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平安夜,所以為了照顧學生,學校將本來在週五晚上舉行的聖誕晚會提前到了週四晚上。週四早上,周曉天一進學校,便感到了一股與往日那種沉悶不同的歡快氣氛。快放假了,現在又剛好趕上了聖誕和元旦,他想學生自然會因此而瘋狂一把。
快到教學區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周曉天身後傳了過來:「同學,請問一下,欣雅樓怎麼走?」
周曉天轉身準備回答,可一見正站在他面前那個三十四、五歲的男人,他立即渾身一震,內心湧起了一股莫名的震驚。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系花比賽那天晚上,當他在病房裡碰到林雨萱的手時,在一瞬間看到的那個男人。他出神地看著男人,男人見他的樣子挺奇怪,於是又叫了一聲:「同學?」
周曉天回過神來,不覺有點尷尬。他抱歉地笑了一聲,正準備回答,林雨萱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豪叔。」兩人一起看去,只見林雨萱向他們走了過來,只是臉上的表情實在讓人捉摸不透,似乎帶有一絲緊張,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火靈山。
主峰頂上,即墨黎文一動不動地站在崖邊,看著東方慢慢升起的太陽沉默不語。鍾玲琅這時走了過來,站在即墨黎文旁邊,和他一起看向了那輪日出。即墨黎文沒有說話,鍾玲琅也沒有說話,兩人一起沉默著,就像兩座石雕一樣。
良久,鍾玲琅終於說道:「沒想到,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聽出了鍾玲琅聲音中深深的諷刺和憎恨,即墨黎文卻沒有說話,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鍾玲琅看了他一眼,又說道:「姐姐以前每年過生日時都會來這兒看日出,她總說這一天的日出特別好看,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好看。」
鍾玲琅的聲音嘶啞起來,眼中也慢慢溢出了點點淚光。即墨黎文忽然深深歎息了一聲,看著日出說道:「我對不起你姐姐。」
「對不起?」鍾玲琅看向了即墨黎文,眼中充滿了諷刺與憎恨。她冷笑了一聲,提高聲音說道:「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我姐姐等了你那麼多年,可是你呢,你又給了她什麼?」
即墨黎文沉默了起來,對鍾玲琅的抱怨沒有一句反駁。鍾玲琅苦歎一聲,看著天空說道:「我知道,在你心裡只有御劍,根本沒有我姐姐。在其他人的眼中,你是個優秀的御劍者,是傳說中的『火之幽冥』,可在我看來,你根本什麼都不是。」
即墨黎文眼中閃過了一絲傷痛,臉色卻依舊十分平靜。他的表情終於惹火了鍾玲琅,只見鍾玲琅後退一步,朝他大喊道:「你毀了她的幸福,也毀了你自己的幸福,你根本不值得我姐姐去愛。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即使到我姐姐走的那一刻,你也依舊是這個樣子,這個令人惱怒的冷漠樣子……」
即墨黎文聽出了鍾玲琅聲音裡的激動,不禁看著她,輕輕安慰道:「玲琅……」
「不要叫我的名字。」鍾玲琅一揮手,衝著即墨黎文吼了起來,「我恨你,也替我姐姐恨你。她等了你那麼多年,可等到的只有傷心,只有絕望。阿炎哥哥臨死的時候將姐姐托付給了你,祝你們幸福,可是他錯了,他直到去世的那一刻也沒有弄清楚,在你心裡到底是我姐姐重要,還是你的劍重要。我替我姐姐感到惋惜,更替阿炎哥哥感到惋惜。我真希望阿炎哥哥還活著,至少他對姐姐是真心的,他願意為姐姐付出所有。姐姐看錯了人,阿炎哥哥也看錯了人,他們都錯了,都看錯了……」
一滴淚水終於忍不住,從鍾玲琅眼眶滑落了起來。看著她的樣子,即墨黎文不禁說道:「我不值得你姐姐去愛,當年她選擇離開是對的。你說的沒錯,是他們看錯了人……」
「我說的沒錯?」鍾玲琅打斷了即墨黎文的話,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不由冷笑了起來。她看了天空一眼,又看著即墨黎文,聲音痛恨又冰冷地說道:「我真希望我是錯的,是錯的。你們,你們是一群最情的人,你們這群御劍者就是世上最情的人……」
「誰說御劍者是最情的人?」一個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了過來。鍾玲琅止住哭泣,看向遠處時,只見一個三十四、五歲的男人向他們走了過來。他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問周曉天路、被林雨萱稱為「豪叔」的男人。
男人走了過來,看著鍾玲琅說道:「御劍者並非情,只是一般情況下要麼隱藏自己的感情,要麼不善於表達而已。其實最癡情的,往往還是御劍者。」
「你是誰?」鍾玲琅看著男人冷冰冰地問道。男人聽出了她話裡的敵意,卻笑道:「我的名字叫謝靖豪,也是一個御劍者。」
一聽謝靖豪也是御劍者,即墨黎文眼中立即閃過了一絲驚訝。鍾玲琅哼了一聲,看了即墨黎文一眼,說道:「那你肯定是來找他的。」
謝靖豪對鍾玲琅的態度沒有生氣,只是伸出了右手,在右手上空御出了一把劍刃。他看著劍刃,聲音充滿歎息地說道:「現在的御劍者少之又少,能夠遇到一個就算萬幸。早就聽說火族的火之幽冥十分有名,今日相見,還望不吝指教。」
話音剛落,謝靖豪手上的劍刃便飛向了即墨黎文,而且從鍾玲琅面前飛過時,湧起的巨大氣浪完全揚起了她長長的頭。鍾玲琅從沒和御劍者對戰過,所以根本沒想到御劍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詫,微微看向身後時,卻現即墨黎文已經用兩根手指夾住了那把劍刃。她正要看向謝靖豪,忽然吃驚地現那把劍刃在即墨黎文手指間不斷晃動著,就像一匹桀驁不馴的烈馬一樣,一副要完全掙脫即墨黎文控制的姿態。
鍾玲琅以前雖然聽說過御劍這種靈異能力的可怕,不過時至今日,當她親眼所見時,才真正明白這種靈異能力的強大。見那把劍刃在即墨黎文手指間晃動了好久也沒停下,她不禁慢慢退向了遠處,想避開兩人即將來臨的御劍之戰。
劍刃終於停了下來,卻在停下的一瞬間便消失了。即墨黎文和謝靖豪站在原地,雖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可從他們身上散出的那股強大氣息便令周邊碎石不斷跳動了起來。看著他們的樣子,鍾玲琅馬上明白面前這兩人實力的可怕,於是在面前迅御出一面巨大的炎壁,想避免自己被牽扯其中。
即墨黎文和謝靖豪身上散出的氣息越來越強大,他們腳下地面也終於忍受不住,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細小的裂痕。那股氣息散向了四周,到達炎壁面前時,僅僅只是御劍的氣息,便令炎壁不斷跳動了起來,似乎連炎壁也受其鼓動,變得異常激動。
數把劍刃忽然從即墨黎文和謝靖豪面前迅飛出,鋪天蓋地衝向了對方。御劍的威力之強,令碰到劍刃的地面馬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深長的裂縫;御劍的度之快,完全令鍾玲琅應接不暇,她還看清,劍刃便已消失,或者進入了對方的劍陣之中;御劍的攻擊範圍之大,不止完全籠罩了兩人之間,散出去、飛出去、出去的零散劍刃完全衝向四面八方,幾乎籠罩了半個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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