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裡忽然靈光一現,壞了,地魄珠還在傾軒體內,若是傾軒一不小心顯露力量,被赤邪得知……更何況自己的元丹仍未取回,萬一讓妖王一併奪走,豈非……僅僅被奪也就罷了,如果傷及性命……
無論哪個出事,她都萬萬承受不起。
愕然昂起頭,「姐姐,我們快走。」
「何往?」軒轅宗葵怔住。
軒轅素和眉色一斂,「治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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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西郊。
古木參天,茂林深處。高牆闊院,大門深鎖。
四下綠草繁英,樹木蔥蘢,好一派安靜祥和的庭院風格。
抬眼望去,一片綠油油不見邊際的茂林,獨獨一座庭院處徑幽深,果真是寧心靜氣的好去處。
大紅色的門楣處掛一牌匾,上書鏗鏘有力的三個大字:花錦繡。
「爹,這是哪?」皇甫傾軒不解的仰頭去看面色凝重的父親。
門,吱呀一聲敞開,迎面出來兩個俊朗非凡的男子,一個白巾書生,一個風流公子。道是何人,不正是曾經的京城三少:赫連凡與即墨殤麼?
「九爺,怎現在才來?方才阿大來通傳,我與即墨等候了許久。」赫連凡一派瀟灑俊逸的舊模樣,骨子裡透著紈褲子弟獨有的放浪不羈。
即墨殤上前笑盈盈的注視容貌風流的皇甫傾軒,心頭暗想,真不愧是九叔之子,小小年紀便已如此了不得,若是長大還不禍害全天下女子。雖是這般想,眼底難免流露殘存的欣羨,「這位便是聖上剛剛欽賜的治王府世子?」
「我叫皇甫傾軒。」不待皇甫函治開口,皇甫傾軒搶先開口,視線始終在兩人身上游離。尤其是赫連凡,一臉壞壞的笑,看在眼裡悚然心底。
「在下即墨殤,若是按資排輩,應是你的兄長。」即墨殤不改酸腐之氣,悠然慢語。
皇甫函治一聽他開口,便覺頭疼,怕是要沒完沒了的之乎者也了。
果不其然,即墨殤慢慢悠悠走下台階,舉目遠眺輕歎一聲,「雲陽長公主乃是在下生母,治王爺於皇甫皇室排行老九。家母雖然亡故甚早,若非九爺固執不願在下喚其九叔,此刻定然………」
背後眾人躡手躡腳,一溜煙全部鑽進【花錦繡】,留下即墨殤一人繼續喃喃自語。
一轉身,門口空空蕩蕩,早已無人。
「喂?喂?怎可如此對待一介讀書人?難道你們不知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嗎?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即墨殤絮絮叨叨,朝門內行去。
【花錦繡】內水榭樓閣,繁花似錦。
精緻的樓閣結構,廊宇交錯環繞,水道自廊下穿過,氤氳水汽幽然騰起。水面荷葉隨風而動,五色魚兒暢遊自在,陽光下折出異樣光彩。林木森然灑下一片陰涼,底下花草繁英茂密,奇花異草應有盡有,可謂人間仙境。
香榭雨亭。
圍桌而坐,香茗繚繞,香氣四溢。
皇甫傾軒顧自在花叢裡穿梭,採花逐蝶愜意得很。全然不理會遠處的大人們,眉頭深鎖的模樣。
「傾軒似乎很喜歡此處。」皇甫函治若有所思。
「九爺此話別有深意。」赫連凡品茗一口,悠然道。
唇角盪開淒楚的笑意,皇甫函治眼底難掩涼薄的哀傷,「本王預備離府一段時日,所以傾軒就拜託你們照顧。」
「啊?」一聲驚呼,即墨殤一扭頭,赫連凡整口茶水全部噴在他臉上,霎時四目相瞪各自狼狽。
皇甫函治無奈的望著兩個從來不靠譜的男人,心裡發慌,懷疑是不是真的可以將兒子交到他們手裡。一個沒心沒肺,一個缺心少肺。
一抹臉上茶漬,即墨殤仍是原來的書生模樣,「九……九爺何往?」
「尋人。」皇甫函治眼眸立時黯下去,總不能告訴他們,泥土下深埋著衣冠塚,他要尋回的是軒轅素和的屍身。抑或利用自己體內元丹,以求軒轅素和復生之道。眉目間的神色斂了斂,扭頭去看奔跑得暢快淋漓的孩子。年幼的時節多好,無憂無慮。
見到皇甫函治這般神色,兩人不好繼續發問,赫連凡咳嗽幾聲道,「九爺放心,我與即墨定會妥善照料世子。此處原是我父親私下與我置辦的別院,用以清心之所,鮮為人知。世子置身於此,定然安全無虞。」
見到赫連凡拍胸脯保證,皇甫函治的面色頓了頓。
正是出於安全考慮,他才會決定將皇甫傾軒交予赫連凡。即墨殤乃是皇室貴胄,若是將皇甫傾軒置於駙馬府,無異於驚動整個皇室,反倒事與願違。
赫連凡乃是經商世家,從不涉足朝政,因此將皇甫傾軒放在此處當是最明智之選。
遠離權力的中心,就是安全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