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曾經對我說過,」過了好久,即墨黎文突然說道,「當你還能堅持的時候,永遠不要說放棄。你或許不會成功,可是當你放棄的那一刻,你便徹底失敗了。曉天,告訴我,你還能堅持下去嗎?」
周曉天愣愣地盯著即墨黎文看了好久,終於用力點了點頭。即墨黎文這時準備離開,周曉天忽然說道:「老師,我一直都想問你,在你心裡,我父親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即墨黎文背對著周曉天沒有說話,周曉天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明顯感到他內心的變動十分大。良久,即墨黎文終於回答說:「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可是不是現在。」
伴隨著腳步聲的慢慢離開,河邊又傳出了「撲通」一聲。
周曉天家裡,林雨萱將一條濕毛巾貼在周曉天額頭上後,嘴裡輕輕抱怨道:「做什麼不好,偏偏喜歡淋雨……」周曉天聽後苦笑一聲,看著她說道:「誰喜歡淋雨啊,只是,只是……」
「只是為了練習,對不對?」林雨萱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滿是責備。掉進水裡不下上千字,又淋了一天的雨,周曉天下午回到家便起了燒。恰巧見他兩天沒一點消息,林雨萱來這兒看他,才現了他的不對勁。可周曉天硬是不承認自己燒,說自己十幾年來都沒過燒,但在事實面前,他也只能低頭。
「哎,雨萱,你聽沒聽過『心如止水』?」周曉天忽然問道。林雨萱低頭想了一下,搖頭回答說:「沒有。關於御劍的記載我接觸了不少,可從沒聽過御劍中存在『心如止水』這種能力。」
周曉天一聽,想在床上坐起來,可嘗試了兩天的心如止水,他的靈力早已耗光。他還沒坐起來便又栽倒,額頭上的毛巾掉下來也沒力氣撿。林雨萱看見後幫他換了一條毛巾,說道:「好啦,就別想你的心如止水了。十幾年都沒過燒,這次病了,不燒幾天才怪呢。」
周曉天燒一夜沒退,林雨萱也忙了一夜,後半夜才終於倒在沙上睡了過去。天亮了,她走進房間想看周曉天好點沒有,可現房間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周曉天的影子。見戶大開,她不禁苦笑一聲,慢慢收拾起了屋子。
靈水河邊,周曉天又一次掉進了水裡。他從水裡爬了出來,忽然現一個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抬頭看時,才現來者是朱迪。他有點好奇,可是還沒說話,朱迪便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問道:「你在幹嘛,周曉天?」
周曉天剛要回答,忽然轉頭一想,不經意地說道:「那個,見你們御水者在水面上走來走去挺好玩的,所以想玩玩……」
「所以就掉進水裡了?」朱迪盯著周曉天說道,滿臉都是不信。她看著周曉天那渾身濕漉漉的衣服,又看著水面說道:「你又不是御水者,又怎麼能在水面上走呢?況且走在水面上又不是什麼好玩的事,稍不留神就掉水裡了。」
「你們御水者也會掉水裡?」周曉天聽後驚訝地叫道。見他反應如此強烈,朱迪倒有些奇怪。她一臉茫然地點了點頭,回答說:「當然了,要是不集中精神,自然會掉進水裡。將靈力集中在雙腳上,熟練的話還好,不熟練的話,一不小心就變成落湯雞了。」
周曉天看著自己濕漉漉的衣服,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接著轉頭看起了水面。這個地方他十分熟悉,朱迪也十分熟悉,南主的話題便是他們在這兒挑開的。所以想起以前的一幕幕,兩人都覺得有點尷尬。
「周曉天。」朱迪忽然叫道。周曉天轉頭看著她,只見她低頭看著水面,沉默不語了好半天,才微微張開了口。然而周曉天在原地等了半天,她還是沒說一句話。
「怎麼了?」看朱迪這個樣子,周曉天終於忍不住問道。朱迪輕輕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什麼便離開了。周曉天有點茫然,等她進入竹林時,才將目光又移向了水面。遠處的竹林裡面,朱迪停下了腳步,想起由於自己,周曉天被梁筱靈傷得遍體鱗傷的事,不禁微微看著身後,自言自語道:「對不起。」
撲通——
又是「撲通」一聲,當夜晚即墨黎文來到河邊時周曉天仍會時不時地掉進水裡。然而和前天相比,他掉水裡的時間間隙又有所擴大,而且已經能在水面上走幾步。月光下,見周曉天專心致志地看著腳下,好長時間都沒見自己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即墨黎文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種奇異的表情。他沒有打擾周曉天,輕輕走向竹林,離開了。
清晨,即墨黎文來到竹林,可快到岸邊時也沒聽見周曉天的落水聲。他以為周曉天回家了,要不就是和上次一樣坐在岸邊呆,可走出竹林時,馬上吃了一驚。只見周曉天十分安靜地躺在水面上,看其樣子,似乎是睡著了。他來到岸邊,瞅了周曉天好長時間,這才確定周曉天確實是睡著了。然而他的內心難以言喻,因為躺在水面上睡覺這種事就連他也沒嘗試過。心如止水需要持續不斷將靈力與外界融合,一旦睡著,靈力的散便會斷裂,整個人也會掉入水中。可即墨黎文沒想到的是,周曉天不止能熟練地呆在水面上,而且即使是睡覺,也能將靈力從身上持續不斷地向外輸散著。他輕輕踢中了腳下一塊石頭,那塊石頭馬上飛起,在空中飛出一條漂亮的弧線後落入水中,響起了「撲通」一聲。
周曉天嚇了一跳,立即跳了起來,可他站在水面上,一臉茫然地看著四周,半天也沒搞明白狀況,似乎還以為自己是在家裡。即墨黎文咳嗽了一聲,他才抬頭看了過來,腦中漸漸清醒。
「老師。」周曉天向岸邊走來,踏在水面上,就像踏在平地上一樣,腳步非常平穩。他踏上岸邊,看了一眼依舊濕透的衣服,又看著即墨黎文,眼中露出了一絲興奮,說道:「心如止水,確實可以達到靈力的實體化。」
「這只是心如止水的一種用法,掌握這一點,依然不能破解御幻。」即墨黎文聽後說道。見他誇也沒誇自己,便如此打擊自己的信心,周曉天不禁不滿地噢了一聲,臉上滿是失落。不過他瞭解即墨黎文的性格,知道這是他的作風,於是又抬頭問道:「那,心如止水的用法還有哪些?」
即墨黎文聽後向後退去,離周曉天距離相當遠後伸出了手,右手上立即出現了一把十分鋒利的劍刃。周曉天心裡正疑惑,即墨黎文突然手指一,那把劍刃馬上飛向了高空。劍刃很快便沒了蹤影,周曉天抬頭望著高空,只想知道即墨黎文在做什麼。
空中忽然亮光一閃,卻是那把劍刃落了下來。周曉天正要說話,又一個光點這時映入了他眼中。他眼中剛剛閃過一絲疑惑,那個光點便像夜晚的星星一樣,一個接一個不斷出現,從高空中落了下來。等那些光點靠近時,周曉天才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光點,而是一把把十分鋒利的劍刃。劍刃的排列十分密集,就像一片雨點一樣,從空中毫不留情地落了下來。
周曉天感到十分吃驚,不由低頭朝即墨黎文喊道:「老師……」然而話剛出口,他便停了下來,因為他現即墨黎文正閉著眼睛站在原地,似乎正等著那些劍雨的降臨一樣,而且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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