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1-21
冰原上的夜晚風聲呼嘯,但是卻沒有黑暗的味道,因為冰雪在黑夜裡是最好的照明物,只是因為這個人們如果要在冰原上行走,要戴上特別的眼罩,以免被刺瞎眼睛。
葉流塵在
「少爺,不能再往前走了!」基摩薩緊皺著被雪沫覆蓋著的眉眼,吃力的對葉流塵說。
「這裡就是極北冰原了嗎?」葉流塵從雪橇上站起,舒展活動著有些麻木的身體,大聲的問。
「這裡是極北冰原的南端,是我們能夠到達的最北端了,再往裡走,會死人的!」基摩薩一邊給拉雪橇的大狗們餵食,一邊大聲的回答。
「那好,這些給你,你可以回去了!」葉流塵想了一會兒,拋給基摩薩幾枚金幣,就回身去取雪橇上的東西。
「少爺,您還要往北?」基摩薩驚詫的問,眼珠子亂轉。
「嗯,我要去冰原的中心地帶轉轉!」
「哎呦,那可使不得,那裡據說連人的血液都能凍住,而且異獸橫行,可危險的很吶!」
「呵呵,沒關係的,多謝您一路的照顧了!」葉流塵微笑著向基摩薩致謝。
葉流塵緊緊衣服,轉身繼續向北走去,一把彎刀陡然出現,直刺向他的後心。葉流塵微微一笑,驀地轉身,左手兩指緊緊的夾住了刀鋒。
「好刀,不愧是艾斯帝國的精品軍備!」葉流塵夾著刀鋒,看著眼前怪異的刀緩緩的說。
這把刀有很大的弧度,刀鋒細長而鋒利,刀背卻很厚重,這樣即便是凶獸們厚實的皮毛和脂肪層,也無法阻止它的斬入和拔出,同時也可以有效阻止冰雪的侵蝕,這樣的刀在艾斯被廣泛使用,被稱為烏拉刀。
基摩薩看著葉流塵夾住烏拉刀,臉上卻沒有任何驚奇的神色,只是冷冷的笑著,葉流塵不禁暗暗戒備起來,手上發力,卻發現這刀果然有些門道,以他現在的境界實力竟然不能使它毀壞分毫。
葉流塵和基摩薩周圍的冰層忽然片片碎裂開來,四道身影攜著手中的利刃直直撲向葉流塵,一股刺鼻的腥味傳入葉流塵的鼻腔中,葉流塵正要飛身躲開,眼前的基摩薩卻死死攥住了他的衣服。
葉流塵右手飛速的打出法訣,然而一陣雷光閃爍,打在基摩薩的身上,不過是讓他身上穿著的厚厚的衣服上有些烤焦的味道,連帶著渾身一陣戰慄和根根直起的鬚髮。
「呵呵,早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要不然也不必把你帶到這裡來,然而尋常的人哪裡知道冰原的天地元氣很特殊,就是修行者到這裡,也不過和普通人無異。」
四把刀重重的斬在葉流塵的身上,卻只留下幾道淺淺的傷口,儘管看起來鮮血淋漓,但是其實傷的著實很輕。葉流塵終於鬆開左手,腳下一蹬,躲開基摩薩狠辣的一刀,同時也跳出幾人的包圍圈。
「我一直以為,肌肉發達的羅斯人總該和東華北地的漢子們一樣,豪氣干雲、感慨悲歌才對,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啊!」葉流塵簡單的拂了幾下傷口,止住血慢悠悠的說。
「嘿嘿,和你們東華人的狡詐來比,我們的確要差的遠咧!」基摩薩裂開嘴,嘲諷的話語引得他的同伴們一陣大笑。
「呵呵,確實,我這樣的憑空武斷果然不是什麼有理有據的事情,不過說東華人狡詐還是讓我很不爽,所以我要殺了你們這些看似四肢發達卻陰狠毒辣的傢伙們!」葉流塵搖搖頭苦笑著說,反手已經抽出了長劍,身子稍稍前傾,「不過在那之前,我有個疑問,既然這裡已經是冰原,那麼你們竟然能躲在這裡的冰層之下,無論怎麼想都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
基摩薩身邊的一個大漢在臉上和身上的衣物【搓】弄一番,已成濃黑色的溶液似的東西就出現了在手中,往葉流塵面前一扔,那些溶液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油,靜靜的浮在冰層之上。
「這是蛟脂,是上好的防寒之物,而且還能驅散其他凶獸!」基摩薩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或許在他和他們的眼裡,葉流塵已經是個死人了。
「原來如此,看來你們做這行做的夠久了,那麼我也沒有什麼障礙了!」葉流塵臉色古怪的看著眼前的眾人,身形已經衝向幾人。
基摩薩和他的同伴只是揚起手中的刀,微微踮起腳尖,望著直衝而來的葉流塵,臉上滿是不屑一顧。
葉流塵驚愕的發現即便是劍訣也很難施展,於是只能無奈的運用尋常武技和這些匪徒們交手。隨著時間的退役,他卻是越來越心驚,冰原的環境讓他很不適應,滑溜溜的冰層對於基摩薩他們而言是極其熟悉的輔助武器和逃生手段,對於葉流塵而言就是一場噩夢。
葉流塵氣喘吁吁的握劍退回原處的時候,身上的衣物已經被五把刀砍得像是一塊破布,當然他也不是一無所獲,起碼已經倒在基摩薩腳邊那個生機全無的人和他們灰敗的臉色證明了這一點。
「可惡的東華人,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基摩薩大吼一聲,不甘心和嫉恨的眼神竟讓葉流塵覺得有些刺眼。
「原來是這樣啊……」葉流塵收回劍,閉上眼睛,雙手平伸在空氣中胡亂的划動著,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幾人冷漠的說,「極北冰原果然是個特殊的地方,天地靈氣的流動如此怪異。」
一道道極細小的銀色光點開始出現在週遭的空氣中,有的附著在葉流塵的指尖,有的附著在葉流塵的衣服上,基摩薩臉上的表情驚恐起來,指著葉流塵驚愕的說:「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多少要修行者都辦不到的事情,你一個剛剛進入冰原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施展出這樣的手段?!」
「看來你還是見過修為高深的修行者施展過術法的,怪不得幹你們敢有肆無恐的打劫修行者!」葉流塵全身都籠罩在淡淡的銀色光輝之中,雙手已經收回胸前,緩緩退出,那是法訣的完成手勢。
「玄冰咒!」
基摩薩幾人拚命前衝,想要在法訣完成前殺死葉流塵,讓他永遠長眠在冰層之下,只是裹挾而來的寒風中忽然多出了成百上千道直刺人心底的寒意,然後他們的眼前就出現了許多尖銳的冰錐。冰錐紛紛刺入血肉之中,發出碎裂和凍結的聲音,脆弱的**被紛紛撕碎,然後就是大蓬的血水飛濺而出,它們在空中劃出紅色的絲線,落地時卻成了一塊塊血色的晶體。
基摩薩幾乎是完整的衝到了葉流塵的眼前,烏拉的刀鋒微微被冰錐打偏了些,落在葉流塵臉頰側邊,砍落了幾絲髮梢,他的眼中忽然恐懼起來,因為他的身體開始結冰了。
葉流塵歎了一口氣,伸出右手並指戳了戳眼前的冰塊,基摩薩轉眼碎成一地冰塊。葉流塵默然片刻,拾起腳邊的烏拉刀,插在腰間,取出乾糧坐在雪橇之上淡然的吃了起來。
他感覺很累,而且本就稀少的真元幾乎乾涸,通過幻字真言,他偶爾發現了其實極北冰原並不是像基摩薩所說的那樣天地靈氣稀少,相反,這裡的天地靈氣濃厚的讓人發指。只是,同其他地方的天地靈氣不同,這裡的天地靈氣滿是風雪和寒冰的屬性。那麼,要以體內真元引動天地靈氣,無論是這裡天地靈氣的濃厚,還是風雪和寒冰的屬性,對於修行者都是極大的挑戰。幸而他右臂上紋刻有天魘圖騰,幸而他因為天雷淬體而變成一團糟和因為修煉寂滅心禪而刻意鍛煉的身體,幸而他是一名陣師,可以徒手刻出聚靈陣。
一切或許只是巧合,但是重要的是葉流塵依然活著。
葉流塵啃著乾糧,只是覺得無論是乾糧本身還是自己的味蕾中,都索然無味,不,或許是有味道的,冰冷的血腥味。葉流塵吃完乾糧,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望向了拉著雪橇的八隻大狗。這些大狗是專門飼養的,有很強的耐力,並且十分忠誠,更重要的是,它們在被解開束縛著的韁繩時候,會成為戰鬥時的夥伴,即便面對凶獸也不會後退。
感受到葉流塵的目光,八隻大狗不顧韁繩的牽扯,紛紛嗚咽一聲,把頭趴在冰面上。葉流塵不知為什麼吃吃的笑了起來,走上前去,親暱的用雙手挨個撫摸著八隻大狗的頭,然後解開它們腰間的韁繩,從雪橇的食囊中拿出肉乾拋給它們,看著它們進食。
「呵呵,有的時候,人還不如這些畜生來的聰明,還不如這些畜生……」葉流塵喃喃自語,望著風雪和雪橇,一時有些難以抉擇。
「算了算了,放你們走吧,我對狗肉什麼的還真是沒有什麼好感,但願你們可以在這兒活的下來!」葉流塵把雪橇上用不著的保暖用的東西依次裹在它們的身上,然後把所有的肉乾分成兩份,緊緊綁在最大的那兩隻的腰上,然後徹底的放棄了雪橇,和幾隻大狗擁抱了擁抱,便甩開步子,繼續向北走去。
幾隻大狗在原地轉悠幾圈,發覺了身上的負擔減輕了很多,然後人立而起望了望遠去的葉流塵,嚎叫幾聲追了上去,它們繞著葉流塵轉了一個大圈子,終於消失在冰雪之中,只是遠遠的還能聽到它們的吠聲。
天空中忽然飄起大雪,寒風也更大了些,葉流塵稍稍佇足,等到只能聽見落雪的沙沙聲的時候,環繞著望著天空中洋洋灑灑的雪花,用力踩了踩腳下的冰層,覺得有些不真實。
「現在的東華,決計不可能下雪吧……真是奇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