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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十九 無極有蹤 文 / 三柒

    更新時間:2013-05-24

    黑暗倏然而逝,映入葉流塵眼中的是懸崖中的景色。

    可是,他並沒有睜開眼睛。

    然而,他看到的景象卻如此真實,包括一臉關切的陸霓裳和木梓楊,包括仍舊在地面閃閃發光的玄晶冰蘭。

    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葉流塵好似明白了什麼,法訣輕引,所有的玄晶冰蘭都變作極焰霜華,紛紛湧向他。

    「這小子想幹什麼……」木梓楊瞪大了眼睛看著葉流塵,吃驚的低吼。

    陸霓裳卻止住了身形,趕緊後退了幾步。

    白色的極焰霜華和灰白色的氣流撞在一起,細小的爆鳴聲中,葉流塵身上的淡淡白痕從他的皮膚上升起,慢慢的在他身後匯聚成一頭猙獰的怪獸。

    那怪獸奮力的伸展著身體,原本模糊不清的地方也紛紛清晰延展,最終變成了一團亮晶晶的影像。那是天魘獸,頭生雙角,雙眼血紅,通體黝黑,生有四蹄。它的身體像極了犀牛,卻遍佈著鱗片,頭顱似龍,嘴巴中卻有一對如同象牙的獠牙。

    天魘獸體形巨大,力大無窮,擅長操控天地靈氣,葉流塵身後的天魘圖騰就像是一頭迷你版的天魘獸,但是從它通紅的眼中所發出的殺氣和渾身散發出的威勢,依舊懾人心魄。

    灰白色的氣流終於消失,葉流塵忽然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眼像是失去了焦距,茫然無神的看著四周。

    「萬法境界……」陸霓裳看著葉流塵,皺著眉頭低聲不解的說。

    「唔,這個小子,上次破境就讓人驚心動魄,這次簡直就是驚天動地啊……」木梓楊簡單的發出一道神念,將曾經葉流塵在後山破境之時的遭遇敘說給陸霓裳聽。

    「真不知道該說紅葉師兄是幸運還是不幸……」陸霓裳搖搖頭,低聲沉吟。

    葉流塵神識中所反映的是懸崖中真真切切的景象,然而他眼中所看到的卻是天地靈氣構成的景致。

    就像那幅刻在天地靈氣中的菩提書,雖然它也是真實的,但是它畢竟不完全是真實的,因為天地靈氣構成的那部分真實,並不容易看到。

    天空之上,雲朵在漸漸散去,後山上的聚靈八卦陣也漸漸平息。

    「你們都很擅長推理預測,此子這番度過了這樁打磨難,『寂滅』大成有幾分把握?」夏掩瑜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後山,在他的眼中,後山的聚靈八卦陣就像是一道道明燈一般。

    「這個小子還真是敢拚命啊!」敖柏搖搖頭,乾脆的放棄了,修士的推理預測通常都要付出一些代價,越是要精準,付出的代價便要越大,對於敖柏來說,眼前的葉流塵實在太難看透了,「修士都是極惜命的,更何況暗衛的這些傢伙更是如此,怎麼出了這麼一個異類……」

    「如果是你,還要等死不成?」海無崖擺擺手,不以為然的說道。

    海無崖卻不多言,只是深深的看了葉流塵一眼。

    「恐怕有很大可能,就看他的腦袋夠不夠靈光,有沒有個好機緣遇到一個『貴人』了!」文東軾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臉色有些不好看。

    夏掩瑜挑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淡淡的吩咐了幾聲。

    一陣強風吹過,籠罩在懸崖上空的雲層徹底消失不見。

    陸霓裳若有所覺的看了看天空,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怎麼了?」木梓楊站起了身子,取出最後一枚水心丹服下,虛弱的問。

    「沒什麼,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小子,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兒!」

    「應該沒有大礙了,最凶險的時刻都過去了,連那些詭異的灰白色氣流都沒有傷到他,破境入了萬法,此刻大抵上也就只剩下些身體上的損傷罷了!」

    「那便好!那便好那便好……」木梓楊鬆了一口氣,看著那個被冰雪覆蓋著的身體有些神經質的說。

    「幾年前,那個暗衛死的時候,我們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了,不是嗎?」陸霓裳微微瞄了木梓楊一眼,淡然的說道。

    「是啊!」木梓楊點點頭,露出了言不由衷的笑容,「但是,真正親身經歷的時候,還是痛徹心扉,尤其是你自以為是的認為你不會這樣的時候……」

    「墨羽師兄本來是要讓我想辦法留住紅葉師兄的,我也以為這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現在看來紅葉師兄是如何也不肯回到影閣了吧……」陸霓裳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的說道,手上已經取出了一些療傷用的丹藥,認真的挑選著。

    以陸霓裳的眼力和修為,已經發現葉流塵已經脫離了險境,但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葉流塵的神識很混亂,就像在森林迷路的獵人一樣,本該熟悉無比的道路忽然就變成了陌生的小徑。

    但是,事實上,那些路並沒有任何改變。

    她看到葉流塵的眼神越來越清明,已經開始做好了為葉流塵療傷的準備,這樣可以最大程度上鞏固葉流塵的剛剛破境之後和吸納菩提樹之後的修為,免除一些隱患。

    「天姬,我也不再是影閣從屬了……」木梓楊歎了一口氣,「我的真名,木梓楊!」

    從成為暗衛那一刻起,這些可憐的小傢伙們便要把自己的真名深深的埋藏在心裡,除了影閣的檔案裡有這些真名,他們就只能剩下代號。

    這是一種保護,也是一種隱秘。

    所以,如果一名暗衛透露給別人他的代號和真名,便是將終生的信任托付給了對方。

    就像遲銜帆、展星魂和葉流塵,就像現在的木梓楊。

    陸霓裳吃驚的回頭:「可是老師們和師兄們並沒有驅逐師兄你的意思啊?」

    「那是因為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但是從此刻起,我已經不再是暗衛了!」木梓楊忽然堅定的說,摸索一番,他的手中,竟然是一塊影閣的腰牌,「轉告璇璣師兄,『一切如常』!」

    「明白了!」陸霓裳低語,手指晃了晃,腰牌飛到他的手中。

    葉流塵的神識中,黑暗再次降臨,懸崖中的景象全都不見了,但是他的眼中仍是一種奇怪的景象。

    玄妙無比的各種線條和節點刺激著他的眼睛,他想要流下眼淚,而且皮膚上也感覺到了淚痕,但是他的眼中卻乾澀無比。他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身下被一輪太極緊緊的束縛著。

    他和它,就像成為了這天地的一部分,只要他們不動,那些節點和線條就不會傷害他們。

    當然,與此同時,他們會被它們同化。

    等他意識到自己竟然利用時空之力中和了十絕封印,破入萬法境界的時候,他的神識中豁然開朗。

    沒有紫蓮,不再是紫色的風雷雲團,而是無限的星空。

    葉流塵身下的太極消失不見,他的眼中仍舊疑惑,但是下意識的運用起無極玄功,懸崖中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了有跡可循的東西,包括哪些節點和線條。

    順著星圖的軌跡,幻字真言在他的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透明的薄膜,葉流塵猛地站起,衝入那些線條之中……

    「怎麼回事兒?」葉流塵抬起胳膊,看著上面奇怪的傷痕,同時一陣陣頭暈目眩的問。

    「真是禍害遺千年啊,你小子這都不死……」木梓楊上前說道。

    陸霓裳沉默的拿著挑選好的東西,來到葉流塵的身邊替他處理傷口,同時低聲訴說著什麼。

    「謝謝師兄和師妹了……」

    「請問是水家少爺嗎?」戈化抱拳行禮,像極了江湖人。

    仲永黑著臉站在他的身後,眼神不知道飄向了什麼地方。

    跟著水流深的,是石玲翠。此刻,她不屑的撇了撇仲永和戈化,她見過了太多的人情世故,一眼就認出他們是官家身份。

    水流深在河邊釣魚,石玲翠自己都離得挺遠的,所以仲永和戈化離他也很遠。

    石玲翠回頭看了看水流深,見他絲毫沒有反應,冷淡的回答:「不知道兩位官家找我家少爺有什麼事情?」

    戈化還要多言,仲永上前攔了攔他,「只是慕名來見見水家公子,並沒有別的事情!」

    戈化的聲音嘶啞難聽,讓石玲翠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哼,我家公子又不是什麼珍奇異獸,有什麼可看的?」

    「哪有這樣說自家公子的?」石玲翠身邊,忽然出現一個頎長的身影。

    一身錦衣的修英傑似笑非笑的看著依舊在釣魚的水流深,嘲弄的說道。

    石玲翠吃了一驚,趕忙退後了幾步。

    「呵呵,我水家的哪處商行又得罪朝廷了嗎?」水流深將魚竿擱下,背著手緩緩的站起來,轉過頭看著修英傑。

    「羽林衛統領修英傑!」修英傑微微頷首,朗聲說道,「水公子不要誤會,我只是奉命查一樁事情。不過,確實與水家有關,也和朝廷有關。」

    「喔,那是有什麼好事情嘍?」水流深微笑著問。

    「李逸辰和黃雀的事情,水家公子清楚多少?」

    「我似乎從沒聽說過這兩個人……」水流深想了想回答道,伸手召回石玲翠,「玲翠,這兩個人跟咱們有什麼瓜葛嗎?」

    葉流塵將李逸辰和黃雀送走,拜託的是水流深,而石玲翠就是負責此事的人。

    石玲翠對自己的能力和水家的能量很有信心,她不相信有人能夠找到蛛絲馬跡。

    她有些不情願的從修英傑身邊離開,來到水流深的側方垂首低語:「公子,這兩個人的名號我從來沒有聽過,和我水家毫無瓜葛!」

    水流深聳聳肩攤開手掌,玩味的看著修英傑,「這位大人,恐怕您要查的事情,我水家是幫不了忙了!」

    「哼,到底有沒有關係你們自己清楚的很,不要巧言舌辯了!」戈化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樣物事。

    那是一本藍色的賬本,那不是尋常的賬本,而是細目。

    賬本是用來記賬的,細目就是用來記錄雜項的,這是不成文的規矩,當然,沒有人會把細目堂而皇之的拿出來,因為通常來說細目上有很多見不得人,或者更確切的說,是見不得官的事情。

    水流深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本細目歸屬的應該就是天華附近的商行的。

    石玲翠的頭先是一垂,然後迅速抬起,眼中噴火,十分憤怒。

    無論是誰,被人拿到了自家的細目,都是可恥的事情,無論是自己信任的屬下的背叛,還是對方的肆無忌憚。

    「修大人真的不怕得罪人嗎?」水流深笑盈盈的問。

    「得罪一個水家而已,我羽林衛還得罪的起!」修英傑並不說話,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水流深,戈化乾脆的取出腰牌毫不客氣的說。

    金燦燦的腰牌,格外的刺眼。

    「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他們,大人說,該怎麼辦呢?」水流深的眼睛瞇了起來,語氣變得有些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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