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握緊手中劍,下一刻憤然劃去。
「住手!」皇甫函治一聲怒吼,拚死撲上來。
瞬間,軒轅素和看見蕭逸手中劍,直直的刺向皇甫函治,眼看便要穿胸而過。體內的血氣陡然膨脹,瞬時全部爆發。眸色一沉,再抬頭全然另一副模樣!
眼眸通紅,獠牙銳利閃爍淒寒之光。長而鋒利的指甲觸目驚心,漆黑之唇是地獄的顏色。此刻的軒轅素和現出真身,儼然鬼魅驚魂。無溫的手,不偏不倚捏住蕭逸之劍,眼底血戾畢現。
蕭逸愕然,第二次見到她這般模樣。下一刻,他聽見劍身折斷之音。寒光閃過,手中的力道陡然輕了無數。
劍斷之音,清脆,刺耳。
劍片四散,似柳葉迎風飛舞。
軒轅素和迅速擊出一掌,毫不留情擊在蕭逸胸口。
只聽得一聲悶哼,蕭逸猶如折翼的蝴蝶,飛彈出去,狠狠摔落在地。鮮血噴湧,再沒有反抗的氣力。
體內真氣潰散,蕭逸所受之傷,絲毫不亞於皇甫函治與皇甫函明。
皇甫函明愣在那裡,頭一遭看見軒轅素和這般模樣。好似鬼魅附體,陰邪而透著森冷殺氣。
瀰漫的,是血腥的味道。
「素和?」皇甫函治心中一慌。他最為清楚,一旦素和受傷出血,勢必顯露原形。再其次,便要痛飲人血,否則……
軒轅素和整個人開始止不住顫抖,眸色渙散無光。
「我……我……」她知道,自己的理智開始崩潰。不過多久,她就會陷入瘋狂的渴血狀態。到那時六親不認,若然傷及皇甫函治與皇甫函明,她斷斷不會原諒自己。
趁著自己尚有幾分清醒,軒轅素和突然長嘯一聲,直接竄上房梁,瘋似的消失在眾人面前。
皇甫函治正欲追去,奈何牽一髮而動全身。傷口動輒疼痛難忍,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無力追趕。
皇甫函明死死盯住勉力撐起的蕭逸,警惕他再有舉動。
蕭逸自知留下無益,緊捂生疼的胸口跌撞著沿迴廊急速離去,直奔門口與軍隊匯合。皇甫函明估計,蕭逸受了軒轅素和一掌,定然傷得不輕。否則如此除去眼中釘的大好機會,怎會白白放過。
直到蕭逸的背影消失在迴廊盡處,皇甫函明腳下一軟,登時軟跪在地,鮮血自口中噴出。若非他內力深厚,怎會忍了這麼久,才將淤血吐出。此刻,他已虛弱至極。
門外好一陣喧囂,皇甫函治踉蹌著向外衝去。他知道,定是阿大領兵回援。否則蕭逸與自己軍隊匯合,勢必要派人轉回,趁機殺了自己與皇甫函明。
蕭逸的性子,心狠手毒,絕不給敵人喘息之機。
腳下猶如踩著棉花,輕浮至極。皇甫函治告誡自己,未尋回軒轅素和之前,萬不能躺下。而今軒轅素和原形畢露,一旦被人擒住,勢必以妖魔視之。到那時,他亦無力保全。為今之計,只有在軒轅素和殺人之前找到她,將她安然帶回。
好在體內尚有半顆元丹,能循著軒轅素和的氣息去找,倒也省去不少冤枉路。
阿大領兵回援,可惜蕭逸早聞訊撤退。雖然撲空,倒也保全了治王府上下免於全殲的悲劇。
緊忙攙住皇甫函治,主僕二人馬不停蹄去尋軒轅素和的蹤跡。
如今兵荒馬亂,叛兵四起,若是軒轅素和逢著叛軍,勢必生命堪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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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渴血之兆愈發明顯,若非體內只有半顆元丹,症狀減輕一般,此刻早已瘋狂。視線模糊,眼前開始出現迷幻之境,恍惚間她看見不遠處有人在爭鬥。有人躺下,有人奔跑。
耳邊依稀聽見鐵器碰撞之音,整個人宛若浮雲般幾乎可以隨風擺動。體內血氣翻騰,全身血液滾熱難耐,無名之火徑直竄入心房。窒息的感覺如期而至,胸口的起伏證明她此刻對鮮血的渴望。
跌撞著緊捂胸口前行,世界對她而言,呈現漆黑之色。
模糊的視線,模糊的意識,模糊的理智。
不遠處,隱約可見一人橫躺當場。軒轅素和掙扎上前,男子僵臥在地。
嗜血的欲/望宛若惡魔般糾纏不放,死死的扼住她的咽喉。整張臉因為膨脹的渴望得不到釋放而青一陣紅一陣,煞是可怕。
尖銳的獠牙、黑紫的唇,全然顯出真身。
一探鼻息,男子似乎死去,然渾身柔軟,尚有餘溫。想必,剛死不久。
呼吸開始急促,軒轅素和覺得喉間冒火,腦袋嗡的一聲,霎時一片空白。
下一刻,她不顧一切的將尖銳獠牙刺入男子頸動脈,拚命抽去身體所需的液體。一股寒流瞬間傳遍全身,忍不住一個激靈,軒轅素和只覺清涼之感迅速侵入五臟六腑,蔓延奇經八脈。
震愕的鬆開屍體,軒轅素和的心陡然不安亂跳。理智在血液流入體內的瞬間,全部清晰。身子微顫,不敢置信的盯住地上皮包骨的屍身,雖與尋常無異,但……心頭纏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莫不是自己剛剛還陽,所以尚未重新適應人間……。
不再逗留,軒轅素和斂容。左顧右盼一番,確信無人,急忙離去。
豈料,軒轅素和剛走,地上的屍體赫然消失不見。黑暗中,隱約一抹身影,如夜之眸恰似幽冥再現。
素和,回來吧,回到屬於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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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和?」皇甫函治一眼便瞅見面色惶然的軒轅素和,卻見她容顏紅潤。想必已經緩去嗜血之渴,心頭咯登一下。忙不迭推開阿大,疾步上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心,總算找到安穩的彼岸。唇角澀澀的揚起淡然微笑,「少正。」
「怎樣?」焦灼的捧起她絕美的容臉,搜索著異樣的東西。對上眼眸的瞬間,忽然察覺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不安。
「我沒事。」軒轅素和未說破,只覺事情蹊蹺,亦太巧合。偏偏在她現形之後,突來剛死的屍身提供血液。一切,彷彿劇情般刻意。原先尚未多想,而今越想越覺得心慌不已。
好似自己中了陷阱,有種被人扼住脖頸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