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爺爺,聽說神廟的大夫都很神,他們說恆王有一次在兩軍陣前種了流矢,延誤治療,失血過多,大家都說恐怕活不成了,皇上急得都快上吊了。這時候神廟的巫師們從天而降,然後藥到病除,一下就治好了王爺的病,硬生生的從閻王爺手中把人給搶了回來。福爺爺,你怎麼不讓神廟的大夫治呀,說不定讓她們看看,爺爺也立刻就好了呢。」那個小太監勸五福腦袋靈光些,不要捨近求遠。
「你福爺爺我接受了神廟的大夫才死的快呢,你這個榆木腦袋,以後還是不要在皇上身邊伺候了,這次有爺爺我替你擋了一巴掌,以後能不能擋就不知道了,別到時候恩典沒得著,再把吃飯的傢伙丟了。」五福歎道。
「福爺爺,你說皇上那一巴掌是想打我的,我們可是離得還遠呢,再說了,我也沒犯什麼錯兒呀,就算是說錯了話,打我就是了,為什麼打爺爺呀。」小太監一頭霧水的道。五福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和這二百五說什麼了,這機靈活絡可不是教出來的,會說話會辦事兒還真得有幾分天分。
魏帝冒著無名怒火回了乾清宮,不一會兒就有兩人挨了板子,一個挨了窩心腳,五福嘴裡吐著血沫子,腫著半邊臉也不好上前去伺候,弄的乾清宮的人提心吊膽的,不知道下一個挨罰的是誰。五福不能到跟前去伺候,當仁不讓的就是六福了,原來六福天天盼,日日想怎麼變成五福那樣兒,走到那裡人們看見了都是點頭哈腰的,看著多威風。今天不用動心思,自然而然的就是六福了,可六福站在魏帝身邊兒,是心裡打鼓,手腳哆嗦。時時刻刻留意著魏帝的表情和語氣,有活兒還要立刻想到誰適合干,讓大家幹好,因為這幹不好,皇上只跟他這一個人說事兒。以至於干了十幾天後,五福的病還是不好,六福都快病了,他終於忍不住在百忙之餘,好不容易晚上魏帝睡下了,安排好值夜的。六福就悄悄跑出來。沒回自己房間。跑到五福的房間。看五福正有滋有味兒的坐著喝茶呢,就滿臉堆笑,上前作揖道:「大總管看氣色您可是大好了。」
「呦,二總管來了。快坐,嘗嘗我這明前茶,才沏的。」五福笑著對六福道。六福陪著笑臉兒,坐下喝了口茶道:「確實是好茶,我看大總管是徹底好了,人也跟著有精神。」「這好是好多了,但一張嘴還是疼。」五福說著就用手捂腮幫子。
「我的大總管,福爺,您就直說吧。您還想歇幾天,這十來天的時間,皇上雖然一次都沒問,可他老人家心裡可記掛著您呢,這個雜家是看的出來的。皇上打了您一個嘴巴。您還跟皇上置氣不成?」六福一臉無奈的道。
「六福飯可以隨便吃,話可不能隨便說,都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是打個嘴巴,我就是這半個腦袋還疼著呢,也說不上來什麼,反正就是疼,你說我這呲牙咧嘴的去乾清宮伺候,也不像話不是。」五福也很無奈的道。反正是不管六福說什麼,五福就是東拉西扯,推三阻四的不說什麼時候,去乾清宮魏帝身邊去上班兒。
「我的爺,您這那裡是偷懶跟皇上置氣呀,這是為難我們這些下人,大總管您不在,再有幾天我可真的吃不消了,就算我求求您,您就去前邊兒伺候吧,要不然再過幾天我也病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六福差點給五福跪下。
「行了,你也別跟我裝可憐,你不是早就想當大總管了嗎,現成的機會,你怎麼這副鬼樣子,少跟我裝蔥。」五福有幾分得意的道。這一晚上,看在六福的竭力懇請外加哀求的份兒上,五福總算答應,第二天上班兒了,但說好,六福還得多幹點兒。六福從五福的屋裡出來,苦笑了一下,干大總管的活兒是累,可更重要的是他看出皇上其實很想五福去伺候,但是鑒於是他把五福打殘的,礙著面子說不出口來。六福當然知道現在還不是他干大總管的時候,只好他去做這個中間人,讓皇上稱心了,五福順意了。五福當然是故意不去皇上跟前伺候,被莫名其妙的遷怒,他心裡也不自在,現成的理由,一定要多歇兩天。今天有六福來請,五福打足了官腔,六福也很上道,好話說了幾籮筐,懇求了請求,請求了哀求,最後五福答應了,六福是個好同志,以後要多關照著些。
再說那天魏帝暴怒走了之後,恆王就安安心心的在珍珠這裡住下了,並且跟皇上那裡請了假,說自己身體不好,沒什麼重要事情就不去每天點卯了。內閣的幾個老大人看了這折子都很贊成,現在恆王留在京城,大軍由石頭帶著,恆王如果連朝都不上了,那皇上不是更稱心如意了,立刻在折子上批了個可字,然後承魏帝御覽。
那知道魏帝看了這折子之後,突然火冒三丈,三下兩下把這折子給撕了,怒吼道:「他身體不好不來上朝了,朕還不舒服著呢,不是也天天來早朝,告訴齊譽,只要沒死,就要天天來給我上朝!」魏帝這雷霆之怒把幾個閣臣給嚇了一大跳,朝廷是有規定的,皇上是不能隨便毀壞臣子的折子的,這是以示互相尊重之意。閣臣們開始不明白魏帝這是怎麼了,回到朝房幾個人議論起來。
「我說最近皇上好像一直臉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怎麼了。」梁大人嘟囔道。
「我聽說最近都沒怎麼翻後邊的牌子,一次翻了左貴妃的牌子,可人抬過來,又原封給抬回去了,弄的左貴妃哭了好幾天。」金大人到。
「據我所知,把左貴妃原封退回去的那天,正好是天鳳宮主進京的那天。」張大人若有所思的道。
「對對對,也是五福被打暈的那天,聽說打的很是不輕,牙齒都鬆動了,這不好多天都沒在皇上跟前伺候了。」楊大人有所感悟的道。幾個大人說到這裡也就明白了,可這個事兒他們可是無能為力。
「這件事兒還是要多勸勸皇上,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吧,恆王是過分了些,可他也不容易了,夠癡情的,豁出命來,誰都不要就守著這麼半個人,皇上也不能逼迫太過了,小心生出變故來,那兩位可都不是吃素的主兒。恆王統帥三軍就不用說了,函谷關外一戰,我等都在金陵沒有看到,可據看到的說,天鳳宮
主可是有法術的,以一人之力,殲滅韃子有生力量,屍骨成山,血流成河,聽說過後那個蠱巫又挑了好多具屍體,然後排列成鎮,驅趕而走!這是何等的手段,這是何等的威力,真真的殺人於無形呀。」張大人敲了敲桌子,提醒大家珍珠不同於常人,陰謀權勢在此人面前不管用。
「此話當真?要我說,恆王更可憐些,這事的前因後果還是皇上橫刀奪愛造成的,當初天鳳宮主可是和恆王兩情相悅的。」金大人倒立了一口涼氣道。
「哼,我看這件事的根本起因還是爭風吃醋的結果,要不是後邊那位容不得人,也就生不出後面這許許多多的是是非非。」張大人有些頭疼的道。
「這件事的根本還是天鳳宮主的錯,紅顏禍水,紅顏禍水呀!不管那位主子的錯,她怎麼能這樣呢?」梁大人不滿的道。
「唉,這本來就是一團爛麻,也理不出個誰對誰錯來,關鍵是這事兒要怎麼辦,不要出事才好。當初讓天鳳宮主進京,可不是為了讓皇上和恆王鬧不和的,是為了她的那十萬狼兵,還有九山那塊地方風調雨順,再有就是她手中的銀子,單單忘了她和恆王還有皇上的是是非非。」金大人歎氣道。
「金大人您別忘了,她還是大皇子的親娘呢,這京城是怎麼都得來的,要是再外面搞風搞雨的,麻煩比現在的可大多了。」梁大人敲著桌子道。
「看樣子皇上已經放棄天鳳宮主了,我們也體諒皇上些,不能跟他擰著,所以恆王還得每天上朝,這後面的事兒,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張大人最後做了總結性發言。
恆王知道了折子被留中不發,就知道這早朝還得天天上,不過通過這個折子,恆王也知道此時此刻魏帝已經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他不上朝是魏帝夢寐以求的又不能說的,這次被自己說出來,他不但沒答應,聽說還怒不可遏。
恆王每天按部就班的上朝,珍珠就每天和恆王一起起來,在前面的大殿裡誦經念佛。珍珠的這個舉動讓神廟上上下下的人驚奇不已,雖說神廟是大乘佛教的傳承之地,可她們的神女一說唸經就頭疼,一說禮佛就跑路的主兒,可從來了京城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每天按時起床,準時早課,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