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裡從來不乏該死之人。」他冷冷丟下一句話,毅然馳騁而去。
徒留下震驚的眾部將,愕然無法回神。
到底怎樣的女子,竟讓高高在上的他如此柔腸百轉?然而最後一道命令下得尤為怪異,人血?到底何事需要人血?只是這高高在上的主子,心如深淵,陰晴不定,令人無法揣度。但有一樣毋庸置疑:冰冷的劍下,違抗只有死亡。
湖心小築。
四面環山樹木參天,山谷中獨獨一片湛藍色的湖水,猶如鏡子一般明鏡。湖心一幢兩層小樓,寧靜優雅,巧奪天工。
這是屬於他的禁地,一個人的世界。
沒有丫鬟侍從,沒有塵世紛爭,更沒有勾心鬥角。擁有的是天地相接的靈氣,還有孤身一人的寂靜。依山傍水,山能讓人頓生威嚴之氣,水能給人清心冷靜。
佇立廊間,遠眺煙波浩渺的湖面,薄薄的霧氣氤氳騰起。猶如他此刻的心情,迷惑而又從容。黑紗早已揭開,換上的是華美淡雅的服飾。峻冷的容臉微微蹙眉,凝重森冷,似乎皺起的眉峰永遠都不會有舒展的一天。
薄薄的唇抿出一條冰冷的弧線,似笑非笑,好比群山威嚴。
扭頭去看身後臥床昏迷的女子,她叫軒轅素和,除此之外他一無所知。奇怪的是,他竟著魔般,在刀劍砍下的瞬間心痛如絞。帶血的容臉雖然慘白如紙,卻讓他欣喜如狂。也許,在他的人生中,心跳,只有這一次。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一見傾心?
輕歎一聲,緩緩走進房內,不自覺的捏了濕毛巾,小心翼翼的為她拭去臉上手上的血漬。好在都只是些劃傷,並無大礙。舉止輕柔,生怕弄醒了她,讓她再次離他而去;又怕弄疼了她,讓自己心如刀絞。
沉睡中的她,依舊容顏不改,仍是昔日那個絕世的女子。
「軒轅素和,知道嗎,我找了你很久。」他顧自說著,發現聲音竟有些顫抖。彷彿害怕,害怕失而復得之後的得而復失。
又或者,是欣喜。
眼皮下的眼珠忽然動了動,須臾,她艱難的睜開眼眸。驀地,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剎那間面如死灰。
「軒轅素和!?」他震住,忙坐上床沿將她扶坐起來靠在自己懷中,心跳加速。
「是……是你。」腦子一片渾濁,記憶開始斷裂,逐漸碎成一塊塊,一時間無法拼湊。或靈光一閃,或迷霧重重。軒轅素和痛苦的搖晃著腦袋,她只依稀記得自己掉下懸崖,還有自己的名字,以及一個男人的容臉。
其餘的,零散得無法統一。
頭,猶如萬蟲噬咬,疼得厲害。
他欣喜,她還記得他。只是見她這般痛苦的表情,心登時揪起來,「如何?」
「頭好痛,好多事,怎麼都記不起來?」軒轅素和不住拍打著腦袋,無奈仍是一無所獲。只怕要痊癒才能將一切都記起來,所以現在,她陷入了選擇性失憶狀態。部分記憶都隨著墜落時腦部的撞擊而隱藏在心靈深處。
腦海裡,彷彿還有一個人跟她一起墜落。
可是,是誰呢?
貌似一點印象都沒有。
只怕也是個無關緊要的人罷!
「你是……」她想不起他的名字,卻深深記住了他的容顏。事實上,他也從未透露過自己的身份,更何況姓名。上次萍水相逢,時間太短,匆匆分離,自然什麼都是來不及的。
唇挪動,眼神忽然頓了頓,許久他才慈柔道,「在下蕭復辰。」
軒轅素和淺淺笑著,體內嗜血的**悄然騰起,口中喃喃咀嚼著他的名字,「蕭……復辰。」下一刻,她的身子開始止不住顫抖。他是知道她的真容的,迅速拿起桌上的人血水壺遞給她。
好似見到救星,聞到血腥之氣的下一刻,她已將壺中之血一飲而盡。
唇角的殘留的鮮血盪開她眼角的滿足,渾身的舒暢讓身子更為柔軟。輕輕的靠在他懷裡,沒有絲毫戒備,卻是發自內心。
彷彿命裡注定,對上他眼眸的瞬間,軒轅素和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心底竄出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他的胸膛很溫暖,一直把她暖透了。眼皮好重,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莫名的安全感讓她熟睡,手卻死死的抓緊他的胳膊。
那一刻,他微笑。
有生以來的記憶裡,生平第一次,感覺到某個人的重要。也是第一次,明白開心是什麼滋味。
軒轅素和,你是我的劫,只怕窮盡一生都無法解開的劫。
只是最後,他仍沒有告訴他,其實他叫蕭逸,字復辰。堂堂鎮遠大將軍,位高權重,兵權在握。而她千辛萬苦尋找公孫倍,正是為了對付眼前這個只對她溫柔的男人。若多年後再想起,是否後悔,不該去愛,更不該如此深愛。
「不要走,蕭復辰……」睡夢中,她輕聲囈語。
擁著她的手,越發生緊,好怕一鬆開,便會滄海桑田。
這次,我不會再放你走。
絕對不會。
求收藏,草齋有言,有訪必回,有收必回。求各位路過的雷隊思and鄉親們多多支持和收藏。前文比較輕鬆愉悅,而後會有些小虐和糾纏。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