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一種淡綠色的光芒。
在黑暗的四周,只有那種光芒縈繞於空中,微微驅散了濃重的黑夜。溫璐頤走在黑暗中,看著飛舞在空中的淡綠色光點,她的心裡十分震憾。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過她感覺得出,那種東西並不普通,幾乎可以將整片大地的黑暗全部驅盡。
溫璐頤忽然醒了,這才發現自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已到深夜,她拉了拉從肩膀滑下去的衣服,就在這時,門開了,只見葉雪嵐輕輕走了進來。
「雪嵐,怎麼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溫璐頤看著葉雪嵐笑道。葉雪嵐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說道:「您都沒有休息,我怎麼敢休息啊?」
溫璐頤對此笑了,葉雪嵐這時將文件放在了她面前,說道:「這是東、西部秘靈組的防禦工事,只是這次的工事不止要防禦外敵,同時還要防禦三大守護獸。」
一聽這話,溫璐頤不覺有點悲哀。三大守護獸本來是火族防禦外敵一條很重要的戰線,現在卻在y病毒的影響下變成了敵人,變成了隨時會攻擊秘靈組成員的危險之物,光這一個月就出現了十幾起守護獸傷人的事,更何況y病毒這種病毒無解,再這樣一個月一個月下去,漫山遍野的守護獸會變得越來越危險。要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火族恐怕要出兵力除掉這種守護了火族一百多年的守護獸。
溫璐頤歎息了一聲,抬頭問道:「曉天怎麼樣了?」
聽了這話,葉雪嵐臉色馬上有點黯淡。她輕輕搖了搖頭,回答說:「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不知道,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的靈異能力,忘記了一切。不管我們怎麼幫他,還是一點幫助都沒有。」
溫璐頤也料到了這一點,可她臉上沒表現出什麼,只是說道:「雪嵐,慢慢來,不要急。或許有一天,在什麼東西在刺激下,他就能想起一切。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而不是抱怨。」
葉雪嵐嗯了一聲,轉頭看向了窗外,說道:「只是不知道,以前的那個他,願不願意再回來。」
已是深夜,學校裡也十分安靜,可沒有月光的操場上,仍有一個人在靜靜走著,不是別人,而是景樂。他忽然間停下了腳步,只為不遠處的台階上正坐著一個人,即使在漆黑的夜晚,他也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是誰。
俞季同。
「我以為你是來約會的,可想了想,覺得這種時候不應該在這個地方約會,時間、地點都不對。」景樂走了過去,停在了俞季同身後。俞季同聽後一笑,問道:「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有心思出來賞月?」他抬頭看了一眼沒有黑漆漆的夜空,說道:「噢,今天還沒月亮呢。」
俞季同又低下了頭,在他身後,景樂望著面前的操場,說道:「你和他的對戰,好像就發生在這兒?」
俞季同想起了他和周曉天在雨中的那場對戰,那場拖了七、八個小時的對戰,說道:「是啊,他和我的那場對戰,就是在這兒進行的。當時他的那種堅持不懈震憾了我,現在想想,我輸得還真有些不值。」
景樂沒有說話,只聽俞季同繼續說道:「所以我很想再與他對戰一次,只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你不抱希望?」景樂聽後問道。俞季同笑了一聲,反問道:「你抱希望嗎?」
景樂沉默了起來,畢竟連安庭帆也沒有辦法的事,他又有什麼辦法。俞季同慢慢站了起來,看著前方的黑暗說道:「如果可以拿一個人和他的症狀交換,我一定會跨出這一步。火族或許不需要我,但絕對需要他。」
不遠處的黑暗裡靜靜站著兩個人,不是別人,而是鍾玲琅和關怡珍。聽了俞季同的話,她們兩人相視一眼,一起沉默了起來。
火靈山主峰上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殘樂,而另一個代號「天火」,和殘樂身份一樣,是火族西部秘靈組總隊長,位於梁傑之下,掌管著整個西部秘靈組。兩人正一起看著沉睡的城市,一陣吼聲忽然從遠處傳了過來。那陣吼聲並不大,可是十分清晰,在寂靜的黑夜裡傳得很遠。聽到了那個聲音,即使在黑暗中,也感覺得到殘樂和天火臉上的那份擔憂。
「就連三大妖獸也開始了。」良久,天火終於說道,話題雖然沉重,可他的聲音竟顯得十分平靜。聽了天火的話,殘樂抬頭看向了夜空,緩緩說道:「這樣下去,就連三大妖獸也會攻擊城市,到那個時刻,火族火族將會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天火的喘息變得有些沉重,他忽然問道:「流螢怎麼樣了?」
經過一個月的時間,雷玉麟的死對於夜蓁的影響終於減淡,於夜蓁也投入了正常的工作中。聽了這話,殘樂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她還好,只是滅龍已經犧牲了,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會犧牲。」
天火無奈地笑了一聲,說道:「幹我們這行的,都是將命提在手裡,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丟掉。滅龍的事已經無法再挽回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守護好火族的安全,免得再生靈塗炭。」
殘樂沒有說話,天火忽然問道:「那個預言之子,現在情況如何?」
一提周曉天,殘樂目光馬上有些黯淡。這一點天火感受得很清楚,於是說道:「沒想到他會變成現在這樣。」
「是啊,世事難料,誰能想到,當初叱吒風雲的他,現在居然會忘掉一切,變成一個最普通的人。」殘樂的話裡充滿了傷感和遺憾,說完之後,他又輕輕一笑,感歎道:「或許,這就是命吧。」
天亮了。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伴隨著太陽的升起,一切又變得忙碌起來。西域群山一處山峰上靜靜地站著兩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日月二主。看著被陽光塗了一層金色的城市,日食主緩緩說道:「正常的一天又開始了,可對有些人說是正常,對有些人卻不正常。就在這個正常的日子裡,有很多人將會與這個世界告別,要麼上天堂,要麼下地獄,不過不管怎麼說,再也不會在這個醜陋的世界做任何停留。」
月食主轉頭看著日食主,問道:「只有我們兩個人嗎,哥哥?」
日食主聽後一笑,嘴角的笑容顯得十分不屑:「兩個人?我們兩個人相對於火族來說,卻是無敵的千軍萬馬。擁有s靈器,並且在殺神和攝影師的幫助下都拿不到葉下珠瓶,所以我今天就要憑兩個人來拿到葉下珠瓶,好讓他明白,日月食的二主究竟是什麼人。」
月食主目光中閃過了一絲傷痛,日食主發覺後微微看了她一眼,問道:「你有心事?」
「我只是在想,我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月食主聽後說道,聲音依舊帶有一種淡淡的憂傷。日食主抬頭看向了天空,緩緩說道:「現在這樣?當初我們不死族不願招惹是非,費盡一切力氣想要避開戰爭,可戰爭最終仍吞噬了這一古族。如果說我們會變成現在這樣,那也不是我們的本意,而是這個靈界逼的。所以,我們一定要控制整個靈界……」
「以此來報復靈界附加在我們身上的一切嗎?」月食主接過日食主的話說道。她的眼中充滿了淡淡的憂傷,說道:「或許,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不管是對是錯,現在的我們……」日食主向前跨了一步,看著平和的城市,說道,「都不可能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