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極似軒轅素和的蒙面女子,他選擇今夜之行。恰如預料中一般,將自己陷入紛繁的戰爭之中。
蕭逸……那個人人惶恐的名字,過不了多久,也許會成為過街老鼠。令人厭棄,世人皆欲除之而後快。
遠處,兩抹身影悄然消失,未留下隻言片語,冷眼注視一切的發生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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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內廷,御書房。
燈火通明,燦若白晝。
「什麼?」皇甫函承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呼啦一聲自龍椅上站起。身旁的獨澤垂首不語,神色相當凝重。
意識到自己失態,抑或對此事的無措,皇甫函承跌坐原位,略顯呆滯與憤慨。
「臣弟絕無虛言,此刻蕭桐已在天牢。」皇甫函治很清楚,此事的關鍵在於蕭逸手中的兵權,而非自身超群的武藝。
獨澤微微欠身,「皇上,是時候決斷了。優柔寡斷,只能貽誤戰機。」
愕然抬眼死死盯住獨澤一貫淡若清風的容臉,心中卻浮起靜候已久的期待。事實上,他無時無刻想著除去蕭逸,擺平皇甫函明,奪回所有兵權。千軍萬馬只有握在自己掌心,才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好。」皇甫函承拍案而起,視線陡然落於皇甫函治身上,「九弟,朕立刻詔書一封,以蕭桐之罪敕奪其尚武司的一切職權,由你親自接任尚武司。」只要拿住尚武司,如同斷去蕭逸一臂,「此事決不可洩露半分,萬事尚未齊備之前封鎖一切消息,不可為蕭逸知曉。否則,拿你是問!」
義不容辭,也無可推卸。皇甫函治立刻跪身,「臣弟領旨。」
尚武司處,全是高第良將之子,蕭逸借此控制朝中各武將。許多人雖有心附和,但也有人敢怒不敢言。將自己的兒子置於虎狼之下,當真寢食難安,又不得其法,唯有聽之任之。
掌控尚武司,無異讓蕭逸兵權在握,亦無將可用。
皇甫函承速寫聖旨,堅定的蓋上玉璽寶印。皇甫函治接過聖旨的瞬間,但見皇甫函承面露殺氣,好一派無情帝王色,「但凡有遇反抗,格殺勿論!」
「臣弟定不辱使命!」皇甫函治斬釘截鐵。
望著皇甫函治離去的背影,獨澤面有異樣,思緒片刻沖皇甫函承道,「這幾日應加強天牢防禦,微臣擔心蕭逸未見蕭桐回去,勢必有所舉動。」
「難不成他敢劫牢?」皇甫函承誓將蕭逸剷除,此次絕不手軟,必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獨澤沒有開口,眼底的深邃宛若即將升起的旭日,帶著朦朧的霧氣與深不可測的未知。凡事自有定數,未必事事盡如人意。但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只能拼盡全力不能坐看天機。
許久,他才抬眼去看眉頭緊鎖的帝王,謹慎開口,「皇上對百官奏請立後之事,可有對策?」
聞言,皇甫函承的眉頭鎖得愈發深沉,可見此事棘手,「蕭桐被擒,蕭逸顯然處於風口浪尖,若是此時立後……當真令朕頭疼!」
獨澤沒有說話,事實上他的顧慮全部都對。百官奏請立德妃蕭氏為後,無異助長蕭逸勢力,對皇甫函承奪回兵權有百害而無一利。然而,若駁回百官之請,必激怒蕭逸提前發作,亦無法收拾。
思來想去,皆無對策,莫怪皇甫函承愁眉不展,龍心不悅。
宮中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蕭太妃虎視帝位,德妃蕭氏覬覦後位。雖為女子,卻行為乖張,都不是省油的燈,各個擯棄小女人的世界,謀奪男子的尊榮。
莫怪聖人有言在先,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古人不欺余也。
「愛卿可有良策?」皇甫函承終於開口求教保持緘默的獨澤。
唇角微微漾開一絲笑意,「古人云,靜,自觀其變;動,則一擊必中。其實皇上乃當今明君,心中早有打算,何必再問微臣的意思。」
聞言,皇甫函承低眉淺笑,「不愧是朕的軍師謀臣。知朕者,獨澤也!」
獨澤報之一笑,「皇上謬讚,微臣愧不敢當。」
「今晚,朕讓你再見一人,你便會明白朕的一切佈局。」皇甫函承意猶未盡,也不直接道破。
天亮之前,一名黑衣斗篷人步入御書房。
步伐矯健,半弓著身子,聲音熟悉而夾雜歲月滄桑。
獨澤眉心微挑,於那人掀開斗篷的瞬間,雙眸陡然閃爍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