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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二 殘酷特訓 文 / 三柒

    更新時間:2012-12-12

    初春的時光有些讓人犯困,可是啟蒙學堂的孩子們很用功,因為他們害怕失去在這裡的幸福,雖然在很多人看來,他們所謂的吃飽喝暖和可以讀書寫字學習不過是很平常的事情。

    學堂的生活很平靜,平靜的讓他們有些忘記了他們從小經歷過的苦難,然而也許這段平靜就要被打破了,因為段弈重新出現在了啟蒙學堂。

    孩子們覺得面前的段弈很冷酷很冷漠很冷血,因為他不僅穿著武士勁裝,還帶上了面巾,看到段弈黑白分明的雙眼時,孩子們才認出面前這位大人是他們曾經的主考官。

    「今天休課一天,戌時四刻在此集合,明日開始進行為期三天的特訓,由我擔任此次特訓的指導。好了,你們有一天的準備時間,最好,做足準備!」因為戴了面巾,段弈的聲音有些甕聲甕氣,但儘管這樣,也不能掩蓋他語氣中的森寒和無情。啟蒙學堂的孩子們不知道,段弈的這身打扮,只有段弈出任務時才會穿上,穿上這身衣服的時候,他他不叫段弈,而是代號執白。

    葉流塵的宿舍中,三個人沉默了很長時間。

    展星魂倚著窗,低聲說:「總有種不好的感覺,我們多做些準備,謹慎一點兒,小心一點兒吧!」

    「你不是開玩笑吧,貌似你的感覺一直很準的說…」遲銜帆撓了撓頭髮,苦惱的說。

    葉流塵沒有說話,默默收拾了幾個包裹,那裡面有些乾糧和水,還有幾件御寒的衣物。收拾好後,就靜靜的盤膝在榻上打坐,溫習新學的佛宗心法和手印。

    「我真懷疑這個傢伙是不是個血肉之軀,除了修煉還是修煉,竟然也不覺得無趣乏味。」

    展星魂的感覺一向很準,因為他見識了太多的血腥,對於危險和恐懼他的身體會有一種本能的顫慄,而不論是段弈森寒的語氣,還是他的裝束,都讓這種顫慄深入靈魂。展星魂很害怕,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會遭遇什麼可怕的東西,所以他不肯接遲銜帆的話,轉過身去好掩飾自己雙手的顫抖,默默的收拾起自己可能需要的東西。

    遲銜帆見狀,眨了眨雙眼,也閉上了嘴巴,小心翼翼的安靜的收拾起行裝來。

    戌時四刻,內院來了四輛車,四輛車沒有任何裝飾,只有明顯的灰色宣告它屬於禁軍,屬於內院。拉著四輛車的是一匹匹堪比牛犢大小的類馬生物,強健有力的四肢和凸起的肌肉讓人絲毫不會懷疑其耐力和爆發力。那是伏牛獸,整整十六頭,以耐力和速度聞名天下,而經過過特殊的飼養和照料也可以擁有很強的爆發力,但之後卻會暴斃而亡。四輛灰暗的車慢慢行駛出禁軍內院,行駛出京華城,在星光下向北行去。

    京華向北五百里,有一座叫燕山的小山,燕山衛駐紮在燕山以北一百里,負責守備燕山。燕山是帝都京華北部的天然屏障,燕山衛就是這道天然屏障的保險。燕山上,有皇家祭天祈禱的廟宇和祭壇,可能是因為離得天近了,它們往往靈驗的很;燕山周圍百里,有些圈養的大型野獸,也有些野生的小型動物,很適合遊獵,這裡是皇家的獵場;燕山深處,則有很多危險的凶獸,為了保證皇家獵場的安全,會有軍士定期巡邏探路,標明危險區域,甚至是擊殺掉太過危險的凶獸。啟蒙學堂學子們乘坐的四輛灰暗的車的終點就是皇家獵場與深山之間的「安全區」。

    車子完成了載人的使命,慢慢退了出去,影影錯錯的人影在嶙峋的山林影子間雜亂的交錯著,時不時傳來的獸吼聲,讓孩子們一陣陣心驚。

    段弈站在安全區域的邊緣,抬手指著山頂,「這山上有座天啟廟,明日巳時在廟門口集合,逾期不到者,後果自負!」說完,身影消失,而原來守衛著四周的軍士也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

    燕山並不是高大雄偉的山,相反,在東華北方的山系中顯得格外秀麗。段弈和禁軍軍士的離開,使孩子們發出一片嘩然的聲音,學堂教導的知識和他們的本能告訴他們:如此深夜在山間密林中行走,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小乞兒,你不是一直生活在帝都嗎,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孩子們一下安靜下來,都看著葉流塵。循著聲音望去,是一個比其他孩子壯實高大許多的光頭男孩兒,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那是玄字班的陳石,所以格外天字班的全數和半數玄字班的佼佼者們成功通過羽林衛的考核,於是玄字班中現在隱隱以陳石為首。孩子們的群體劃分,總是很有趣很滑稽,憑著他們本能的喜好。

    葉流塵只覺得他們的目光有些刺眼,於是撤了撤身子,把自己躲在遲銜帆的後面,才慢慢說:「帝都方圓數里之內,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山的。」

    「你敢肯定?」陳石的臉色變了變。

    「肯定,因為我從沒見過,更從沒聽說過。」

    陳石聽罷,抬起頭望著黑暗中依稀可辨的燕山,喃喃自語:「那我們是在哪裡,那幾輛車明明走的很慢啊…」

    遲銜帆撇了撇嘴,「車走的慢,但是我們那幾輛破車連個窗戶都沒有開,誰又看的到外面,再說…」

    葉流塵突然打斷他說:「那幾輛車行駛的並不慢,黑色車身下隱藏有特殊的陣法,而那些拉車的並不是普通的獸類,是帝都少見的伏牛獸,最是擅長耐力和速度。所以,我們可能已經遠在帝都千里之外了。」

    「別說那些沒用的了,還是想想怎麼上山吧,我們的時間並不是很充裕!」展星魂望著山頂,似乎想看到那上面的天啟廟。

    「深夜裡走山路,和找死有什麼區別…」說話的是木梓楊,出生於獵人世家,面色稍黑,身材頎長。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孩子們望著眼前的一大團的漆黑,都安靜了下來。

    「我看不如大家一起行動吧,還可以互相照看下,也更安全些,」陳石打破平靜,環顧四周,向大家建議,「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就一起出發吧。」說著,當先向密林中走去。

    遲銜帆正想說什麼,卻被展星魂和葉流塵攔了攔,三人交換了幾下眼神,然後默默的墜在了隊伍的後半段。

    隊伍行進的安靜而緩慢,孩子們被周圍的氣氛感染,連大氣都不敢出,幸而這裡的山路很是平緩,雖然難走些,總不至於太過辛苦。

    山頂上,夜風徐徐,段弈站在那裡已經很久了,他一直望著茂密的山林,目光閃爍,彷彿真的能夠看到那群正在跋涉著的孩子們。

    「大人,他們一起進入了山林,隊伍裡似乎有非常熟悉打獵的孩子,所以他們雖然行進的很緩慢,但是走的都是已經探明的小徑,也沒有出現傷亡。」

    「呵呵,有點兒意思啊。竹青,你去給他們加點兒料吧,別太狠,也別太溫柔,知道嗎?」段弈回頭向身後看起來空無一物的黑暗說道。

    「是,屬下明白。」黑暗中傳來一聲顯得有些中性的女聲,然後就聽見夜空中突然多了一絲疾風,逕自朝山下而去。

    孩子們的隊伍終於到了山腰,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狼嚎聲,一群孩子驚慌失措的時候,隊伍前方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綠光,像夏日的螢火蟲一般。

    「那是什麼?」一群孩子議論紛紛,甚至有些膽大的無知的想要上去看看那些螢火蟲群到底是什麼。

    「快跑,是狼群,分開跑!」木梓楊失聲叫道。

    聞言,孩子們登時大亂,驚叫著四處亂跑。

    「跟著他跑!」展星魂緊緊拽住遲銜帆和葉流塵,指了指消失的飛快的木梓楊的身影以及緊緊跟在他後邊的陳石。

    「呸,這兩個傢伙可真夠無恥的!」遲銜帆有些憤憤。

    「快跑!」葉流塵催促道,和展星魂一起拉著遲銜帆快速的追向木梓楊和陳石。

    狼群中的頭狼慧黠的眼睛中露出點點的笑意,然後一聲聲的狼嚎在密林中迴響,於是狼群開始撲向逃跑的孩子們。孩子們很拚命的奔跑,狼群卻顯得優哉游哉,狼群的速度不快,卻始終保持著能隨時給這些初出茅廬的孩子們生命威脅的距離,狼群的追逐,就像貓戲老鼠一般。

    一盞茶的功夫,山林又安靜下來,一群孩子像是被黑色的大山無情的吞噬了。

    「為什麼不跑了?」遲銜帆氣喘吁吁的問展星魂和葉流塵。

    「他們停下了,而且後面追著的狼群也不敢追了…」展星魂指指前面佇立不動的木梓楊和陳石,又指了指後面徘徊在不遠處卻不敢上前的幾頭追過來的狼,顫抖的說。

    葉流塵望了望前方的兩人,見到兩人突然回頭髮足狂奔,又急忙看了看後面仍在逡巡的幾頭狼,立刻對著兩個夥伴說:「分頭走,天啟廟見!」說完,向著那幾頭狼的左側方跑去,幾頭狼低低的「嗚」了一聲,才慢慢的追向葉流塵。

    「這傢伙…」遲銜帆看著遠去的葉流塵和他身後的幾頭狼,眼睛有些濕潤,也有些不知所措。身後突然傳出一聲憤怒的獸吼,接著就是山石碎裂的聲音,遲銜帆隱隱聽見陳石的悶哼聲,然後只覺眼前一花,木梓楊臉色蒼白的跑遠,只留下風中尚未消散的「快跑」兩字。遲銜帆只來得及回頭看了看,那是一頭大黑熊,生的有三人多高,就忙不迭的跟著展星魂的腳步逃竄起來。

    「這個傢伙很有天賦很好啊,都知道把真元分佈在四肢上,來加快自己的速度了!」遲銜帆一邊回頭觀察著被大黑熊追的失魂落魄的陳石,一邊看著前面不遠的木梓楊,對展星魂說。

    「別廢話,他怎麼做到的,你能做到嗎,不想想辦法,我們就要變成那頭黑熊的開胃菜了。」

    遲銜帆低頭皺眉沉思了一下,中間又活動手腳試了試,「好了!」說完,精神一震,又在展星魂耳邊低語一番,兩人的速度陡然加快,超過了木梓楊,消失在了密林中。倉皇的陳石被黑熊追的緊了,突然發狠,將真元集中在背上,硬挨了黑熊一記爪子,被拍飛了出去,落地的瞬間蜷縮身體滾向了密林深處,只在地上了留下了一串醒目的血跡。

    夜幕下的燕山山林似乎很安靜,其實,山林之間充斥著低沉的咆哮聲和急促的喘息聲。

    葉流塵跑了很久,只覺得胸口之間好像著了火一樣,最後終於勉強的擺脫了幾頭狼的追蹤。此刻,他蜷縮在一顆大樹的枝椏間,看著手中僅剩的一點兒乾糧和水,不禁有些無奈。逃跑的時候又急又累,只能拋棄了大部分的包裹,此刻飢腸轆轆,只能啃著手中僅有的一點兒食糧聊以解慰了。旁邊茂密的樹枝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一道矯健的黑影突然撲向葉流塵,儘管葉流塵已經十分謹慎,在發現異動時急忙繃緊身子側了側身子,但還是被勁風給裹挾著跌落樹下。

    沒空理會身上被樹枝掛到的各處傷口,葉流塵看著眼前的凶獸,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那是一頭成年猞猁,有著獵豹一樣的身姿,鋒利的爪牙和強壯的尾巴。葉流塵在帝都時曾經見過專門作為貴人寵物而飼養的小型猞猁,那些小傢伙們雖然平時很是溫順乖巧,但一旦發威,便是訓練有素的獵狗們也不見得是它們的對手,何況在這茂密的樹林中。

    成年猞猁低下頭,呲著牙低低嚎叫,腰部和前肢慢慢繃緊,那是它要發動攻擊的前兆。隨著夜風灌入葉流塵口鼻中的,是猞猁口中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葉流塵只覺得自己渾身顫抖,接著就失去了動作的能力,儘管他不斷命令著自己跑開或者蹲下以妄想躲開眼前這位經驗豐富的狩獵者的致命一擊。

    猞猁猛然向葉流塵撲去,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隨著迅猛的前撲而被擠壓了出去,以至於葉流塵有些透不過氣來。眼看著空中的影子越來越近,葉流塵突然笑了笑,眼神也平靜下來,最後索性閉上了眼睛。一瞬間很短,眨眼即逝;一瞬間很長,因為葉流塵回憶到了很多很多,直到他想到雨夜的大火,直到他回味起嘴中那一段小指的血腥。葉流塵突然睜開雙眼,眼神明亮而堅定,雙手穩穩的開始結印,那是一段很繁複的印法,這套印法叫做寂滅心禪。

    於是這一瞬間似乎真的被拉長了,葉流塵的真元隨著印法迅速充斥在周圍的天地中,猞猁的撲擊似乎停止了,葉流塵甚至感覺到它的毛髮鬍鬚在他的臉上輕輕拂過。下一刻,葉流塵的周圍似乎整個世界都停止了,他只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心跳聲和渾濁的呼吸聲。接著,他的臉上露出欣喜,手上卻是沒有停緩,迅速的又結了一個印。

    「伏魔」最後一個手印結完,葉流塵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而這最後的動作似乎耗盡了他的精力,臉色瞬間蒼白,身子晃了晃,斜斜的倒在了背後的大樹上。葉流塵倒下的瞬間,周圍的空氣中產生了一陣陣的波動,半空中做撲擊姿勢的猞猁頭部「蓬」的炸開一團血霧,剩下的半截身體在巨力的作用下向後跌落,待落到地面時,已經成了一堆肉糜。樹下的葉流塵無心欣賞寂滅心禪和無畏印的強大效果,將身上胡亂抹了抹,轉身尋覓到一條小徑,踉蹌地向山上走去。

    展星魂和遲銜帆看著眼前亂石堆上的斑斕大貓,不禁有點兒氣苦,好不容易把黑熊坑給了木梓楊,沒想到就遇到了這麼一個煞星。「呃,難不成咱們倆今天要交待到這兒了?」遲銜帆吞了吞口水。

    「閉嘴!」展星魂狠狠的說。

    亂石堆上的大貓忽然弓起了身子,全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只看的展星魂和遲銜帆一陣心驚,正要做出反應的時候,那頭大貓竟甩甩尾巴,趴在了一塊平滑的大石頭上,少頃,瞇上眼睛,傳來一陣「呼嚕嚕」的聲音。這是一頭成年猛虎,斑斕的條紋是它在山林中潛伏捕獵的絕佳偽裝,粗壯的四肢,鋒利的獠牙,健壯的體型,以及殺意凜然的眼睛無一不在證明這頭猛虎是這片山林中極好的獵手。只是不知道為何,一向活躍在樹林中的猛虎,竟然出現在了這片怪石嶙峋的地方。

    兩人同時舒了一口氣,揩去額頭上的汗珠,遲銜帆心有餘悸的說:「看來,我們不對它的胃口,趁著它打盹,趕緊閃吧!」剛要挪動腳步,展星魂卻一把拉住他,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指,指向了猛虎左下邊的一個石窠中。遲銜帆循著手指望去,透過石頭間的縫隙,可以看到兩三隻幼崽在好奇的看著自己。遲銜帆頓時恍然,原來這裡是猛虎的巢穴,大貓之所以不攻擊自己兩人,是有些顧忌自己幼崽的安全,而一旦兩人輕易離去,就遭到大貓的無情撲殺。

    「怎麼辦?」遲銜帆腦門上又出了一層汗,求助似的望向展星魂。

    「你不是一向自詡點子多嗎,怎麼這時候想起來問我了?」展星魂低聲說。

    遲銜帆一陣氣結,只能不斷觀察著四周,同時迅速的轉著眼珠,試圖找到什麼好的逃生方法。

    「行了,我們沒時間等你的好方法了,那麼久用我的方法吧!」

    「什麼方法?」

    「我引開那隻大貓,你抓住所有的幼崽,最好在我被它吞下去之前你能全部抓住那些可愛的小傢伙。」

    「開什麼玩笑?這玩笑不好笑,而且為什麼你去引開那隻大貓?」

    「你有我跑的快嗎?」

    遲銜帆暗罵一句,不情願的伸出了握成拳的右手,展星魂也伸出右拳,兩人擊拳,然後迅速分開行動。兩個人討生活的時候,這是他們的祈福儀式,雖然最後他們被官兵抓住了,但是儀式這種東西,一旦成為約定俗成的習慣,似乎從來都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別死的太早,不然也會害死我的!」

    「嗯,我盡量!」

    兩條身影倏爾分開,展星魂前行幾步,以體內真元發動幾道氣勁打向猛虎,就急忙止住身形,慢慢倒退著往後行去。氣勁打在猛虎的身上,只劃出了幾道淡淡的血痕,猛虎一聲長嘯,充滿了憤怒,直起身子,猛然向展星魂撲去。展星魂望著撲來的猛虎,露出駭然的神色,猛虎的速度太快了,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他望了望遲銜帆的身影,咬了咬牙,蜷縮身體雙臂交叉護住頭部和胸腹,這動作剛剛做完,猛虎的爪子已經狠狠的打在展星魂身上。展星魂像破布一樣飄落地面,還想驢打滾逃跑的時候,猛虎的爪子已經按在了他鮮血淋漓的胸口,血盆大口也向他的喉嚨咬去,正在此時,一聲痛苦的嘶叫傳來,原來遲銜帆已經抓到了所有的幼崽。

    遲銜帆氣喘吁吁的站在亂石堆中,雙手各死死箍緊了一隻幼崽,腳下竟是還踩著一隻,而且他的腳正在不斷的做著碾壓的動作,那聲嘶叫正是腳下的這只幼崽傳來的。猛虎捨棄了展星魂,轉身走向遲銜帆,離得近了,遲銜帆腳下加力,幼崽的悲鳴聲中,猛虎終於止住了腳步,只是對著遲銜帆咆哮連連。遲銜帆見狀,低聲呼喚了幾聲展星魂,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展星魂跌跌撞撞的尋了過來,之間他全身上下鮮血淋漓,胸口留下了一個碩大的爪印,連帶著脖子上也有一個清晰的傷口。

    「接下來怎麼辦?」遲銜帆遞給展星魂一隻幼崽,艱難的說。

    展星魂看了看三隻幼崽,又看了看猛虎,「我想,你大概是能聽懂我們的意思的,你放我們安全離開,我們放了你的孩子,不然就讓你的孩子跟我們一起去找閻王爺報道吧…」

    猛虎有些不甘的低吼幾聲,竟然慢慢後退了幾步。

    展星魂和遲銜帆如釋重負,也緩緩的向後倒退,直到退到了安全的距離,才把三頭幼崽放在地上,三頭幼崽呲牙向兩人示威一番才撒歡似的跑向成年猛虎。這時,遲銜帆和展星魂迅速的消失在山林中,向山頂行去。

    猛虎愛憐的帶著孩子們離開了,它要去找一個更安全更舒適的地方來照顧這些新生兒。

    天空中剩下了孤零零的啟明星,東方隱約出現了魚肚白,燕山的黑暗逐漸消散著,新的一天到來,黑暗中的危險似乎也隨著慢慢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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