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府。
「夫君,你回來了?」倪欣兒欣喜的迎了上去。
龍星羽面表情的點頭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向了裡面。
倪欣兒一愣,夫君這是怎麼了?怎麼會不理她?
是自己做錯了什麼讓夫君討厭了嗎?心裡閃過這個讓她惶恐的念頭,急忙想要追過去,可想起他剛剛掃自己一眼時的眼神,心頭略微寒。
那眼神,不是之前他看她的眼神,這出去不過一個下午的時候,到底生了什麼事?
正當她不安的在原地胡思亂想時,龍星羽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倪欣兒心中一陣緊張,忐忑不安的走過去。
輕輕推開房間的門,龍星羽正背對著她坐在一張椅子上,房中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倪欣兒腳步輕柔的走過來,怯怯地道:「夫君。」
龍星羽:「……」
倪欣兒不安的揉動著衣角,臉上帶著淺淺的驚慌,此刻她已經確定,一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生了,而這件事,絕對和她有關。
龍星羽沒有先開口,而是靜靜的坐在那兒,一手拿著茶杯,卻沒有喝,就這麼坐在那兒,彷彿是在思考什麼。
若是倪欣兒能看見他現在的眼神,一定會現他此刻眼底的動盪,是那麼的劇烈,那麼的不忍,像是要捨棄什麼一般。
許久之後,在倪欣兒覺得時光恍若過了千百載的時候,那讓她緊張不已的談話,終於來臨。
「倪欣兒,我問你,筱蓮去哪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少女的眼中立馬就浮現淚光,不是為這句話,也不是為他的語氣,而是因為這個稱呼。
他喊得的是她的全名,而不是像這幾日一樣叫她欣兒。如此生疏的稱呼,如此生硬的語氣,是他開始討厭自己了嗎?
倪欣兒嬌軀搖搖欲墜,強忍住不讓落下的淚滴,道:「夫君,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為什麼我不問,你騙了我,筱蓮騙了我,為什麼我不能問?」他緩緩轉過頭,用審判般的語氣,冷冷地道。
倪欣兒臉色煞白,猛地後退了幾步,不可思議地道:「夫君,你……」
「很驚訝是嗎?我的「妻子」……」龍星羽冷冷一笑道。
「原來……原來夫君你已經,你已經記起了一切嗎?」倪欣兒眼神瞬間就暗淡了下來。
怪不得,怪不得現在的夫君這麼讓她陌生,這麼的讓她寒冷,原來他已經知道了一切,知道她的荒唐身份,知道她的欺騙。
「別叫我夫君了,你知道的,這不過是你和筱蓮自導的一場戲罷了。」龍星羽冷漠的道,眼底的冰寒讓倪欣兒滿心哀傷。
「我知道了,嗯……恩人。」
「說吧,我剛剛問你的,筱蓮她去哪了,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離開?」
倪欣兒緊咬下唇,道:「我、我也不知道,筱蓮她只說她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要好久才能回來,所以……所以才……」
「所以才說你是我妻子,想把我丟給你?」聲音稍稍高了一點。
倪欣兒一驚,抬頭看他,那陰霾中的怒氣,根本已不需要遮掩,現在誰都能看出龍星羽現在很生氣。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生氣,但一心喜歡著他的她,怎願見他不開心?幾乎是一下子就撲到了他的身前,道:「恩人,你不要生氣,都是欣兒的錯,都是欣兒不要臉,擅自把自己當成是恩人的妻子,你不要怪筱蓮妹妹,都怪就怪我吧!」
龍星羽慢慢的站了起來,俯視她,居高臨下,臉若寒冰,字字摧心:「我沒有怪任何人,我也不會因這件事怪罪於任何人,我只是想知道,筱蓮的身上到底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你,知道嗎?
倪欣兒哀傷一笑,我怎麼會知道?若是我知道,我怎麼會任由她離開,任由她將自己最喜歡的哥哥托付給自己,而她卻走向某個不見底的深淵?
她輕輕搖頭,垂顧自哀傷,卻沒見到龍星羽眼中一閃而逝的愧疚。
「你不知道麼……好吧,我自己去尋找真相。」他說完最後一句,再也沒有心思呆在這,迫不及待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倪欣兒細咬銀牙,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終於鼓起勇氣道:「恩人,我已經做好晚飯了,能不能……能不能吃了晚飯再走?」
龍星羽沒有回答,逕直離去。
這一刻,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夢,終究還是醒了嗎……
幻想成為他妻子的自己,終於為自己的欺騙付出了代價,他會從此不理她,甚至討厭她嗎?
她沒有聽到,就在龍星羽離開的那一刻,他的嘴唇動了幾下,似乎是在說三個字。
對不起……
「主人,你似乎比以前更加冷酷了。」妖魂在心中道。
「是嗎?或許是吧,冷酷……其實也是件好事。」他淡淡地道,踏著夕陽的餘暉,走出了這聖女府。
「主人,你說的沒錯,冷酷的確是好事,它能帶給人強大的力量……」
「你又想蠱惑我?」
「……」
迎面走來一人,看見走出大門,呆了一下,上去問道:「龍公子,太陽都要下山了,你這是要去哪裡?」
龍星羽掃了嫣兒一眼,淡淡道:「我還有事,想出去一趟,你先進去吧,欣兒正等著你吃晚飯呢。」
「是嗎?」嫣兒偷偷瞥了他身後的小銀一眼,這麼奇怪的銀色小狗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但是這只在她看來應該很可愛的小狗竟然對他齜了一下牙之後,嚇的縮了一下頭,道:「好吧,不過你不和欣兒姐姐一起吃嗎?這樣的話她會不開心的。」
龍星羽搖搖頭:「我有事,先走了。」說完,直接大步離去。
嫣兒呆呆的看他的背影,剛剛已經明顯的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心中有種預感,他這一去,似乎是不會再回來了。
進去之後,沒有看見倪欣兒的身影,嫣兒疑惑的走過好幾條走廊,才在一個房間中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倪欣兒,頓時擔心的驚叫了出來。
「欣兒姐姐,你你你……你怎麼了?」嫣兒語倫次的道,因為此時的倪欣兒,看上去竟是一副完全心死了的樣子,毫生氣可言。
她著急的撲到倪欣兒面前,抓起她的手道:「欣兒姐姐,你不要嚇我啊。你怎麼了?生了什麼事?」
在她這激烈的動作之下,倪欣兒死寂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看向了她,嘴唇微動,道:「嫣兒……」
「欣兒姐姐,是我,是我,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看上去這麼悲傷的樣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倪欣兒緩緩搖頭道:「沒有人欺負我,這一切,都只是我自作自受罷了,我不應該為貪一個名分而欺騙他,雖然知道遲早會有那麼一天,但我的貪心,卻將我和他之間最後僅存的一點關係都破壞了。」
「這一切,是我,都是我自己的錯……」她忽然掩面哭泣起來。
嫣兒聽得雲裡霧裡,道:「欣兒姐姐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你別哭了……」
倪欣兒撲進她的懷抱放聲大哭起來,聲音之悲切讓嫣兒也不禁心中酸,想要落淚。
「好吧好吧,欣兒姐姐你哭吧,把所有的悲傷都哭出來,這樣就不會難過了。」她輕拍倪欣兒的後背安慰道。
此刻,他不在,倪欣兒終於可以將自己的眼淚完全傾瀉,在好姐妹的懷中展露著悲傷。
天知道,龍星羽今天的話對她造成了多大的打擊,僅僅是一句話,就讓她和他這麼多天以來的簡單快樂的生活變成了一泡夢幻。
嫣兒看著她的眼淚洶湧而出,不由的想起了以前小姐一個人偷偷哭的時候,眼淚也是有這麼多吧,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悲傷才能讓她們流出這麼多的淚。
「肯定和龍星羽這個大壞蛋有關,哼!早知道剛剛把他抓住不讓他走了。」她憤憤的想道。
……
龍星羽一路走去,直直的走到了村子的邊緣,既然是要找出筱蓮,那就要從聖女的身份著手,對於這聖女,他早就有了懷疑。
而從他在白雲村十來年都沒有打聽到有關聖女的任何事情,就能知道,聖女之事在村子裡絕對是個秘密,甚至是忌諱。
而想要知道這個秘密,就只能冒著被驅逐出村子的危險,潛入村子的藏經閣裡偷看相關的資料。而藏經閣存放著白雲村百年來所有的重要典籍和文獻,是村子最機密的地方,村規中明確規定了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違者驅逐出村。
但為了弄明白筱蓮作為聖女的真相,以及她現在到底去了哪裡,再危險他也顧不上了,就算被現了也不管了,何況以他的能力,這村子裡還沒幾個能輕易的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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