感受。
良辰消失了整整兩天,紅雲與舒靖容簡單的拜了堂,沒有昭告天下也沒有大辦宴席。阮青鳳倒是想要給她辦一場盛世煙華,只可惜紅雲只想簡單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便好,這些俗禮她一點都不在乎。
只是,當朝公主嫁給一個只會裱畫的舒先生,在阮青鳳頒布此消息時滿朝文武說不出的震驚。舒靖容依舊站在角落裡,坦然的接受朝臣的震驚和鄙夷,靠著雲公主上位的男人,他們不屑與他交好。
兩天了,整整兩天了,紅雲每天都躲在舒靖容的玉樹齋裡面發呆,她不敢回驚雲宮,她怕會控制不了從心底蔓延而上的荒涼。她也沒有去大雲崖邊,聽說阮青鳳在那邊找到了荀蝶和彩蝶,她們都被人打暈在地,若不是他的人趕去的及時,她們兩人定然會被山裡的野獸撕咬吃掉。
「在想什麼?」舒靖容悄然靠近,替她蓋上一床毛毯,柔聲問。
紅雲抬眸看了看身旁的丈夫,從他們叩拜天地之後他們便是夫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夫妻。紅雲搖頭,輕歎,「我在想,良辰到底去了哪裡。」
舒靖容伸手蒙住她的眼睛,笑道:「不管去了哪裡,只要不再回到這宮中,怎樣都行。」
「是啊。」紅雲點頭,這一年的時間裡她眼睜睜的看著良辰如一朵被養在瓶子裡的花朵一般,雖然依舊美艷吐露芬芳但是枯萎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時間,往往是一把插在心口的鈍刀,來回切割著為數不多的堅強,撕裂、摧殘、蹂躪,最後令悲傷和絕望肆虐橫行。
紅雲渾渾噩噩的睡去,再醒來天已經黑透,她被舒靖容抱到了床上,此刻就被他圈在他寬厚的胸膛裡,如此溫暖如此的令她心生滿足。
「舒靖容,我們離開北魏吧。」
「好。」
「你不問我準備去哪裡麼?」
「不問,天大地大,你去哪裡我都陪著你。」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容,紅雲窩在他的懷裡呵呵輕笑,只是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舒靖容知道她在哭,他卻嘴角含笑沒有動,依舊保持著最能令她心安的姿勢讓她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