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爺,現在您說什麼都晚了,我看珍主子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你現在說了,讓她如何應對,這九山還都指著她呢,你讓她跑,跑到那裡去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唉——這件事早晚是要揭開的。您就是要立她為妃,這也要進宮的,您不立她為妃,來個金屋藏嬌,那以後的孩子,主子的身份可要如何,爺是斷斷不會委屈她的,她也委屈不得。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非人力可為,就這麼辦吧,皇上要裝著不理會,你們也算是過了關,以後的事兒再徐徐圖之,可您要是就這麼把她藏起來,那豈不是對皇上有異心,到時候不光珍姑娘說不清楚,爺也說不清楚了!」齊洪跪在地上哭著道。
「齊洪,你不知道皇上的心思,我還是知道幾分的,他不會裝著不理的!」齊譽滿臉戚色的道。
「皇上對當年的事兒多少有些遺憾,可皇上是不允許出現遺憾的,爺,幾年前您就放手了,難道現在還放不得手嗎?」齊洪道。
「齊洪,幾年前我後悔的錐心刺骨,蒙上天眷顧,我我再也不能失去她了,她此次一去,還不是羊入虎口,萬一有個好歹,讓我這心裡怎麼過的去!」齊譽一拳垂在桌子上,邁步就往外走。
「我的個爺呀,你現在就是過去你說什麼呀,你就別再攙和了,憑天由命吧,這麼著以後皇上問起來還能自圓其說,您您要再以後可怎麼說呀!老奴看珍姑娘未必就有性命危險,但別的就不好說了。」齊洪上前一把抱住恆王的腿,不讓齊譽出去。
珍珠不知道恆王府一夜無眠,她睡的還算踏實。第二天依然是三更一過就起來,穿上了神女的全套服飾,掛上了自己金鞭,因為她是以神女的身份進宮謝恩的,當然要穿戴神女的衣服,四位大巫師也穿上了各自的民族服裝,早早的去宮門口等著了,她們五顏六色,花枝招展的服飾,引得所有人頻頻矚目。「這漢人不是講究什麼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的嗎?怎麼全都往本巫和花姐姐身上看,這還沒看到宮主呢,要是再看到宮主還不得把眼睛都掉出來。全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輩!」蠱巫眼睛看著天道。今天吳朗哈滾崖親自給打著燈籠,站在一旁伺候著。
「你給我閉嘴,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陰陽怪氣的!」珍珠在車裡坐著呵斥道。
等宮門開了,珍珠從車上下來。哇——所有人都忘了往前走,他們那裡看到過這麼奇怪,這麼漂亮,這麼風姿婀娜的異族女子,既有漢人女子的高雅溫婉,又有異族的風情。穿的戴著都新鮮,人也長的漂亮,這些平時滿嘴儒學道德的官員也都看直了眼兒。
珍珠也不理會這些目光。跟在大家後面走進去,走過高大訂滿銅釘的宮門,走進這高牆,就看到前面一片廣闊的廣場,一條寬闊的甬道直通遠處高大的宮殿。這裡和前世自己看到的紫禁城差不多,此時珍珠也無心看這個。趕緊隨著吏部的人在金水橋前面站定,等著召見。恆王走到珍珠面前,只是呆呆的看了看,什麼都沒說,帶著滿腹心事走了。
魏帝看著大家行過禮之後,看了一眼位列首位的恆王一眼,他不是軍務繁忙嗎,怎麼今天還沒有走?看他目光飄忽,面色憔悴,明顯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心裡就有些得意,道:「金牛山覲見的來了嗎,宣上來。」
大殿裡的官員頻頻往門口看,魏帝只見一個高高的閃著銀光的牛角銀飾慢慢的在台階上一步一步的升高,然後是一個漂亮的女子,穿著絢麗多彩的異族服飾,身上掛滿銀牌銀鏈,右邊的腰上還掛著一串金鈴鐺叮叮咚咚的走過來。魏帝手中拿著的筆都把桌子上的折子戳污了,而他都渾然不知,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大殿裡的官員也好不到那裡去,剛才雖然在宮門口都看到了,可匆匆忙忙的沒看清楚,當此女走到大家跟前的時候,大家才真的看清楚,真漂亮,有味道。大殿裡鴉雀無聲,只有珍珠的鈴兒響叮咚,「金牛山珍珠(石崇)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兩人跪在殿上。半晌也沒聽到魏帝的聲音,珍珠悄悄的抬起頭來往上看了一眼,看的她心裡咚的一跳,魏帝正死死的盯著她看,那眼神有恐懼,有疑惑,有不解,有審視,珍珠嚇的趕緊再次低下頭。
珍珠這次看清楚了,魏帝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頭戴平天冠,雙目炯炯有神,瓜子臉,上唇有一撇小鬍子,珍珠平時最討厭留鬍子的男生了,總覺了留了鬍子髒兮兮的,恆王就沒有留鬍子,珍珠心裡比較著。
五福也一臉的呆滯,但他很快就恢復過來,在一旁看著魏帝失態了,就趕緊上前悄悄的扯了扯魏帝的袖子,「皇上,皇上,等您叫起兒呢。」
魏帝猛的醒過神兒來,道:「免了,你就是金牛山神女?」
「是,小女正是!」珍珠站起來趕緊回話。
「你原來是那裡人士,仙鄉何處?」魏帝問。聽魏帝的問話,珍珠心裡就是一緊,趕緊道:「小女是山東王家莊人,因為躲避戰亂來到金陵,又因為長江南北兩岸被恆王的大軍封鎖,最後只得轉到金牛山。小女有幸被金牛山選為她們的神女,從此為山裡百姓祈福,現在小女是金牛山的人了。」
「哦,那我怎麼聽說你們這些人都是恆王皇莊上的奴才呀?」魏帝盯著珍珠道,這聲音真好聽,還是那麼的好聽。
「這這,小女的父親確實是恆王莊子上的奴才,那些族人也是恆王莊子上的人,只是來了金陵,蒙王爺不棄,說我們千里迢迢從京郊來到金陵,也是我們的造化,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准了我們脫籍,只有石頭因為是官奴,不好決斷,所以今天才請皇上恩典。」珍珠總感覺皇上問的話跑了題兒,這不是來給九山的人平反的嗎?怎麼問起她的來歷來,於是趕緊把話頭兒轉到石頭身上,別總在自己身上打轉兒,越問越說不清楚。
「給你們脫了籍也應該是京城人士,怎麼弄成山東人了呢?」魏帝根本沒理石頭,接著問珍珠。
「這個就不是小女知道的了,此次進宮謝恩,小女上承天恩,下受九山黎民的厚望,小女帶九山百姓謝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珍珠再次跪在殿上。
魏帝臉上有了些許笑意,向後靠了靠,看了跪著的珍珠道;「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叫什麼呢。」
「回皇上,小女姓王名珍珠,母親早已過世,家裡只還有父親一人和小女相依為命,是家裡獨生女兒。」珍珠道。
「嗯,那你父親母親叫什麼?」魏帝道。
啊?怎麼還問起人家父母的名字來了,魏帝這麼一問不光是珍珠驚訝,就是下面站著的百官也很不解,唯獨恆王在一旁呆呆站著,好像對大殿上的發生的事無所知覺。
「皇上,珍珠父母都是王府的奴才,他們都是王府的家生子兒,名字都是老王爺和老王妃賞的,珍珠實在不好說出口!」珍珠其實只知道王老漢的名字,而不知道王老漢老伴兒的名字,因為早已去世,王老漢有很傷心,王老漢沒說,珍珠也從來沒問過,現在被魏帝這麼一問,她怎麼說的上來。
「飽學之士起的名字也罷,賞的名字也罷,說出來聽聽也沒什麼,你父母到底叫什麼呢?」魏帝緊盯著不放,要是別人這麼一說,別人也就不問了,也不知道魏帝是故意給珍珠弄難看,還是怎麼的,非要知道珍珠父母的名字,弄的珍珠心裡直翻白眼兒,這大殿上不是商量國之大事的地方嗎,怎麼弄的跟打聽八卦的一樣,就是難為別人,也得找個上得了檯面的問題,這問的都是什麼!
「陛下,一個奴才的名字,有什麼好問的,這恩也謝了,讓她們出去吧,下面大臣們還有重要的事情奏陳呢!」這時候恆王出列道。
魏帝看著下面站著的恆王就瞇了瞇眼,把硃筆拿在手裡轉了幾圈兒,道:「也罷,你們先去外面候著,一會兒朕還有別的話問你們呢!」珍珠和石頭這才從裡面退出來,在外面站著,石頭和珍珠互相看了看,太奇怪了,石頭這進貢謝恩的一句話都沒問,珍珠被問了一堆亂七八糟,這旨意什麼時候給也沒說,這是怎麼了,這和她們打聽來的規矩一點兒都不一樣,不是例行問過後,就會給聖旨嗎?
珍珠和石頭在乾清宮的台階下站著,一頭的霧水,這一不給聖旨,二不讓回去,這是什麼情況?她們在台階下沒站多長時間,就看到滿朝文武全都出來。
非寧不可《馭夫計》巧舌智斗古人心,穿越與眾不同。書號2469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