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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九十 不如歸去 文 / 三柒

    「我是真心真意的在誇你,自然與別人不同!」紅衣僧人雙手合十,微笑著說道。

    「既然都是誇人,又有什麼不同,反正對於我來說,都是罪受,一點兒也不高興!」龍靈秀撅著嘴,心裡不自覺的有些討厭這個年輕和尚。

    「呵呵,貪嗔癡三昧,小施主竟然可以一塵不染,實屬罕見,貧僧想要接引小友入我佛門,你可願意?」

    紅衣僧清楚的感受到龍靈秀的牴觸,卻一點兒都不在意,平靜的說道。

    龍靈秀揚揚眉頭,低下頭盯著腳尖,她的腳不停的在地上踢踏著。

    寺廟門口忽然來了幾個人,透過殘破的門扉,他們看到了僧人和小女孩兒。

    「那個是秀兒嗎?」雪無痕輕輕掩住嘴巴,懷疑的問道。

    「紅葉,你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那個小鬼頭雖然年歲不大,也不至於小到這種地步,你看她現在就是個三歲孩子的模樣!」薛信嵐嗤笑一聲,捧腹而言。

    「眼拙的人終究是眼拙!」葉流塵不客氣的反駁一句。

    「你……既然你確定這小女孩兒是那個小鬼頭,為什麼不過去?」薛信嵐沒好氣的問道。

    「這是她的機緣,而且是莫大的機緣,無論好壞,總不該隨便打斷才是……」葉流塵低語,聲音裡似乎有些落寞。

    雪無痕體貼的來到他的身邊,輕輕拉住他的手,輕聲說了些什麼,兩人低低的笑了起來。

    薛信嵐一時間有些尷尬,怒哼一聲,尋了那塊青黑色的石頭百無聊賴的坐了下來,一雙眼睛游移不定,始終落在葉流塵和雪無痕身上。

    自然,也仔細的聽著他們。

    「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這真是罕見的事情!」雪無痕目不轉睛的盯著院中打機鋒,一個勸一個拒的兩人,察覺到葉流塵手心的微微顫抖悄聲問道。

    「當年入暗衛的時候,比這要緊張的多……」葉流塵苦笑一聲,抬起被雪無痕握著的手,「最重要的是,那時候,可沒有人拉住我的手!」

    「你認識那和尚?」

    「對,認識,苦海上,他穿著白衣,腳下是一艘簡陋至極的小舟,但是……」

    「音容相貌相同,就是感覺不像是一個人嘛?」雪無痕扭頭,瞭然的說道。

    「對,就是這種感覺……」

    「唔,他們好像吵起來了……」

    「我們過去吧!」

    薛信嵐稍稍坐起,卻並沒有跟上,用力的捶了一下身下的巨石,有些沮喪。

    「這些腦子有病的傢伙,進來之後一個個就像是瘋了一樣,老子只想出去,就沒人想出去嗎?!哎呦……」

    寥落的寺院裡,因為正在跳腳大罵的龍靈秀和踏入院內的雪無痕與葉流塵,而多了幾分生氣。

    黑色的大殿內,鮫臉色發白的看看身旁已經受重傷的仇隼,哀傷的搖搖頭。

    眼前的修羅將巨刀插入地面,仰天怒吼,從他的身體中湧出一團團墨色的黑氣,將三凶和他們一起籠罩起來。黑氣沉澱下來,他們腳下的地面變成了一種和修羅身上戰甲一樣的物質,黝黑深沉,連光線都吞噬了。

    修羅殺場,修羅一族的秘法,利用修羅族人在歷次戰爭之中沾染的殺氣和血腥,形成一種類似結界的東西。其意義不在於增強自身,而在於困住對手,限制對手的攻擊。

    修羅的戰甲上浮現一條條血色的花紋,他忽然從巨刀之中抽出一把黑黝黝的單刃寬背長刀,猶如鬼魅一般向鮫躥去。

    夜叉肋下身後生氣兩團陰影,手中長槍狂舞,乘著一團血色的旋風將鮫和仇隼的生路徹底封死。

    羅剎女殘忍的笑笑,舔舔胳膊上的血跡,身影倏然消失。

    「喂,你有幾分把握擋下?」仇隼無力的看著鮫問道。

    「我擋不下……」鮫苦澀的笑道。

    「那就是說,我們要死在這兒了?」

    「不見得,就是要在以後的修行中更下功夫了!」

    「你剛才究竟看到了什麼?」

    「不能說,不可說,退一步來講,我看到的只是關於我的,但是如果說出來,反而會害了你!」

    「看來,我剛才真的不該硬擋他們一擊!」仇隼眨眨眼睛,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在那之前,你是不是應該把秘密告訴我,再死?」

    「我說了,我不會說的,何況我們也死不了!」

    「這還不死,就有點兒故事的味道了,呵呵……」

    西霜月和景子初來到大殿之中,三凶的攻勢已經展開,

    「你要出手?」西霜月看著一旁的景子初,好心提醒道,「道心試煉,還是自己解決的好,憑借外力終究……」

    「我又不是不知道,但是這個小子對師兄來說很重要!」景子初手中雙劍一閃而現,怒氣沖沖的說道,「不能讓他就這麼隨便『死在這裡』!」

    西霜月輕笑一聲,瞇著眼睛盯著鮫和仇隼看了許久,喃喃的說道:「我還真看不出他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過既然你這樣說了,這個小子身後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才對,所以你還是等到他生死危機的時刻再去救,豈不是更好?」

    景子初根本就不理睬西霜月,騰身欲起,卻被西霜月伸出手死死的拉住。

    「你這樣衝過去,有把握衝破修羅殺場嗎?」西霜月哂然一笑,另一隻手法訣變幻,「混元金身!」

    景子初驚愕的回頭,看著身上淡淡的金光,詫異的問道:「這就是混元金身嗎,為什麼幫我?」

    「剛剛開始修行,還不怎麼樣,不過應付一個修羅殺場應該是可以的!」西霜月淡淡的說道,鬆開了拉著景子初的手,「一個交易罷了,我希望離開這裡之後,你不要攔我!」

    「好!」景子初毫不猶豫的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便衝了出去。

    金色的流星撞進黑色的殺場,先是給黑色的半球形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然後黑色的殺場便寸寸瓦解,消失不見。

    空中狂舞的夜叉猛然撲下,西霜月冷哼一身,白刃在手,接連橫斬,死死的將夜叉糾纏在半空中。血紅色的旋風和白金色的劍氣在空中鏗然作響,紅色的夜叉百般不能突破的時候,怪叫一聲,竟然直接舉起長槍殺向了西霜月。

    暗紫色的劍芒陡現,鮫的臉上閃過一抹喜色,手上的倭刀驀地發力,刀尖吞吐的真元將天地靈氣化成一蓬深藍色水幕護在仇隼身前。他自己卻悄然後退,戒備的守在仇隼身後。

    修羅殺場被破,修羅衝鋒的氣勢和速度一下子減了下來,在他的驚愕之中,子夜雙劍之中的短劍輕輕架住他的那把晶瑩的刀,長劍狠狠的劈在他的胸前。

    暗紫色的光芒從紫色長劍的劍身中炸出,像是在修羅的胸前點燃了一團火焰;黑色長刀翻轉,刀背重重的拍在景子初身上。一聲驚呼和悶哼同時傳出,景子初和修羅一觸即分,修羅的胸口出愛心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他卻哈哈一笑,長刀一橫,戰意更加熾烈。景子初抹抹嘴角的血跡,露出不屑的笑容,倔強的盯著修羅。

    羅剎女在深藍色的水幕中出現,仇隼嘿然一笑,真元爆發匯聚全身,黑紅色的天狗形象將他徹底包裹,躲過羅剎女漫天的戟影,張開巨口一口吞下了羅剎女。

    西霜月憑藉著混元金身和太白不滅,與夜叉旗鼓相當的鬥了許久,夜叉見勢不妙,一個虛晃急切的落在了地面。

    「修羅,殺不了他們了!」夜叉急聲說道,有些擔憂的望了一眼身後。

    「小女孩兒,你挺不錯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的身份特殊,我一定要跟你比試個高下!」修羅不理睬夜叉,沉聲對著景子初說道。

    「來日方長,終有一天本姑娘一定要好好領教下你的本領!」景子初一邊後退,一邊肆無忌憚的說道。

    一聲淒厲的叫聲從身後傳出,羅剎女化成一團陰影從天狗影響之中衝出,匯聚成型站在修羅身邊的時候,張開嘴巴不甘心的低吼:「小子,老娘記住你血的味道了,下次,一定把你搾乾之後,再吃掉,嘎嘎……」

    奇異的笑容尚未消失,羅剎女轉身就消失不見了,修羅和夜叉雖然仍站在原地,可是整個大殿都像是被吸水紙揩去的墨水一樣,緩緩變淡,只留下一點點殘缺的黑色。

    「咳咳……」仇隼痛苦的趴在地上,渾身淌血。

    因為施展吞日的術法,他的身體承受不了,幾乎崩潰。

    「看來比你我想像的結果要好!」西霜月收回白刃,一臉複雜的看著仇隼。

    「謝謝了!」景子初取出一枚丹藥給仇隼餵下,輕輕的扶起他。

    鮫抬起頭,看著顏色漸漸褪盡的天空,悚然而驚的時候,才發現幾人的身體也像是融化一樣消失在這片天地之中。

    「佛宗都是些騙人的傢伙,修來生簡直就是歪理,萬一來生變成了豬怎麼辦?」龍靈秀憤怒的揮舞著小拳頭,唾沫星子逆流而上,恨不得沾上紅衣僧的眉毛,「還有還有,我這麼漂亮的頭髮剃了多可惜……」

    紅衣僧慨歎一聲,再次宣了聲佛號,慈眉善目的望向走來的葉流塵和雪無痕。

    「兩位施主,與我佛有緣,貧僧可度!」眼中有些欣喜,他雙手合十對著兩人微微躬身。

    龍靈秀憤懣的就想要把拳頭敲在僧人的後腦勺上,卻被雪無痕一下子抱在了懷中,「想不到你變小了,脾氣倒見長了!」

    「哼,牛鼻子老道和光澄澄禿驢是我最討厭遇到的人!」龍靈秀捏緊拳頭,忽然「吧唧」一下親了一口雪無痕,十分開心的說,「哈哈,變小了也有好事兒啊!」

    葉流塵側身躲開僧人的行禮,同樣雙手合十的對僧人行禮。

    僧人坦然受之,眉頭微皺,「施主,何故躲開?」

    「大師於我有恩,晚輩承情!」葉流塵十分恭敬的答道。

    「你我可曾認識?」

    「大師與我未必不識!」

    紅衣僧人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很無奈,葉流塵篤定的看著他,那一刻,道心通明。

    「也罷,也罷!」紅衣僧霍然轉身,一隻手臂頹然的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穿在身上的紅色僧衣變成了半邊袈裟,其下,白色的僧衣顯眼異常,「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隨著僧人揮舞的手臂,他渾身綻放出萬千光芒,光芒過後,葉流塵一行終於看到了滿目的書架。

    「呵,真是不錯啊,原來這就是有間書館天區域啊,真是難得啊!」西霜月雙手環在胸前,眼中艷羨的看著那些書架上古香古色的書籍歎道。

    這些書,不只是術法和法訣,更有經驗和教訓,最重要的是積累與底蘊。

    「你們確實幸運,來過這裡的人並不多……」站在對面的葉流塵心中感慨萬千,故作平靜的說道。

    恢復正常的龍靈秀可憐巴巴的望著葉流塵,葉流塵卻只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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