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逍正要登船遠遊時,忽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樹木草林之間攢動。
等到這個身影又近了一些時,呂逍一下子將對方認了出來,真是以前和自己合作的連月姑娘。
連月的臉上有些微紅,呂逍望著對方動人的背影,不知不覺皺起了雙眉。
「呂公子可否等一等再走?我有件事想請教一下呂公子。」說完此話,連月不等呂逍回答,就自顧自的走了過去,似乎肯定呂逍一定會跟過來」「。
能在離去之前,和一位動人的美女散步,的確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呂逍自然欣然往之。
呂逍在連月數步遠的地方,欣賞了一下對方婉約綽綽的身姿,只見他穿了一身淡綠的衣衫,與平日的勁裝截然相反,顯得十分的素雅,有幾分女人應有的溫柔。
山坡的附近,長滿了柳樹和野花,多以白色為主,景色有些迷人。
大出呂逍意外的是,連月居然一句話不說,只是自顧自的沿著小路而行,偶爾碰見特別美麗的景色,則駐足多停留一會。
跟在其後的呂逍,同樣是沒有開口,但是望著其楚楚動人的身影,卻有些愣頭愣腦,一副根本不解風情的樣子。
一會,二人就來到了另外一處山坡,兩人誰都不願意先開口,顯得這山坡加的寂靜之極。
這種微妙的氣氛也不知維持了多久,終於,連月傳來幽幽的一句話,「呂公子,再過一段時間,我恐怕就要嫁人了!」
聽到此話,呂逍一怔,不禁側臉望去,露出了吃驚之色。
「對方是皇家的一位子弟,我見了一次,人還不錯,若是沒什麼意外的話,我便要離開歸海閣,從此過平淡的生活。」連月不緊不慢的淡淡說道。
「那要恭喜連月姑娘了,只可惜在下馬上就要離去,不能為你準備一份大禮了」
呂逍只是說了個開頭,可顯然這並不是對方想要聽的話語,連月低聲地問道:「呂公子可曾聽說過望夫石的故事?」
呂逍訕訕笑道:「在下粗陋,此等感情細膩之事,未曾聽說。」
連月眼中似有些晶瑩,道:「以前我也未聽說過這類故事,不過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會有這許多的纏綿之事,說穿了便是對對方不肯死心罷了。」
呂逍頗為一怔,聲音有些吃吃地道:「不知連月姑娘,說的是誰?」
連月輕輕笑道:「這個人我剛認識,滿口大話,沒一句實的,也不怎麼可靠,卻送了我一箱的珠寶,也不知是何緣故,現在卻要一走了之。我甚至有時候想,我連他是不是真喜歡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每勸自己一次,就會替他解釋一次,每天都勸自己死了心,但是總也不甘心。」
連月這一連串的幽訴,讓呂逍一時話可說,只是淡淡靜立,溫柔地對著連月道:「連月姑娘,不好意思,我」
呂逍正想說自己不好意思讓對方誤會了,連月卻伸手撫摸到了呂逍的臉龐,低聲問道:「我只有一句話想要問,你會不會帶我走?」
呂逍從未跟女子有過如此肌膚之親,他沒想到,連月還會突然問出如此一個猶如晴天一霹靂的問題,「這我」
連月聽得呂逍話語顫顫抖抖,實在法忍住,眼中有些水滴,那是摻雜不了任何雜質的一滴真心的淚水。
像連月這樣一位年輕貌美,修為不低的女修士,可是多少有實力的男人夢寐以求的目標,而現在,自己居然遇到這等送上門來的事情,這實在讓他想像不到。
呂逍眉頭不經意的一皺,看了看這位柔美清亮的佳人。
此女秀首垂得低,隱隱有紅暈染紅了其裸露出的雪白玉頸,動人之極。
「以姑娘的容顏和修為,自然是多少豪傑和貴族追求的對象,成為在下的伴侶,也是求之不得的美事。可是,呂某和普通修士不太一樣,我曾經立志過,此生全心全力追求成仙永生之道,輕易不會動男女之間的情事。而且在下獨來獨往慣了,經常身陷險境追殺之中,哪有什麼資格去保護一個女人?海外世界,是危險重重,連月姑娘跟了在下,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情,反而會身受牽連之害的。」呂逍緩緩的說道,神情開始平靜了下來。
聽了這番語言,連月的身子微微一抖,頸上的紅暈迅速褪去,慢慢抬起螓首,臉上看起來有些蒼白,「這果真是你的心裡話?」
呂逍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一語。
連月很便是離去,只留得呂逍冷冷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或許每一個男子的心中,都停留過不止一位純潔的對象,她或婉約,或嫵媚,或俏麗,或聰慧,或時尚,或可愛,如同春日裡滿山坡的鮮花,千姿百態,色彩斑斕,迷醉了多少個春天。
面對俏麗的姑娘,說出「恭喜」二字,那一刻,一顆顫抖的心,在漫天的花香中碎了。
是為了大道,還是自己情思已斷?太多的借口了能夠成為當時已惘然的答案。
然而,論多少年後,當那個俏麗的連月和王思思似的女子站在呂逍們的面前,即使只是容貌相似,即使只是名字相似,即使身處天涯海角,也能翻起他心底裡最深的記憶。
這是大道情,人生的一往回,時光的稍縱即逝,世事的胡攪蠻纏,情智的搖擺不定,千萬個偶然中,錐心刺骨的「恭喜」二字成為茫茫人生的最終的必然,悲催的瞬間此刻成為連月人生的永恆!
這是人間有情,驀然回首間,王思思與連月俏麗如昔,蕩起最溫馨記憶的漣漪。
追求大道的百轉千回間,王思思亭亭玉立花園之中,言笑晏晏,連月幽然踏步山花爛漫之間,黯然哭泣,這都是呂逍是心底最美麗、最淒厲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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