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歎氣,抹去眼淚,丟給她又一個比這個更勁爆的消息,「你本就不是王氏的女兒,你的父親是成元青。」
良辰有點消化不了,既然她的母親不是南宮鳴的夫人王氏,那她的母親又是誰,總不能和孫猴子一樣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吧!
「那,我的母親又是誰?」良辰笑不出來,就連苦笑也擠不出來。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她要稍微裝得認真嚴肅一點。
太后早已經泣不成聲,此刻正捂著嘴,哽咽:「是我!」
「你?!」良辰驚得站了起來,手指指著她顫抖著嗓子,問:「你莫不是在騙我?」她一定是開玩笑的,南宮良辰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攤上這麼尷尬的出生?!這角色設定也太不靠譜了吧,比哪吒他爸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還要不靠譜好不好?!【良辰咆哮:作者,你認真一點好不好?!某只:淡定的叼著小麵包飄走……】
太后垂淚,一臉慼慼焉然,無奈歎息:「為娘就算騙盡天下,也定然不會欺騙你!」
良辰扁嘴,嘟囔:「這可說不定,說謊是有慣性的,誰知道你說謊說習慣了會對我說什麼?再說了,空口無憑你怎麼對我證明你是我娘親,那個成將軍是我父親?」身世麼,就算再不靠譜那也是南宮良辰的身世,和她一個借人家身子用用的人有什麼關係?
太后眼淚汪汪的將她望著,默默流淚搖頭:「為娘沒法證明,但你確實是為娘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良辰決定還是和她討論一下她是怎麼來的比較靠譜,至少可以滿足一下她八卦的好奇心。「那,我是怎麼來的?當初你是先皇的妃子,為何會和一位將軍有關係?」有關係算是比較含蓄的說法,有染才是重點啊!
太后眸光微沉,面容上現出一絲追憶曾經過往的迷離神態,良辰見她露出這種表情,知道其中肯定有文章!
果然,太后南宮靜沉思了一會開始緩聲將故事原原本本的婉婉道來。
「我十四歲被先帝封為靜妃,聖寵十年不衰,但世人都知道先帝之所以對我寵愛有加,不過是忌憚著哥哥手中的兵權罷了。每一年宮裡都會增添無數新人面孔,後宮佳麗三千先皇他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每一個都照顧得到?!」說完,抬眼看了良辰一眼,見她兩眼放光一臉的求知慾,歎了一口氣接著道:「那一年秋天,先皇帶領我和皇后以及位於妃位的其他幾位嬪妃去京中牧場圍獵。在那裡,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男人,說來可笑,我哥哥是縱橫四國無敵手的大將軍,可我身為他的妹妹卻不會騎馬。先皇也是性情中人,見妃子裡竟然還有不會騎馬的,便指派成將軍教我騎馬。一來二去,我對他漸漸的產生了情愫,可他卻明白我們之間身份之別一直拒絕我。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落水被他所救,那一晚我們做了錯事。後來,回了京城我一直都找機會去找他,可他對我總是避而不見。再後來,我便發現有了你,但算著時間我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並且那一個月先皇都沒有找我。我自知瞞不過卻又不忍心不要你,便謊報自己患了惡瘡必須要徹底隔離否則會傳染給別人。先皇對這類疾病一向嫌惡,便讓我搬出了皇宮回了南宮家養病,這般我才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你生下,同時對外宣稱嫂嫂王氏生了一個女兒,取名良辰。你出生的那一天,便是我與你父親正式拜堂成親的日子,真正的良辰吉日。」
她說得極其的慢,彷彿每一句話都藏著故事,而每一個故事都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她彷彿在懼怕。怕說得快了,曾經美好的幸福就會從指間溜走一般。
良辰凝神望著她陷入回憶中帶著淚痕的幸福笑臉一陣無語,如果說這就是她南宮良辰真正的身世,那可謂是天底下最尷尬的身份!
她的母親是大齊的太后娘娘,而她的親生父親卻是枉死的昔日名震八方的大將軍成元青,這般詭異的結合造就了她南宮良辰。從出生便被抱離母親的身邊,自小只能喊自己的父親為師傅,再親近亦只能喊一聲叔叔。
幾乎是突然之間,她便很是同情南宮良辰,生在這種沒有人權的封建社會,父母又是這麼一對說不清道不明是啥關係的人。
良辰歎氣,問:「他是怎麼死的?」
南宮靜就等著她這一句話,恨聲道:「是夜霖天殺了他!夜霖天是你的殺父仇人!」
陷入悲憤和絕望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同時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也是要大打折扣的,不能全信也不能什麼都不信。於是,良辰決定這個問題還是親自去問夜霖天比較好,不能只聽一面之詞便判定他的死罪。
良辰見她哭得悲傷,心裡有些動容,拉著她的手,安慰道:「這些都過去了,你對我說的話我都會記在心裡。但是,和大臣借銀子賑災這件事情還請您不要過問,這天下到底如何你我尚不可知,與其依靠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倒不如相信和你流淌著一樣血脈的骨肉至親。娘親,你信不信我?」
太后南宮靜有些錯愕的望著她,有些愣神的點頭,喃呢:「我信,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我不相信你我又能相信誰?」
良辰點頭,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柔聲道:「這裡,可是你的親孫兒,他的身上流淌著和你一樣的血脈。他是你的骨肉至親,倘若讓他當了太子日後順利登機成為皇帝,那父親不就是皇帝的親外公?!這般尊貴的身份,倘若父親在天有靈,一定會倍感安慰,娘親您說對是不對?」
南宮靜面露恍惚,看來已經成功的被南宮良辰帶進了她剛才所編造的世界中去,心頭滿是溫暖和滿足。
女人,再精明也不過是個女人,只要是女人便有弱點,情愛便是亙古不變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