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嵐聽到徐簾的這番話其實已在心底暗自將對方的身份擺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因此他才會倏然間冷汗涔涔
因為如果不是身居高位亦或者背景驚人誰又能如此輕而易舉的說出一筆勾銷四個字來
不問緣由不問因果只是一句話便下定了結論他已經很難對徐簾的身份起疑了
話說回來此事若當真能一筆勾銷的話他又豈會糾纏不清可問題是他歐陽嵐願意……但是那沈言願意與否卻還是一個未知數
「唔歐陽嵐……莫非你的意見與本殿相左不成」徐簾見他半響未答話卻是眉頭一挑直接冷聲道
「……若徐先生真能作證那沈言日後不與我糾纏不清那我自然樂意將這些仇怨一筆勾銷」歐陽嵐斟酌了一下言語還是放低了姿態稱呼了一聲徐先生
他害怕徐簾記仇
雖然對方說是沈言的朋友可歐陽嵐卻認為不過是徐簾看好後者罷了
否則又怎麼可能連問都不問沈言的意見就直接讓兩者同時表態這般姿態毫無疑問絕非易於之輩
反正稱呼一聲徐先生也損失不了什麼相反先前不知道徐簾的身份也便罷了此時再繼續強硬下去那就真的白癡到家了
(徐簾這廝……問都不問我便擅自做出這等論斷簡直是……)
沈言心頭一滯卻也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
「沈言……你的意思呢」徐簾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而後平淡道
這般模樣卻是讓歐陽嵐心中更是堅信不疑因為徐簾這種不在乎沈言看法的姿態只表明了一件事
敞若你沈言不願意和解那就不必和解了料歐陽嵐也不敢將你怎樣
這種自信能是一個普通人可以具備的
沈言暫且放下心間的不解看了看四周那數千黑雲軍當下卻是暗自歎息了一聲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即便他有後手但最終的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我沒有意見」正因為處於這種考慮沈言當下便點了點頭而後又加了一句「但我有一個要求」
徐簾眼瞼微微抬了抬而後將目光落在了歐陽嵐的身上
「歐陽嵐你聽見了你倆的仇怨自此便煙消雲散不要再讓本殿知曉你為難沈言莫不然後果自負」
徐簾的聲音雖然很平靜但歐陽嵐卻沒由來的一陣心驚肉跳
沈言的條件都還沒說對方就直接就將兩者間的恩怨下了定論也就表明是告訴歐陽嵐這條件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什麼條件」歐陽嵐的心頭無奈之際只盼沈言的條件不要太離譜便是
「當初你遣人前去我沈家……」沈言剛開口歐陽嵐的神色便是一驚
「那都是我的孽子擅做主張此事我也是到最後才知情」歐陽嵐當下便接過了話茬將歐陽立派人去沈家的事情解釋了一番
「到底是誰的主張我沒興趣知道」沈言搖了搖頭「但你卻要將姐姐的消息告訴我才是敞若她真的被賣到了羯羅那這和解之言自然也算不得數」
沈言雖然念及沈如煙便殺機凜然但還是按捺住自己不能衝動
他動手也便罷了但若是牽連到了徐簾以及青蘿、寒碑頌等人卻是罪該萬死了
「你姐姐」歐陽嵐兩眼一瞪卻是失聲道
「沈如煙」沈言死死的盯著他做出一副只待從對方口中冒出任何沈如煙不測的言語便要以命相搏的姿態
「……或許」
徐簾看見歐陽嵐愣神的模樣卻是嘴角一揚而後出聲道
歐陽嵐本來正要說些什麼可聽到所謂的「徐先生」話當下也就先將注意力轉了過去
「我知曉你們兩的恩怨到底糾結於何處了」
沈言本來還一副一眼不對便要刀兵相對的模樣聽到徐簾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是直接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臉見鬼的模樣
(你又知道了)當然這番話他也只是在心底暗自嘀咕一番罷了
「你之所以針對沈言無非便是顏面受損但現在卻也覺得如此針鋒相對實乃沒有必要的事情因而才會願意將這些恩怨一筆勾銷」
「可沈言與你不同……至於他對你的誤會想來也便是處於那個名為沈如煙的女子身上了」
歐陽嵐面色一怔暗自心驚不已對方三言兩語之間便將他顏面受損一事和此時不願意與沈言為敵的心理分析了個一清二楚自然讓他驚訝不已
「誤會」沈言眉頭一皺忍不住的出聲道
徐簾點了點頭
「……只怕歐陽嵐連你那姐姐沈如煙長什麼模樣都沒有見過」
「徐先生此言正是」歐陽嵐一聽此話急急忙忙的點頭應道
「怎麼可能若不是他們……我怎麼並沒有在沈家現姐姐的蹤跡」沈言卻是搖了搖頭一副難以接受的模樣
「愚昧愚不可及」徐簾冷笑一聲「若你姐姐真在歐陽嵐手中以你的性子他若是直接威脅你你會不會束手就擒」
沈言本來正要出生反駁但聽到後一句話卻又頃刻間默然了
以自己的性子麼……沈言心底略微一愣敞若歐陽嵐真的用沈如煙來威脅他束手就擒以命換命他真的能做到如同對柳霓裳般無顧生死麼
「徐先生說的沒錯你姐姐的的確確並不在我手中……而且我那逆子派去沈家的人也並不多我並沒有聽見有任何一個沈家之人被抓……」
歐陽嵐被徐簾那帶有深意的一眼看的心驚肉跳當下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道
「那我姐姐呢」沈言愣住了然後瞳孔驀然變得通紅:「那你告訴我我姐姐呢」
第二句話他是直接吼出聲來的倒是讓徐簾側目過去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徐先生你看……」歐陽嵐無奈的搖了搖頭面對沈言這種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為好
但徐簾給他的感覺太過深不可測了因而他也不敢隨意違背自己的話認為這和解只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說不得今日之事一個處理不好他歐陽嵐上雲城城主的位子也就做到頭了
「你姐姐現在的情況無非有兩種可能性罷了」徐簾見沈言不知所措的模樣略一沉吟便如此說道
沈言的神色猛的一滯旋即怔怔的望著他
他原本以為沈如煙的消息可以在歐陽嵐那裡得到可現在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斷了……他迷惘了因而才會如此癲狂
徐簾此刻的聲音卻一下子讓他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第一種可能性……她在沈家身隕後被葬所以你才沒有尋到她的蹤跡」徐簾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感情彷彿在敘述一件事實
「徐簾你他~媽再說些什麼」沈言的神色一下變得森然起來然後直接衝著徐簾怒吼道若非時間與地點都不對只怕他早就一拳砸過去了
「當然你姐姐身隕在沈家的幾率很小大概只有三十分之一」
徐簾卻是如同沒有看到沈言那怒氣沖沖的模樣一般若無其事的繼續道
「徐先生那第二種可能性呢」見場面變得有些奇怪歐陽嵐只好出言問道畢竟他可不想因為沈言亂瘋而讓這個越來越看不透的徐簾「先生」遷怒於他
「第二種可能你姐姐在城主府的人來到沈家之後便先知先覺逃離了沈家而她在離開沈家之後最有可能做的事情便是去萬劍宗找你」
沈言本來還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不想聽徐簾這傢伙滿嘴胡言但當對方開口之後他的注意力卻是沒由來的全部集中了過去
「她去萬劍宗找你的可能性足有九成以上」
「你的意思是姐姐可能去萬劍宗找我」沈言直接便呆滯在了原地被徐簾這麼一點他也覺得以沈如煙的性子這是極其有可能的
念及此處沈言忍不住輕輕摸了摸懷中那印著如煙二字的絲絹而後鼻子一酸
「可是姐姐她沒有絲毫修為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一個從紫雲城到萬劍宗便是千難萬險都不為過只怕……只怕……」
沈言的聲音都帶上了一抹哭腔但卻沒有絲毫辦法
畢竟沈如煙走了多久從哪條路趕往萬劍宗的……這些東西他都不知曉就算想要去尋找也是無從找起
「只怕什麼她在來的途中便遭遇不測一命嗚呼了」徐簾冷笑一聲
「收拾起你那愚昧的姿態吧你姐姐既然能從沈家逃離出來顯然不會如你這般愚昧只要稍微有些頭腦即便這路上再艱難卻也不是必死無疑的」
「相反一個凡人比之修者可是要安全的緊」
沈言卻是搖了搖頭一臉的黯然
「你姐姐的容貌較之常人要好上許多」徐簾見他模樣略一沉吟便直接道
「算是吧」
「只怕你是擔心以那沈如煙的容貌會讓這本就難走的一段路程變得更為艱難」徐簾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搖頭不已
「她只要不是太笨便會知曉將自己的容貌遮掩一二她若是再聰明一點便只會借路小村小鎮末流城池將遇到危險的幾率降到最低」
「只要做到了這些那沈如煙莫名其妙遭遇不測的可能性只有三成左右罷了」
徐簾解釋完卻見沈言用一種非人的目光看著他
「那我姐姐能找到我麼」
「……能吧」徐簾一愣旋即點了點頭
「既然能那你為什麼要轉過頭去呢」
(那沈如煙即便真從沈家逃了出來找到你的可能性也還是連一成都不到太多的變數太多的不可測太多的未知……不會遭遇不測並不代表她輕而易舉便能與你相見啊)
徐簾心頭暗自歎了一聲卻並沒有將這番話說出來破壞沈言那好轉了許多的心情
「徐先生你看我二人之間的恩怨……」等到兩人交談完畢在一旁越聽越震驚的歐陽嵐此刻更是一臉謹慎的詢問徐簾道
「哦對了還有這件事……沈言既然你姐姐並非在歐陽城主手中那你們兩人之間的恩怨便就此作罷如何」
「既然歐陽城主都決意放下恩怨我自然也不會有二話」沈言雖然並不想根歐陽嵐這傢伙和解可現在的局面似乎並不能讓他肆意妄來
加上得知沈如煙很可能會去萬劍宗找他沈言就更沒有心思和歐陽嵐糾纏不休了
因而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便在他這句話落下之後倏然消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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