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沖喜!怎麼能這麼胡鬧呢,本王要是一個不好,豈不是害了劉小姐,元福你回去說,啊」恆王聽了元福的話,很是激動,他都已經認了這門親,已經同意娶劉卿卿了,怎麼皇后還是這麼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陰魂不散的總在他面前提這個事兒,他越想越氣,蹭的從床上做起來。
只是他由於太激動了,起來的太猛了,他肋下的傷口迸裂了,血很快浸濕了恆王的衣襟,屋裡的人一陣驚呼。魏帝一看也急了,恆王的病才剛有起色,讓元福這麼一說,就又給迸裂了,這那是來請安的,簡直就是來要命的,來跟他作對的,他為了讓恆王好起來,連珍珠都捨棄了,皇后卻來了這麼一出。
「你個混賬東西,誰讓你來說這個話的,皇后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原來我由著她胡鬧,忍著她,讓著她,沒想到她不思謝恩,總是這麼得寸進尺。來人,傳朕的旨意,劉卿卿和恆王的婚事無限期延遲,什麼時候嫁娶由恆王決定,皇后失德,停中宮諫表,禁足坤寧宮。把這個不知進退的狗奴才給我打出去,打出去!」魏帝狂怒的咆哮著,上去對元福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魏帝這打的可是沒輕沒重的,他雖然不會武功,可也是個正值壯年的男子,元福是養尊處優的大太監,怎麼受得住,被打的滿地翻滾,嘴裡冒著血沫子,連聲討饒。
最後還是左輪從外面跑進來把魏帝拉住道:「陛下生氣要打人罵人還不容易,吩咐下來,臣自然會安排,何苦這麼動怒,仔細傷了身體!」
「打,拉下去給我打。打死這奴才!」魏帝現在都不是怒,是慌了,要是恆王再次躺倒,他這年也不要過了。
珍珠聽到西屋裡鬧騰,立刻從炕上跳下來,幾步跑到西屋,撥開眾人來到恆王的床前,看到恆王躺在床上,滿頭大汗,血已經染紅了他的雙手。染紅了身下的被褥。珍珠聽著魏帝的咆哮和元福的慘叫聲,珍珠轉過身來,流著淚看著魏帝道:「你也不用在這兒貓哭耗子了。要打人出去打,要罵人出去罵,少在這裡做戲。從一開始我就說劉卿卿是個喪門星,納彩禮一開始,恆王就負傷不省人事。這好了就要進行問名禮,這人來了一提這個事兒,這才醒了,傷口就又崩裂了。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皇上,這娶親是不是還要進行下去。是不是非得等齊譽死了,也要讓劉卿卿嫁到恆王府,你想齊譽死。你盼著齊譽死,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你就不能讓他躍馬疆場,把這大魏江山給你奪回來,你再讓他死行不行。行不行,齊諾。行不行,行不行」
魏帝看著左輪把元福架出去,轉過頭看向珍珠,氣喘如牛的道:「珍珠,珠兒原來你就是這麼看朕的,朕原來在你眼中就是卑鄙無恥到如此的一個小人,你你」魏帝臉色青紫,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挺挺的往後倒,魏帝也暈了。這一下屋裡全都炸了窩,五福一下扶住魏帝,連哭帶叫道:「皇上,皇上你可要挺住,千萬不能有個閃失,皇上快叫御醫——」聲音都變了調,嗓音跟殺豬一樣。
叫什麼御醫呀,屋裡就有現成的大夫十來個,滿屋子除了大夫就是大夫了,本來全圍著恆王呢,張頌看自己擠不上去,那兒有兩三個人就足夠了,圍那麼多人只會礙手礙腳,他就站在最不礙事兒的窗戶邊兒上了。屋裡一嚷嚷魏帝暈了,他第一個反應過來,衝到魏帝身邊,伸手往魏帝的脈門上一抹,立刻從藥箱子的針灸包兒取出一枚銀針來,往魏帝的人中穴紮了下去。魏帝身上一抖,長出了一口氣,這口氣兒才算出來,清醒過來,人既然醒過來,就不能在地上躺著了,左輪這在外面行刑的也顧不上行刑了,帶著幾個大內侍衛跑進來,七手八腳的把魏帝抬到東邊的炕上。
珍珠看自己幾句話把魏帝也給氣死過去了,心就突突突的跳個不停,她就是再本事,再能行,這要是魏帝真有個好歹兒,她可逃不過朝廷的雷霆之怒,以前所有的努力可都要化為灰燼。珍珠扭頭看向藥巫和蠱巫,示意她們去東邊看看,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好將功補過。
對於珍珠的心思,藥巫蠱巫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她們兩個來到東邊,看張松還有幾個御醫正在討論怎麼開方子,魏帝一臉疲憊的躺在床上,狀態還算平穩。藥巫上前就要抓過魏帝的手來,給診診脈看看情況到底嚴重不嚴重,沒想到被左輪給擋住了。「以後請你們神廟的離皇上遠點兒,劉卿卿或許是恆王的喪門星,掃把星,你們宮主我看是我們皇上的掃把星,災星,你們看看,每次皇上」左輪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挨了藥巫兩個大嘴巴,打得他的牙都鬆動了,順著嘴角往下流血。真是豈有此理,他左輪說不說也是大內侍衛統領,正四品,雖然不如別的將軍什麼的品級高,但是名副其實的天子近臣,皇上身邊一等一信任的紅人兒,居然被一個化外之民,還是個女人給打了,真是士可殺不可辱,左輪立刻拔刀相向,怒道:「你個妖婦,我和你拼了。」
藥巫也不甘示弱,雙手一抖,手上就多了一副金鱗蛇皮手套,仰著頭看著左輪。左輪摸了一把嘴角兒的血,唰的一刀劈下來,藥巫冷哼一聲,偏頭閃過,左輪的刀一刀把屋裡的八仙桌子給一劈兩半兒,上面的茶壺茶碗兒叮叮噹噹的掉落了一地。藥巫邁步欺身,快如閃電的上前,又給了左輪兩個嘴巴,一擊得手,立刻後退,左輪怒吼一聲,挽了個刀花兒,攔腰向藥巫掃了過去。藥巫身形一縱,腳尖兒在左輪的刀背上一點,探身上前,又給了左輪一個大耳光。左輪接連被藥巫攻擊得手,打的不輕不重,沒有性命危險,但這份羞辱那裡受得了,還有這又是嘴巴,又是耳光的,打的左輪也是頭暈目眩,腳下無根,踉踉蹌蹌。左輪瞬間發起狂來,手裡的鋼刀上下翻飛,把自己罩在刀光之中,把屋裡的人嚇的連連呼喝。藥巫這時候反倒脫出戰局,站在角落裡觀起戰來。
魏帝在床上躺著看,心道這人丟的,還是別打了,越打越丟人,於是在床上怒道:「好好好,是不是看朕醒過來了,你們不甘心呀,居然在朕面前動起刀子來了,還反了你們了,是不是想謀殺君父,你們乾脆給朕一刀子算了,這樣你們就痛快了!」
魏帝的吼聲,讓左輪慢慢的冷靜下來,他停住了舞動,看到的是眼前空無一人,藥巫正站在牆角看猴戲一樣的看著他,這人丟的!左輪撲通一下跪在魏帝炕下,以頭觸地,道:「臣無能,臣罪該萬死,讓皇上受驚了,請賜臣死罪!」
「左輪,朕是要降罪於你,但不是現在,你先站在一旁護駕,等回了金陵,朕再做處罰!」魏帝說完,就靠在板壁上,閉目養神。藥巫抿了抿嘴,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給張頌使了個眼色,讓他出來。張頌跟著藥巫出來,藥巫就問:「裡面那個皇上情況怎麼樣?」張頌聽了就咧了咧嘴,這是什麼話,什麼叫裡面那個皇上呀,但是對神廟的人,他還是很客氣的,輕聲道:「皇上的身體沒什麼大礙,皇上還年輕,這次是積勞成疾,長期心情不暢,心思鬱悶,又急怒攻心,所以才暈過去的,細心調養調養,以後注意不要累著,情緒平緩一點兒就沒事兒了。」
藥巫點點頭,回了西屋裡,邊走邊想,誰要知道他以後有沒有事兒,只要這次沒事兒就好了,這樣的卑鄙男人,早死早超生。珍珠知道魏帝已經醒了,張頌也說什麼什麼事,才算放了心,一心一意的關心起齊譽來。
這一天過的亂亂哄哄,雞飛狗跳,大帥行轅一下把所有大夫都找去了,將軍們能不擔心嗎,全都又自發自覺的在院子外面站著伺候了。當他們聽說是因為皇后派人來說娶親的事兒的時候,導致恆王傷口破裂,皇上暈倒——眾將也一股腦的全算在坤寧宮的頭上了。大家全都開了罵,軍中的將軍們,反正平時打仗就罵罵咧咧,滿嘴粗話的,這次罵起來當然麼有什麼好聽的。魏帝在東邊的炕上躺著,聽外面的將軍群情激奮的,一個弄不好就會發生兵變的,他在炕上也躺不住了,別為了制衡齊譽,破壞他和珍珠,倒弄巧成拙,引來嘩變,那就大大的得不償失了。立刻招向天笑過來,讓他去給眾將做工作,說這是皇后頭髮長見識短,婦人之見,這件事要等恆王醒了之後再說,請大家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