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就感謝雪姐姐就好了,其他的就算了吧!」龍靈秀扮了個鬼臉,哼哼唧唧的說道。
「秀兒,你恢復的這麼快?」雪無痕看著臉色仍然蒼白卻胡蹦亂跳的龍靈秀,不安的問道。
「那是,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老哥說的天才少女,呃,咳咳……」龍靈秀驕傲的挺起胸脯,像是一隻仰起脖子的天鵝一樣。
「是要謝謝她,不過也謝謝你,不是你幫忙算計,怎麼可能這麼順利……」葉流塵輕輕從雪無痕的雙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有些擔憂的問道,「無痕這樣做,會不會……」
「放心放心,對她的修行只有裨益,沒有壞處的,而且雪姐姐的真元更加乾淨了呢!」龍靈秀皺了皺鼻子,舔了舔嘴唇說道。
「可惜,沒讓你在這裡有什麼收穫……」葉流塵不無遺憾的說道。
「哥哥的收穫也是我的收穫,再說,那塊石頭上不是寫的很明顯嘛!」雪無痕笑顏如花的說道。
「我真是討厭『算計』這個詞!」龍靈秀氣憤的揮舞著拳頭,蹲在葉流塵面前一本正經的說道,「也對啊,水流深那個斤斤計較的傢伙,都對著那一堆寶藏望而興歎,只能說沒有緣分啊!」
「呵呵,就是啊,何況,我也不是一點兒收穫都沒有啊!」雪無痕撿起地上的凝霜,笑吟吟的說道。
「唔,凝霜有什麼不同嗎?」龍靈秀吮著手指,審視著雪白的長劍,手指輕輕的在長劍之上躍動著。
「這是……」葉流塵打眼一瞧,眉頭微蹙,「是殞冰寒晶嗎?」
「你還真的知道啊……」雪無痕有些垂頭喪氣,語氣中埋怨的意味分明。
「可惡,我一定要去影閣裡那堆亂書堆裡面看看才肯罷休!」龍靈秀有些慍怒的跳了起來,嚇了雪無痕和葉流塵一跳。
「他們進去好久了,沒有問題嗎?」
「嘿嘿,下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那些老傢伙們給的信息和資料都是錯的!」
「好了,也差不多了,不過還是小心戒備,鮫隱匿身形的功夫很高,不要被偷襲!」
有間書館之中,天區域的小門上,一把小鎖孤零零的掛著。
夕玨幾次想要伸手去觸碰那把一點兒都不起眼的黃銅小鎖,又生生忍住。
「唉,這世上怎麼這麼多愛書如命的人呢?」水流深靠著書架,拍拍額頭不解的歎氣說道。
「我也很不理解,為什麼這世上沒有不愛錢如命的商人!」樂希聲雙手抱胸,十分不屑的說道。
「說的也對,原來是這個道理!」水流深拍了拍手,因為顧及到其他學子不滿的目光,放低了聲音說道。
「喂,夕玨,這門上有很多禁制,小心些!」姬澤楷隨意的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不放心的瞄了一眼夕玨告誡道。
「我明白,只是身在天華學院最有名的有間書館之中,而且天華最重要的藏書就在眼前,真是有點兒按捺不住啊!」夕玨搖搖頭苦笑著說,但是目光依舊停留在那扇木門之上。
「難道這些傢伙們都沒有察覺到他們被困在這裡了嗎?」冰清皺著眉頭,無奈的看著書館裡熙熙攘攘的學子們。
「他們這群書獃子,恐怕都不知道我們這一群人什麼時候出現的吧!」項問言也耐不住性子,乾脆的坐在地板上,有些落寞和不忿。
「易大哥,你不擔心嗎?」冷玉潔倚著一個書架,和冰清一同躲在陰影中,看著冰清的擔憂的神情,不解的看著易寒。
「擔心,不過有葉流塵在,應該沒有問題……」易寒屏氣凝神,眼中泛出一片莫名的神采,透過竹窗望向遠方,「幸好,我們還是很幸運的!」
「可惡,為什麼出不去?」覺緣從一個角落裡轉出,看到眾人一時愕然。
「這裡和秘境相連,秘境不打開,我們就出不了這有間書館!」覺靜好奇的打量著書館,平淡的說道,「如果早知道這裡也是出口,從這裡進去秘境一定省事的多!」
舒派特默然無語的逡巡在書架中間,不時的拿起一本書翻看,竟好似一個尋常的讀書人。
「找到般若了嗎?」姬澤楷風度翩翩的走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找到怎樣,不找到又怎樣,找到了和你無關,找不到也和你無關!」覺緣撇了撇嘴,微嘲的說道。
「這小子,變化真是大啊,我都忍不住想要抽他了!」水流深笑瞇瞇的說道,他卻不是對易寒他們說的,而是是這項問言和樂希聲說的。
「你們兩個,省些力氣,以防萬一吧!」夕玨看著蠢蠢欲動的兩人,沉聲提醒道,「別忘了這是有間書館,不說對修士的壓制,就是不小心損壞了些什麼,文東軾和海無崖不會放過你們的!」
眾人聞言,紛紛臉上變色,只有水流深訕訕的一笑,隨意的在書館中漫步起來。
「可惡,這是什麼地方……」薛信嵐看著滿眼的黑暗,鬼哭狼嚎的嘯聲不斷灌入自己的耳朵,入眼入耳的竟直接讓他的心神不穩。
「景子初,你們得到的資料難道就是這樣嗎?」西霜月回頭望去,空無一物,只好站在原地,扭頭看著臉色同樣十分難看的景子初問道。
「那幫老不死的傢伙……」景子初暗罵一聲,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我們被葉流塵算計了,那就只能證明無論是你,還是我,都被那些掌握著真是信息的人給蒙騙了……可是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
「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想過我們這群在他們眼裡像是小屁孩兒的傢伙,能夠來到這裡!」仇隼強忍住空氣中不知名的暗光給眼睛帶來的疼痛感,極目遠眺,除了遠處偶爾泛起的土色,入眼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不過,這也意味著,這裡肯定有更大的秘密!」
「秘密也好,緣法也罷,沒有生命作為基礎,一切都是妄談,這是黑暗世界的法則,活在灰色地帶的暗衛不應該不懂才是!」鮫冷冷的說道,絲毫沒有在乎仇隼的感受。
「可是,編個勞什子的三才四象五行的說法也太可笑了!」薛信嵐憤怒的低吼,他為自己所處的處境感到十分的有心無力。
「真想知道,那姓姬的來到這裡會是什麼表情……」西霜月嗤笑一聲,自嘲的說道,「我們是等那個該死的紅葉,還是……」
「等他!他一定會下來!」景子初提神靜氣,篤定的說道。
過了許久,黑暗好像變淡了許多,朦朧的血氣和明亮的死氣從各處泛出,饒是四人修為已是不錯,身上讓感受到一股股森冷的氣息,而且讓人十分不舒服。
不知道是因為環境的壓抑,還是連番受挫給四人帶來的心裡壓力,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在陣陣呼嘯的陰風中寂然無聲的站著。
許久許久,細小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景子初霍然轉頭,葉流塵、雪無痕和龍靈秀有些茫然的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不足三尺的地方。
雪無痕手中的凝霜不自覺的提起,龍靈秀和葉流塵卻盯著四人看了又看,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怎麼了?」景子初和西霜月摸摸自己的臉頰,異口同聲的問道。
「你們臉上,好重的死氣,難道沒有發現嗎?」龍靈秀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手上動作不慢一手迅速展開那本古怪的書,另一隻手牢牢拉住雪無痕。
「喂,秀兒,你老哥他……」雪無痕欲言又止。
「切,這東西難不住他,雪姐姐你就放心吧!」龍靈秀不以為然的說道。
那本書變成一卷橫軸展開,書面朝下灑出一片金色的清輝籠罩住兩人。那片清輝還不斷向葉流塵站著的地方湧動,只是觸碰到千羽墨的劍身邊緣時,一下子靜止了下來。
「死氣……」鮫和游隼一下子反應過來,朝他們手中看去。
不止蛟吻和倭刀暗淡無光,就連白刃和子夜對劍也蒙上了一次層灰黑色的霧氣,那些霧氣似乎不斷蠶食著這些神兵利器之上的真元。
「該死,大意了!」景子初隨即回頭望了一眼西霜月,只看到一張慘淡如白紙毫無血色的臉譜,悚然而驚。
原來,幾人心神不穩的時候,竟然被這周圍環境中的死氣給侵蝕了真元,就連手中法器的示警也給忽略了。與此同時,他們的神識也極大的受到了影響,當然,還有他們的鬥志和道心。
幾人身上光芒接連閃爍,一下子清空了周圍數丈的黑暗,這才看清楚,他們站在的地面上,滿是腐朽的屍骨,一棵棵像是被火燒過的樹木頹然的站成一片片鬼氣森森的樹林。
葉流塵緊緊皺眉,心下閃過一絲不妥,卻找不到源頭,只得輕彈一下千羽墨的劍身,無數黑色飛羽出現,將他身邊的死氣驅散吸收,黑色的飛羽瞬間顯得波光粼粼,像是在他周圍築了一道水牆一樣。
「糟糕!」薛信嵐身旁閃過幾道黑影,然後貼在他的身體上,將死氣驅逐的時候,若有所覺的大叫一聲。
「怎麼了?」西霜月愛憐的抹抹白刃的刀身,厭惡的問道。
「我們被困在這裡了!」鮫身上又出現了那身深藍色的鱗甲,臉色慘白的從霧氣中走出來。
他的身後,因為身上鱗甲的光芒,眾人看到一座古樸的橋。
橋下,濁色的水流湍急的流淌著,不時的還泛出幾道讓人噁心的浪花。從鮫的身後一直到橋邊,地上滿是奇怪的花朵,雖然被灰濛濛的霧氣籠罩,可是艷麗的血紅色刺得人眼睛一陣發痛。
橋上,似乎是一盞模糊的油燈散發著一圈小小的光圈。燈下一個佝僂的身影低頭站在那裡。
她忽然抬頭,每個人都感覺她在看自己,每個人都感覺被她的目光洞穿,似乎所有人在她面前都毫無秘密。
「可惡,紅葉,這是什麼禁制嗎?」仇隼悚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葉流塵凝重的搖搖頭,望向「天空」。
那裡,烏青的雲層極不自然,隱約之中可以聽到的風雷聲也顯得極為怪異。
「不是禁制,也不是陣法,更不是妄境……」葉流塵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喃喃的自語,「那麼,就只能是……」
「夠了,別說了!」西霜月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忽然出聲打斷他,惡狠狠的咬了咬牙。
「是什麼,秀兒,你一定知道對不對?」詭異的氛圍讓雪無痕十分難受,緊緊的抓住龍靈秀問道。
「是啊,也沒什麼,照老哥的意思,這裡就只能是和秘境之外一樣的『世界』了……」龍靈秀苦澀的笑笑,絲毫沒有顧忌景子初和西霜月警告的眼神。
「那也就是說,我們出去的機會十分渺茫了吧……」薛信嵐垂頭喪氣的說道。
這句話一出,鮫、游隼和雪無痕怔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