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漢吃了一個饅頭,喝了一碗粥,放下碗,用澄妮遞過來的布帕擦了擦嘴,轉頭對七叔道:「老七你也知道,我叫你過來是說六子丟牛的事,其實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我們的了。」
王老漢說到這裡,看七叔張口要說話,就擺手制止了他,「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要說不管做什麼事,都是要有規矩的,這也是平時我教訓你們的時候說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你們都知道,我們一直再盯著王府的動靜,這幾天看下來,是凶多吉少,這樣的結果就是我們必須得走了。這別院裡的東西我們能保全的是一定要給王府保全的,這是我們做奴才的本分,也是王府這麼多年收留我們先祖,供我們衣食的報答。只是這次王府要去南邊,從上到下是不會通知我們的,我們被拋棄了,還守著這些規矩做什麼,能活了命再說吧,現在我們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丟頭牛就丟頭牛吧,你讓六子還,他家的情況我們誰不清楚,等他有命活過這次災禍再說吧,不管怎麼說,這事兒對他對我們王家莊來說都不是好兆頭。」
王老漢說到這裡,無限傷感,等平靜了平靜對一旁站著的澄妮道:「你這妮子,認的六子家吧,去把他叫來,旁的什麼都不用說,只說我和老七等著他呢,讓他快點來。」
澄妮點頭應了,快步出去了。「大哥,真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嗎?這裡可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離了這裡,我們還能去那裡,我活了三十幾歲快四十歲了,最遠的地方去的就是這十幾里外的京城了,別的地方再也沒去過。我們這一走,什麼時候回來?」七叔難過的眼圈都紅了,說話聲音都沙啞了。
珍珠在裡面聽著撇了撇嘴,心裡話,在現代一天飛個幾千里地都不叫什麼,這為了活命背井離鄉,聽七叔的語氣,怎麼和生離死別似的,真是的,古人怎麼都這麼迂腐,回不回來的有什麼關係,在那裡不是過日子。
「老六呀,你問我這些,我又去問誰去,這次能活下命來就不錯了,那天開會你也來了,讓你安排人手準備牲口的草料,你可著手辦了?」王老漢問。
「辦了,準備了,現在牲口棚那邊的人手每天只留一個打掃的,其餘的全都讓出去準備草料去了,就是沒有逃難的事兒,每年這時候不是都要從現在就開始準備了嗎不跳字。一說這個,七叔頓了頓,也不難過了。
「不行,原來我們有的是時間準備,現在沒時間了,說不得明天就開始啟程了,把村裡閒著的年女老少都動員起來,除了規整自家東西,剩下的全都給我去地裡,準備草料,以後每家只留一兩個人在家看家整理就是了。一會兒你去通知,就說是我的話,而且告訴村裡的人,嘴都嚴些個,尤其這事兒不能讓小孩子知道了,免得到時候出去亂說。」王老漢盡可能的想的周全點。
「大管事,六子來了。」澄妮回來了。
「大哥,怎麼辦,你跟七管事怎麼商量的!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不然我們一家子可沒辦法活了——」六子人還沒進來,聲音就進來了,先帶著哭腔說了一通。
王老漢皺了皺眉道:「六子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大呼小叫的成什麼樣子!我跟老七商量過了,這牛呢你暫時也沒銀子陪,可是我們一筆寫不出倆王字來,我們也不能眼看著你受責罰,這次就當給你個教訓,下次幹活兒辦差都仔細些。再有下次,別說我這做大哥的幫不了你。」
六子聽王老漢說到這裡,滿面喜色的,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幾步,探著身子問道:「那是那是不是就不用還了?」
「怎麼可能,一頭牛丟了,說不用還就不用還了,我們莊子裡還有沒有規矩了,以後大家都丟牛了,你說怎麼辦。」王老漢怒道,六子縮了縮脖子沒有再說什麼,臉色變的很難看。「我跟老七商量了商量,這立刻讓你還也是不現實,就讓你先寫個欠條,說你欠別莊一頭牛,按現在的牛價給你作價,這算成銀兩就是了,也不算你的利錢,以後你好好幹活兒,慢慢還就是了。」
老七盯著六子看,六子愣了愣,立刻高興起來,語無倫次的連道:「謝謝大哥,謝謝七管事,謝謝大管事,我這就寫,我我不會寫字,我」
「我還不知道你不會寫字,這個欠條我都替你寫好了,你只要畫押就是了。」王老漢從懷裡拿出早就寫好的欠條,讓老七看了看,放到六子面前。六子根本就不認字,顛來倒去的看了半天,讓王老漢告訴他畫到那裡,他立刻就畫了押。
「這個條子我會好好保管的,什麼時候你湊夠了銀子,我就把條子還給你,去吧。」王老漢道。
六子跪下給王老漢和老七磕了幾個頭,紅著眼圈走了。老七看了看也沒他什麼事兒了,就站起來說也回去了,這時候珍珠從屋裡出來了,道:「七叔,晚上讓七嬸來我這裡一趟,我有事情跟七嬸說。」老七答應一聲,回去了。
晚上七嬸過來了,珍珠跟她說:「七嬸,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我想我們走在路上是不好生火做飯的,這就要我們自己準備乾糧,最好我們現在就做好,做成熟的,路上拿起來就能吃。到時候我們趕路要緊,方便就再做,不方便就不生火做飯了。」……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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