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珍珠一臉的擔憂,是不是神經過敏,緊張過度了,大可不必擔心,能有什麼事兒。
幾個人散了,又去考較拳腳去了,石頭坐到桌子的另一邊,看著珍珠潔白如玉的面龐,腮邊凌亂的絲,擔憂的眼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眼前這個小女人。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敏感的,思考著問題的珍珠,不知道怎麼,下意思的回頭,看到石頭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滿臉的憐惜之色。
石頭被珍珠看了個正著,一下臉皮漲紫,手腳打顫,蹭的站起來道:「我回家去看看,也不知道我娘和妹妹吃飯了沒有。」說完,就落荒而逃。
「切,真是的,搞不懂這有什麼,不就一百九十三章急症是偷窺嗎。」珍珠聳了聳肩,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落山了,這時辰大概是未時末了,天馬上就黑下來了。珍珠轉身進屋了,木屋外面的幾個人全都壞壞的一笑,開始石頭剪刀布,這個簡單原始的小遊戲,決定他們晚上誰來值夜。
本來珍珠說不要值夜的,可她的木屋離山寨和王家莊住的山洞都比較遠,孤零零的讓三個女孩子住這裡,任誰都不放心,這狼蟲虎豹的關好門就行了,可要是**,這麼遠,出點什麼事兒,他們可全都不知道,所以他們就每天晚上選出一個人來給珍珠值夜,外面點幾堆篝火,拿上弓箭,守在木屋外面。
珍珠覺得這在外面值夜的比她危險多了,所以堅決不要他們值夜,最後大家商量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在珍珠木屋兩旁的大樹上搭了窩棚,珍珠感覺就是現代的簡易樹屋,功能簡單,能遮風避雨。這樣就不用擔心地上的危險了。又能很好的為珍珠站崗值班。
木屋裡,一燈如豆,珍珠的影子被放大了好幾倍。投射在後牆上,兩個丫頭在燈下坐著縫一百九十三章急症縫補補,屋裡靜悄悄的,外面風聲很大,大概要下雨了,今天窩棚裡值夜的二蛋可要難熬了。
「松花,澄妮。你們看山裡的晚上尤其長,不如我來跟你們學學針線吧。」珍珠托著下巴,無聊的對著兩個丫頭道。
兩個丫頭互相看了一眼笑道:「娘子那麼多事情要做,那裡還有時間做針線,你就看我們做就行了。」兩人心想。你來做針線活兒,不要把自己縫到衣服裡出不來了。「娘子,你不是認識字嗎?你晚上無聊的時候就看看書,寫寫字吧,這樣晚上也就不那麼難熬了。」澄妮道。
珍珠聽了苦著臉道:「可是來的路上就只買了幾本書,都是很簡單枯燥的古代文言文,之乎者也,一點意思都沒有,其中一本還是黃歷。這幾本書我都快倒背如流了,你要問我今年的日子,那天宜嫁娶,那天宜出行,我全都能給你們說上來。我都快成半仙兒了,以後沒飯吃了。我就擺一地攤兒,轉給你批字算命什麼的。」
珍珠說的兩個丫頭哈哈大笑起來,笑過後,松花道:「看娘子說的,這是成心氣我們這大字不識一個的呢。要說也是,我們住在這深山老林裡,去那裡找書看呀,我這幾天走家串戶的看看能買點什麼東西給娘子補身體,這家家戶戶門口都吊著繩子,上面還疙疙瘩瘩的,我還以為是栓什麼東西的呢,後來一問才知道,是他們用繩子來記事的,真是新鮮,用繩子怎麼記事。這裡還用繩子記事呢,你說讓娘子去那裡看書去,人家還都把繩子當書看呢,你讓娘子天天對著繩子不成。」
「松花你說什麼,這裡的人都不認識字,或者說這裡根本就沒有文字,還在用繩子記事兒,就是史書裡說的結繩記事,這可是史前的文化,怪不得這麼原始。」珍珠喃喃的道,「這要想看本書,還不得出趟山,還得去城裡買,現在的情況又不允許我們經常出入,鬱悶死了——」珍珠哀嚎道。
「也不對,我去哈族長家的時候,就沒看到什麼繩子,哈飛家那麼大的宅子,不需要記事情嗎?我看不是,他們家需要記的事情還很多呢,要不明天去問問哈飛吧。」珍珠自言自語的道。
「娘子,讓我說你也不用去問哈族長家,馬家是一定有書的,他們家是漢人,還經常去金陵城,去他們家問問不是更好。」松花趕緊說,她的潛意識裡說什麼也不願意讓珍珠和哈家,說的再直白些,就是不願意珍珠和哈飛扯上什麼關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哈飛對娘子是有企圖的。
松花說的珍珠眼睛一亮,是呀,馬家是漢人,而且是大族,大家族的人不管幹什麼,只要百年傳承,沒文化那還怎麼混。不過也不能對他們家奢望太高,要是文化底蘊深,枝繁葉茂的大族,也不會混到深山老林這與世隔絕的地方,不過去問問看看還是有必要的,就是有本什麼話本野史什麼的也行。
珍珠有一搭無一搭的和兩個丫頭說著閒話,上床休息了,想著明天去馬家能借到些什麼書,或者能不能借到書。
珍珠的美好願望根本就沒有實現,一大早哈飛就來找珍珠,約珍珠上山踏青。珍珠笑著答應了,心裡多少有些無奈,自己早就過了到處玩耍的年齡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幅身體的確切年齡,可是王老漢總說自己十六了,過了個年就是十七了,和哈飛差不多的年紀,可自己真實的年齡都二十六七歲了好不好,那還有心情陪著十六七的毛頭小伙子到處玩耍。
哈飛高興的笑彎了眼睛,樂滋滋的等著珍珠收拾好手頭的事兒,兩人一起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和哈飛作對,還是和珍珠作對,兩人剛走到大路上,就看到迎面跑過一個人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遠遠的看到珍珠就喊,「娘子,娘子,不好了,不好了——」
珍珠看著跑到自己跟前的二蛋,等著他說話,這人在珍珠和哈飛面前彎著腰喘了半天氣兒,最後道:「娘子娘子你快去看看吧,蓋房子的鄉親們,有好幾個拉肚子拉的都起不來了,還渾身熱,咱們帶來的藥,吃了幾副,也不見好,那個大柱子眼看著就快不行了,大家都慌了神兒,讓娘子過去看看呢!」
珍珠一聽也著急了,立刻提裙子跟上,就往遠處的小山丘跑過去。「珍珠,你慢點,我想他們可能是喝了或者摸了髒水,得了蟲瘟,這個蟲瘟是會傳染的,咱們得趕緊把這得病的幾人隔離開,然別人也會染上的。」哈飛在後面喊道。
珍珠聽了哈飛的話,停下來,幾步走到哈飛跟前,著急的道:「你知道?你知道這是什麼病,這個病能不能治?這幾個人有沒有危險?」
哈飛抿了抿嘴看著珍珠,低聲道:「得了這個病是治不好的,這是有種蟲子進到了他們的身體,蟲子出不來,他們的病就好不了。這個病分急症和慢症,急症的不幾天就會死,慢症的活上幾年或者十幾年的都有,但是這個病是好不了的。」
珍珠和二蛋都傻眼了,一路上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溝溝坎坎都走過來了,沒想到,來了這沒有戰亂,到處都透著祥和安寧的大山裡,卻也要死人,也要處處小心,這次小心的對象不是人了,卻是大自然。
「哈飛你知道,你告訴我,告訴我要怎麼辦,這幾個人總是要救的,總是要治的,就算我求求你,你救了這幾個人,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就一筆勾銷,我們兩不相欠,怎麼樣!」珍珠的眼裡含著淚,變腔變調的對著哈飛又是作揖又是打躬,就差給跪下了。
哈飛看著珍珠的樣子,搓著手,原地轉了三圈兒,道:「珍珠你這是幹什麼,你的救命之恩是你的救命之恩,哈飛永遠不會忘了,至於你的村民,我也會盡力想辦法,因為這個病是傳染的,不管是為了你的村民還是為了我們山寨著想,我都不會不管的。我們先去看看他們,讓阿羅去找草藥師,讓草藥師來看看,隨後就到。」
珍珠含著淚點點頭,急匆匆的跟著二蛋走了,阿羅轉身往回跑,去找草藥師了。
珍珠滿頭大汗的來到山洞裡,看幾個人都躺在自己的鋪蓋上,家裡的女人淌眼抹淚的在一旁守著,看到珍珠進來就如同看到了大救星,一窩蜂的湧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讓珍珠趕緊給請個大夫,救救她們家的男人們。
哈飛沒說話,走進這幾個患病的人,這幾個人都是身體健壯的中年男子,現在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臉色通紅通紅的,嘴唇都乾裂了,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胡話,胸口急的起伏著。哈飛看著這幾個人,又看了看圍坐在地上的女人和孩子,眼神中充滿了憐憫,走到珍珠身旁,輕輕的扯了扯珍珠的袖子,走出山洞。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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