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找王爺商量,你左一個沒事,右一個有你呢,這可倒好,砸了吧,我也不管了,從長計議,長到什麼時候,也得有個期限吧。你你一定把詔書給我拿來,他們倆再次上朝也好,換人也行,反正你得給我把詔書拿回來,我我也不管了!」珍珠在車裡隔著簾子哭道。
「珍兒你不要生氣,辦法總是會有的,我不是還為石頭求了恩典嗎?到時候讓他把這件事也一併幹了不就得了。」恆王在外面安慰道。珍珠在裡面聽了沉默半晌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只好如此了,也不知道行不行。」「石頭這個人沉穩老練,朝臣們的氣還是能受的,到時候準成。」恆王道。
「王爺,您快去和皇上用膳吧,皇上還等著呢,我們請不會您去,可是要受責罰的。」五福在一旁哀求道。
「哼,就說我身體不適,回家去了!」恆王沒好氣的道。
「我的王爺,我們這麼說也的有人信才行呀,上朝的時候還生龍活虎的,這下了朝就身體不適了,您是讓我們欺君嗎,奴才們是萬死也不敢。」五福道。
恆王沒辦法,只好對珍珠道:「你們先去獅子樓吃飯,等我陪皇上用過膳,就回去!」
「王爺大概忘了,現在獅子樓是我的了,我想去吃就去吃,用不著你安排!」珍珠在裡面道,「走吧,回家去,吳朗、哈滾崖你們倆也起來!」珍珠的車吱吱呀呀的走了,吳朗和哈滾崖雖然是騎馬來的,也不敢騎了,牽著馬。跟在車後面走了。
恆王轉過身來,看著後面圍觀的百官,虎目含威。百官互相看了看,然後各自都散了。幾個閣老看著走過來的恆王,趕緊見禮,「王爺,這山裡人也是有些太沉不住氣了,其實謀不謀反,平不平反,大家都沒太當回事兒。皇上也沒有下明旨說九山人都是反民,只是一種習慣罷了,今天這樣。說他們不是反民都不成了!」
恆王歎了口氣,話雖這樣說,可沒有明旨說是反民,可大家都這麼認為也不行呀,珍珠也不能答應。「各位大人,此事都是本王大意了,山裡閉目塞聽,不通教化,只能稍後再說了。」恆王和幾個閣臣拱手告辭,去用午膳了。
「王爺。皇上說離吃午飯還有一會兒呢,您先歇歇,他批幾個要緊的折子就來。」一旁的小太監端過茶來說。
「你說你去叫譽弟的時候。那兩個蠻人在地上趴著?」皇上看著五福道。
「是呀皇上,好像還很害怕呢,一旁站著幾個怪模怪樣的隨從,王爺說什麼『珍兒你不要著急,以後再說之類的話』。安慰車裡的人。」五福道。
「珍兒?珍兒。」皇上批折子的手停了下來,「這麼說車裡是個女子了?是不是住在雞鳴巷的那個棄婦呀?」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五福道。「你去讓人打聽打聽住在雞鳴巷的那個棄婦。到底是什麼來歷,我總覺得譽弟不是個隨便的人,居然對這個棄婦念念不忘,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朕不知道的,這裡面一定有古怪!」魏帝念叨了兩句,就又去批折子了。
魏帝批完折子,去和恆王吃飯,席間魏帝看著恆王道:「今天早朝的事兒,朝臣們是過分了點,可山裡來的那兩個也太不像話了,這還當著朕的面兒就這樣,那之前就更不用說了,這個金牛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找了這麼倆人來謝恩呢?」
「陛下,山裡山外不同俗,他們又是異族,當然不習慣我們的規矩,又笨嘴拙舌的,當然是說不過就動拳頭了。」恆王見魏帝提起這個事兒也很頭疼的道。
「我可是聽說他們還有一個女首領呢,是什麼神女,那兩個人開口神女,閉口神女的,好像他們都聽神女的,怎麼不讓那個什麼神女來謝恩呢?」魏帝夾了一口菜道。
恆王的臉立刻白了,夾著的一個肉丸子啪嗒掉在湯碗裡,道:「女子怎麼能出入朝堂,皇兄還是體恤一下臣弟帶兵不易,既然已經答應下旨給他們平反了,就給詔書就得了,不要再趕鴨子上架,覲見謝恩了!」
「嗯?這是什麼話,他們不通禮教,還要讓朕遷就他們,朕早就很遷就他們了,拖欠了多少的稅賦朕都不提了,打傷打死那麼多官兵朕也不說了,這難道不是朕體恤他們,還要連進宮謝恩都免了?」魏帝沉了臉。恆王也沒了詞兒,無話可說。
魏帝皺了皺眉,道:「五福傳旨,明天讓金牛山神女進宮謝恩!」
「啊?陛下,讓什麼神女進宮謝恩呀,我臣弟不是還保舉了那個石崇做將軍,讓陛下給他脫籍嗎?他是前朝石大將軍的後人,領兵打仗是把好手,手中還握著異族的十萬兵馬,他們又熟悉地形,能幫臣弟好多忙,就讓他一起代勞了吧。」恆王著急的道。
「譽弟,你這是怎麼了,石崇是九山的人嗎?他是異族人嗎?為什麼讓他來代替,他自己還是個罪臣之後呢,他又怎麼能代替別人,這事兒你不要攔著了,你不是著急用人用兵嗎?明天就讓他們來覲見,我一併都解決了!」魏帝盯著恆王道。
恆王額頭都冒了汗,夾菜的手都僵硬收不回來。魏帝自顧自的吃喝,時不時的看恆王一眼,讓太監給恆王布菜,對恆王的魂不守舍視而不見,一頓飯下來,恆王也沒吃幾口,好容易魏帝放下筷子,午膳結束,恆王告辭匆匆忙忙的走了。
「哼,我到底要看看你在跟朕弄什麼鬼!」魏帝一個下午一邊批折子,一邊想著午膳時候恆王的舉止失常,這裡面一定有事兒,而且一定和那個九山神女有關係,他一定要弄清恆王在瞞著自己什麼,為什麼一涉及到九山他就這麼緊張,難道九山謀反和他有關係,想著想著魏帝都笑了,九山窮鄉僻壤,就是白送給恆王,他都不見得稀罕,那又是為什麼呢?不管為什麼,明天就知道了,魏帝想到。
魏帝讓人去雞鳴巷傳旨,五福當然知道魏帝是什麼意思,派了自己的心腹乾兒子去傳旨。珍珠本來在家裡連飯都沒吃,吳朗和哈滾崖還在院子外面跪著,門房突然說皇上來傳旨了,弄的家裡的人全都愣了,而且聖旨上明白的說,酌九山神女明日早朝進宮謝恩。
珍珠幾個站在院子裡,聽聖旨宣讀完,全都還暈著,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宣讀了聖旨,珍珠趕緊跪下謝恩,請那小太監去屋裡坐,給了一百兩銀子的小費,那小太監樂呵呵的道:「府上還真是大方,不愧是做大生意的,只是府上也太不懂規矩了,怎麼接旨的時候都站著,我勸幾位明天上朝覲見的時候,千萬不要再這樣了,再搞砸了可沒人能救得了你們了!」
「是,是,今天是不是恆王給說的情兒呀?」珍珠陪著笑問。
「這倒不是,恆王緊攔著不讓你去覲見,說你是女子,不適合出入朝堂,還是皇上堅持快刀斬亂麻,聽原來上朝的那兩個人說有什麼神女,就下旨讓您和那個叫石崇的一起覲見,怕耽誤了恆王軍務。」那小太監拿的高興,喝的舒心,就透露了些其中的隱情。
等著小太監走了,珍珠獨自坐在書房,她現在特別糊塗,非常非常糊塗,到底是誰在幫自己,不是恆王嗎?怎麼恆王攔著,皇上執意如此呢,這個世界太混亂,太糾結,太扭曲了,她已經分不出敵我雙方了,分不出敵友了。
不過明天還讓去朝見總是好的,這次她親自出馬一定要把這詔書拿回來,累,真累,她都要累死了。只是現在已經是下午,也不知道石頭能不能在關城門之前趕回來,「派人去給石頭送信了嗎?」
「宮主,不用派人給去送信,我們不是有信鷹嗎?我們和狼眼兒大人都靠它聯繫的,一個時辰後,狼眼兒大人就能收到信了,關城門之前一定能趕回來。」武巫上前道。
珍珠點頭表示知道了,下午黃昏時分,石頭果然回來了,一身的風塵僕僕,人更黑了,也更結實了,站在珍珠面前就如同鋼打鐵鑄的一般,兩人商量了好久應對之策,才各自歇了,昨天一天趕路,晚上擔心了一宿,今天又折騰了一天,早就支持不住了,早早睡了。
恆王回了恆王府,在書房裡坐立不安,幾個小廝都不知道恆王這是怎麼了,就悄悄的把齊洪請來,說了恆王的情況。
齊洪進了書房,看著恆王歎了口氣,道:「爺,我們都知道你的心思,可天命不可違,您就放寬心吧。」
「什麼天命不可違,皇位是天命不可違,難道一個女人也要天命不可違嗎!不行,我要去雞鳴巷一趟,我要告訴珍珠,讓她趕緊走,趕緊走,不要進宮謝什麼恩了!」恆王站起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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