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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二章 答應長姐活著回來 文 / 古小炎

    饒是南宮良辰哭著懇求依舊無法動搖南宮劍英披甲上陣的決心,良辰自知無法勸留,流著眼淚拉著南宮劍英的手整整一夜都不讓他走。大齊危矣,這不是她南宮家能做主的時代了。

    夜霖天心頭艱澀,他也知道大齊危矣,失去這二十萬大軍,他大齊的兵力又被活生生的斬斷了三分之一。如今這剩下的四十萬大軍又如何抵擋得了北魏的八十萬狼騎,長源之戰大齊以二十萬軍力抵擋北魏五十萬雄獅,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

    南宮鳴的死在所難免,從一開始他接受軍令狀領兵出城便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如今這天下,說不定明日便再也沒有大齊,大齊的天下終究還是亡在了自己的手裡。

    他懊惱他憤怒他暴躁,可饒是如此他卻不得不鎮定,只要他還是大齊的皇帝,只要這大齊的玉璽還在他的手裡,他都必須要頂天立地為百姓為朝堂為妻兒頂起一片天地!

    良辰拉著南宮劍英的手坐在火盆前烤著火,她的眼淚已經流光瞪著一雙空洞的眼,望著燒得正旺的爐火禁不住長歎。「劍英,答應長姐,活著回來。」

    南宮成英哪裡不知道他此番前去凶多吉少,以大齊剩下的兵力去對抗北魏的八十萬雄獅,這無疑是以卵擊石的自殺行為。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是將軍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戰場上!

    南宮劍英艱難的點頭,握緊了良辰的手,沉聲道:「長姐,你也要保重自己。」

    良辰下意識的點頭,不由得苦笑,「和母親說了嗎?」

    「說了。」一想到王氏哭紅的雙眼,南宮劍英心頭便一陣疼痛。他們都是將軍府的人,戰死沙場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身為將軍府的女人,早在她們嫁進將軍府的那一刻開始,便做好了當寡婦的準備!

    「蘇家小姐怎麼辦?」良辰嘶啞著嗓子問。

    南宮劍英無奈苦笑,輕歎,「退了婚,讓她另擇良人。」

    良辰苦笑不出,無奈長歎,「你倒是做好了萬全交代,唯獨對我什麼都不說。」

    「長姐!」這一聲長姐道不盡言語中的淒苦,良久才長歎,道:「長姐與我實在是偏心,准了成英卻偏生不允我。」

    良辰轉頭認真的凝望著自己僅剩的弟弟,雙手顫抖著捧住他的臉,這張臉和成英長得極其相似,便是那臉頰上的酒窩也相似得令人心慌。

    「你們都不聽長姐的話,你們都在用刀子挖長姐的心。」

    南宮劍英低頭垂眸,哽咽,「長姐,對不起。」

    南宮良辰搖頭,眼淚吧嗒著落在她的手背上,溫熱卻萬般淒苦,「都是命,生在南宮家又哪裡逃得掉上戰場的命?!」

    這一夜姐弟兩人說了一夜的話,第二日一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良辰便將南宮劍英送出宮門,站在皇宮的城樓上望著城下南宮劍英穿著銀色鎧甲的英武模樣,良辰笑著對他揮手。

    縱然明知此去凶多吉少,她亦只能輕笑著揮手作別,劍英去啊,記得答應長姐的話千萬要記得,千萬千萬不要食了言。南宮家的兒郎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戰場上,她身為南宮家的長女祖上有訓豈能違抗。

    「良辰!」一聲輕喚,無限溫柔卻滿含苦澀。

    良辰轉身,望著穿著白色龍袍的夜霖天,伸手攏了攏他脖子上的狐裘,輕歎:「這裡風大,莫要著涼。」

    夜霖天抓住她的手,果然小手冰冷刺骨,「站多久了,為何手這般冰冷?」

    良辰苦笑搖頭,輕歎,「沒多久,我想盡可能的多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

    「良辰,你會不會怨恨朕?」夜霖天眼眸中滿是痛苦和疼惜,這樣的良辰單薄而蒼白,映在著無邊無際的白雪中彷彿風一吹便散了再也無法尋找。他怕,他怕極了這樣的她,明明是在對他笑,可那雙眼中的哀傷卻早已潰堤。

    「不會。」她輕歎,伸手無措的抱緊了他的腰,「我沒能守住你的江山,對不起。」

    「傻瓜,這不怨你!」夜霖天輕歎抱緊她的小身子,這些時日她瘦了好多。

    「天,倘若失去這天下,我們就找一座山躲起來好不好?你不再是什麼皇帝,我也不再是什麼皇后,我們只是辰迆的父母,世間最尋常的夫妻。好不好?」良辰的小手緊緊的揪住他胸前的龍袍,語帶未涼透著無法釋然的悲傷。

    夜霖天望著灰濛濛的天歎氣,「好,都依你。」

    良辰輕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禁不住歎息,「這樣的生活,恐怕只是來生再期盼。」

    夜霖天不知該如何安慰,如今天下大亂,大齊和北魏兵戎相見,實力如此懸殊大齊節節敗退,南宮鳴已經戰死沙場,大齊怕是真的在劫難逃。

    他並不怨恨阮青鳳的步步緊逼,他也不後悔對夜霖軒兵戎相向,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倘若他站在阮青鳳的位子上,他也一定會在此時給對方致命一擊。大齊的滅亡阮青鳳功不可沒,夜霖天只要一想到十年來潛伏在自己身邊的七夜竟然是個男人,他便心灰意冷的明白自己終究還是被人無情的玩弄。

    「良辰,倘若哪天朕要是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坐在醉羽殿的雕花大床上,夜霖天突生出一股煩躁和不安,對懷裡的小人兒柔聲道。

    良辰只是苦笑著搖頭,抬手捧住他俊俏卻憔悴許多的臉,輕歎,「你莫非忘了,答應過我生死亦相隨?」

    夜霖天緊緊的抿著唇皺緊了眉頭,他最怕的便是她想先自己一步走遠。「傻子!」他不知是在說她,還是在說自己。

    良辰沒有說話,只是舉起自己的手腕,露出手腕上的白玉手鐲,輕笑:「這是大婚那日你送給我的,我一直都留著。」

    夜霖天瞳孔突地收緊,眼底一陣酸澀難耐,歎息:「你可知這玉鐲是我娘親留給我的?」

    良辰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裡,輕柔的點頭,柔聲道:「現在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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