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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五十二 一路向北 文 / 三柒

    更新時間:2013-01-20

    禁軍內院,十一個騎士聚集在門口,騎士個個風華正茂,坐騎匹匹神駿異常。

    馬上的騎士們拱拱手,互道珍重,轉眼絕塵而去,卻有四騎靜靜的待在原地。

    「千帆、飛星,我可是要在御極境界等著你們的,所以可不要讓我失望!」木梓楊策馬向前,回頭鄭重的對身後的三人說道,「還有紅葉,再趕不上來,你就要落在最後了!」

    「行了,快走吧你,哪那麼多廢話!」遲銜帆笑罵一聲,抬起馬鞭作勢欲打。

    「好吧!告辭,不打擾你們了,後會有期!」木梓楊搖搖頭,驅馬疾行而去。

    「後會有期!」三個人看著木梓楊遠去的身影,拱手小聲的說,卻真的看見木梓楊向身後揚了揚馬鞭,似乎實在回應他們。

    「騙人的吧,這傢伙,這麼遠都能聽見?」遲銜帆拍拍腦袋,有些無奈的說。

    「紅葉,冰原上,多加小心!」展星魂調轉馬頭,面無表情的說。

    「等等,你這傢伙就準備這一句話就完了?」遲銜帆伸手攔住展星魂,不滿的說。

    「已經足夠了,千帆師兄!」葉流塵笑著說,望向青衣巷游雀街的方向,「我會小心的,倒是兩位師兄,珍重!」

    「好吧好吧,那就這樣吧,我也告辭了!」遲銜帆仰頭歎了一口氣,伸出右拳,「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加油!」

    「加油!」三隻拳頭一觸即開,三聲低沉的聲音迴盪在彼此唇間的時候,胯下的坐騎已經分別朝著三個方向飛快離去。

    黑夜裡的燕山似乎變得柔和了許多,望著起伏的山巒和墨色的山林,葉流塵鼻尖似乎流淌過撲鼻的血腥味。他緊緊韁繩,繼續向北行去,其實他很想在這樣的夜裡再上一次燕山,興許還能遇見那天夜裡那群奇怪的狼群,他也想看看那頭熊和那頭老虎與它的孩子們是否還好,只是不遠處燕山衛寥落的燈火提醒著他,他還要繼續趕路,他不能給戍守在這裡的燕山衛添麻煩,更何況,燕山其實並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即便如今他有著墨者的腰牌,掛著禁軍特使的頭銜,也不可以由著性子進山逛一逛。

    燕山與帝國北部邊境線之間,流淌著一條叫黑河的河流,這條河流似乎是寒冷與溫暖的分割線,黑河以北,溫度驟降,溫暖的春風到了這裡往往會止住腳步,因此黑河一年裡一半的時間都是冰封期。黑河的河水很奇特,不知道什麼原因,人站在遠處看時總是漆黑如墨,但是離得近了就發現其實黑河的河水極其清澈,也許這就是它名為黑河的原因。

    到了這裡,便不適合騎馬而行,看似堅硬的凍土對旅人和牲畜來說,是最好的仙境。葉流塵早早的把坐騎寄存在官驛之中,雇了一條小船渡河。撐船的是一位老丈,在當地已經擺渡多年。

    「小伙子這是要去哪兒啊?」老丈披著蓑笠吃力的搖著槳,看著身無長物的葉流塵,疑惑的問。

    「極北冰原!」葉流塵扭頭看看老丈,索性坐在了船上,一隻手搭在船沿上,一隻手伸進冷冽的河水中,不停的拍打著。

    「喲,去那兒您這身可不行啊!」老丈忽然覺得沒有那麼費力了,直起身子,急忙出聲勸阻葉流塵。

    「喔?依老丈您的意思,我需要帶些什麼東西?」葉流塵低下頭,收回雙手,臉色有些不自然。

    「保暖的衣物就不消說了,那冰原之上,抵抗風雪嚴寒最好的東西就是烈酒,這你可得多帶些,然後就要多帶點兒藥草了,冰原之上有不少猛獸,而且有些異獸還帶有寒毒,這些可都是能要人命的東西!」老丈喘了口氣,看看離岸邊不遠了,就猛力的搖了幾下,然後摸了摸鬍子,看著葉流塵顫抖的手笑著說,「呵呵,涼了吧,這裡可比北地要寒冷的多,嘖嘖,到了北部邊境,過了碎冰堡,那才叫真的冷呢。來,這個給你,往手上抹一些,就不會那麼冷了!」

    葉流塵感激的接過老丈遞來的小瓶子,好奇的嗅了嗅,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傳來,讓他差點兒扔了瓶子,他捏著鼻子問:「老丈,這是什麼東西啊?」

    「哦,那個呀,是這黑河裡盛產的一種黑鯛魚身上的油脂煉成的,可以防寒保暖,對治療凍瘡很有好處的!」老頭看到葉流塵的樣子,哈哈大笑著說,「我看你全身上下也沒帶什麼東西,這個就送給你了!」

    葉流塵本想遞回去的手收了回去,恭謹的道了聲謝,把瓶子塞進懷中的時候,暗暗摸了摸離開京華之前洛文姿送他的瓶瓶罐罐和金銀本草針,心裡踏實了許多,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

    船稍稍靠岸,葉流塵虛跨幾步,已經身在岸上,隨手扔回幾錠碎銀子,謝過老丈,在老丈驚愕的目光中漸行漸遠。

    東華帝國北部邊境,國境線綿延漫長,而且山勢險峻的白山將邊境層層護住,加上環境惡劣,其實對於人間軍隊已經可謂是天塹,但是東華的北部是艾斯帝國,堅韌強悍的羅斯人從冰天雪地之中曾經給高傲的東華人上了慘痛的一課之後,北部邊境就被重兵戍守,最遠的一處要塞修建在山澗之中,名為碎冰堡。

    碎冰堡的戰略地位十分重要,扼守著艾斯與東華的一道小徑,這條小徑就是當年羅斯人南下侵略的行軍道路,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條小道已經被艾斯所遺忘。碎冰堡被修築的越來越雄壯,只是被掩在山巒和樹林之間,若有若無的成為了商旅們的中轉站,於是這座要塞漸漸的淡化了作為防守要塞的職責,只是暗中裡無論是兵部還是北疆的精銳之師玄武軍團,抑或是禁軍三衛和碎冰堡本身的兵士們,都沒有忘記碎冰堡的重要性。

    所以外人嗤之以鼻和不屑一顧的碎冰堡兵士們,有著屬於自己的獨有驕傲,就像負責安頓打著禁軍特使稱號的葉流塵的這位軍需官。軍需官對葉流塵很客氣,客氣到他只是檢查了檢查葉流塵文書和腰牌的真假,其他竟然一概不問,這份客氣透露著十分的持重和陌生。

    葉流塵沒有在意軍需官的冷漠,被安排好住宿的地方之後,安靜的等他離開,然後自己就在這個奇異的要塞之中閒逛。他要採買一些重要的補給,作為離開東華和進入冰原的準備,因為這是他待在東華的最後一站,出了碎冰堡,便是艾斯帝國遍佈冰雪和森林的國度,這片國度,即便是在東華的炎炎夏日,也頂多只有東華初春的溫度。

    葉流塵是跟著商隊離開碎冰堡的,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被巡查的艾斯邊防軍隊當做間諜一類的人給抓取當苦力。艾斯帝國因為地理和氣候原因,國內各種生活必需品十分匱乏,還好各種礦產十分豐富,於是羅斯人採用了暴力入侵和通商外貿兩種手段來維持國計民生,事實證明,無論是帝國的締造者還是這項政策的制定者,都是應該被整個星華銘記的偉人,只是他們究竟是崇高還是無恥,也許只有等待更遠的歷史來確定了。

    商隊可以隨意出入碎冰堡,但並意味著他們可以從碎冰堡北部的那條小徑離開東華進入艾斯,也許最早發現這條山澗小徑的黑心商人們早就已經放棄了這條掘金之路。

    離開碎冰堡的商旅很多,往往成群結隊,這樣他們向東折返一段路程,繞過龐大的白山之後,可以乘船度過烏江,直接進入艾斯的腹地。結伴的好處是可以互相保護,對強大的外鄉勢力實現稍稍的抵擋,同時也可以聚集最強的防備力量,提高彼此的安全,規避掉一些不必要的風險,比如獸群和異獸。葉流塵以精湛的技擊技藝被一個大商隊選中,商隊的領隊對他十分的好,不僅表示這批貨安全送到之後會幫助葉流塵找到當地最好的嚮導,還許諾給他一大筆銀錢。

    經過嚴密的盤查,葉流塵隨著商隊終於到了艾斯的首都,摩斯克爾。第一次到達異域他鄉的葉流塵似乎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因為他發現這個國家的人和東華北地的男人們的性情是如此的相同,都是愛憎分明的真漢子,只是嘗過艾斯特有的烈酒和飯菜時,葉流塵才會分外想念帝都,甚至是煙雨綿綿的江南。

    商隊在這裡停留幾天之後,帶著販賣貨物得到的金銀和一份新的授權文書繼續北上,他們的目的地是艾斯最北部的城邦,諾斯波爾,那裡有星華最好的寒鐵礦,還有星華最好的魚類食材和各種珍稀的毛皮,這些東西,無論是對於大煉器師,還是皇家貴胄,永遠比金燦燦的金子要吸引人。

    諾斯波爾據說是艾斯的守護神奧登曾經的居所,看到這座曾的時候,一直以生活在北地自豪的葉流塵有些癡傻,他不曾想像原來一座城邦也可以靠冰雪鑄造。冰雪之城諾斯波爾似乎真的是神的作品,以人類的建築水平根本造不出這樣的城邦,除非,建造這座城邦的工匠全都是修行者,而且,他們的最低境界都要是萬法境界。這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冰冷的諾斯波爾城中,商隊領隊為葉流塵找來了最有經驗的嚮導,四十多歲的基摩薩,據說他年輕的時候因為家境貧寒曾在極北冰原遊蕩過,算是整個諾斯波爾現在活著的嚮導之中,對冰原最為熟悉的人了。

    在基摩薩的建議下,葉流塵果斷的放棄了在碎冰堡採買的一切,換來了可以在冰原上馳騁的狗雪橇和羅斯人所謂的烈酒。

    諾斯波爾城以北,世界的規則好像在這裡失去了規則,風雪在這裡終年不停,入眼的儘是厚實的冰雪,這些冰雪幾乎萬年未融。不大的風雪之中,一抹黑影擦過,狠狠地撞入這片雪白色的大幕之中,似乎在它的身上劃上了一道難看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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