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敵祭出蚩牙魔刀,威勢一時無匹。那魔刀飲了修真者的血食之後,更加狂暴,刀頭之上迸射出了更多的血色黏絲,就好像一隻披頭散髮的地獄惡鬼。那血色黏絲在四周空中遊走,時不時竟然發出一兩聲怪叫,詭異萬分,血絲所向,擇人而食。
「蕭寅,你自視身上頂級法器眾多,而且竟然隱瞞了自己修真的事情,今日我看你拿什麼來抵抗我蚩牙魔刀的魔威。」
陳克敵雖然狀似癲狂,但一點靈識未滅,死死的盯住蕭寅,意欲殺之而後快。要知道,這蚩牙魔刀不是凡品,以他的身體靈力條件,是不能隨意動用的。祖父陳無敵給他這件魔器,是用來做他最後的保命手段,不到生死關頭,他也不會使用。陳克敵每動用一次蚩牙魔刀,所消耗的本元之力是非常巨大的,甚至於,冥冥之中會減少他的壽元,影響他的道基。
是以,每次魔刀現世,那都是要飽飲敵血的,否則刀靈反噬,就是結丹期的修士也要修為大損,仙途無望,何況是他一個小小的煉氣期修真者。陳克敵祭出了蚩牙魔刀,那今天就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要麼殺了蕭寅自己耗損一些內元之力,回去調養幾年;要麼被蕭寅所制,魔刀噬主,自己身死道消。
陳克敵心念一動,蚩牙魔刀血絲破天,直射蕭寅命門。一條條血色黏絲就像出山惡蟒,攜帶無匹魔威,直奔蕭寅身前紫木盾牌而來。
蕭寅心中清楚,這蚩牙刀雖然只是相當於下位通靈法寶的魔器,但是其嗜血的特性卻是超強,自己的紫木盾牌防禦能力雖然超絕,可絕對支撐不了多久。
「這陳克敵只是區區煉氣十二層的修為,御使這蚩牙魔刀應該不能長久,我只要守住週身,便可以逸待勞,後發先制了。」
蕭寅雖然很少與人對敵,但是他心思活絡,腦袋靈光,很快就分析出了重點所在,雖然依舊指揮著破芒劍對抗血色黏絲,但是心神重點卻放在了紫木盾牌之上。蚩牙刀所發黏絲多有數十條,雖然被破芒劍抵住了一部分,但是仍然有二十多條黏絲在不住的擊打消耗著紫木盾牌的靈力。
但蕭寅的紫木盾牌品階不凡,外加此時他全力施為,沛然靈力瘋狂注入,一時半會,那血色黏絲還攻不破紫木盾牌的防禦。血絲黏絲雖然數量眾多,但是紫木盾牌一母七子,在蕭寅的操控下,往來翻飛,守的風雨不透。
「你!」
見蚩牙刀威一時之間奈何不了蕭寅,陳克敵心中惱怒,一口鮮血噴出,全灑在了那蚩牙魔刀上。那魔刀得了主人精血,就好像打了雞血一樣,竟「嗚嗚嗚」的歡鳴了起來,更多更粗的血色黏絲從刀頭之上噴出,直射蕭寅,速度也明顯加快了。
蕭寅見陳克敵再催魔刀之威,心中一凜,知道難以對付,但見他右手捏決,破芒劍化作一道流光向血色黏絲斬去。同一時間,他祭出了「定神輪」,那定神輪形體不大,只有海碗大小,但是通體散發一股神光,隱隱罩住蕭寅全身。這定神輪輪身之上刻有許多上古修仙銘文,都有安魂息魄的功效。此時被蕭寅祭出,穩穩懸於頭頂,緩緩運轉守護住自己心神,而且發出一股靡靡天音,直衝陳克敵腦海。
陳克敵本在全力催動蚩牙魔刀,沒曾想蕭寅突然催動破芒劍,竟然牽制住了大部分的魔刀威勢。而且隨後祭出定神輪,受輪音影響,自己神識竟然一痛,腦海之中疼痛欲裂,眼前一模糊,差點暈死過去。其實適才就在蕭寅所發定神輪輪音進入陳克敵腦海,重創了他的神識的時候,一股莫名魔音也衝入陳克敵腦海,大大緩解了他神識的損傷,不然剛才蕭寅這記狠招肯定會把他打成重傷。
「嗯?」
見自己定神輪的神識突擊竟然對陳克敵作用不大,蕭寅也是滿腹疑問,按適才他出手的時機把握的十分準確。在陳克敵損耗自身精血,催動蚩牙刀的檔口,給他一記神識攻擊,不把他滅殺他的神識,讓他變成白癡,至少也能重創他的神識,將他擊暈。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過來了,因為此時那蚩牙魔刀所發出的詭異聲音也傳到了他的腦海之中。幸好有定神輪守護,這一點點衝擊倒是傷不了他的神識。
在修真界,修真者除了修煉功法靈力,凝聚全身精元化出金丹成就結丹、再破丹化嬰成就元嬰之外。還有兩道法門也要修煉,一者乃是自身道體,不管是天地之間的靈力、築基之後的修真者自身的元火之力、結丹之後的丹元之力、化嬰之後的嬰元之力都有洗滌改善道體的功能。是以,除了一些修煉練體功法的修真者之外,一般的修真者是不會刻意修煉道體的,最多是吃點改善道體的靈藥靈果。因為隨著自己的修為增加,自身道體會在本身元力的作用下得到改善。
而另一者就是腦海神識了,神識居於腦海祖竅之中,是一個人的精神與意識的融合體,它蘊含了一名修真者的所有智慧、知識、毅力,神識的強大與否,是一名修真者能否參悟天機、修煉大道的重點所在。一名修真者如果神識受損,那他不僅修煉功法難以寸進,而且修為也會大打折扣。
是以,一般修真者都是內養神識、外善道體、中修靈元。而三者之中,又以神識最為深奧莫測。一名天才修士,可能是天生神識強大,聰慧異常;也可能是後天養就超強神識,博聞強記,心思敏捷。而具有攻擊神識特性的功法以及法器、法寶,在修真界十分罕見,蕭寅也沒有想到,那蚩牙魔刀所發出的魔音竟然也有守護神識的功效。只是,那魔音應該是守護能力較強,攻擊能力有限,不然適才一下,自己怕是也要吃一個暗虧。
「你這畜生,身上竟然還有神識性攻擊法器,看來我還真是低估你了。只可惜,天意在我不在你,你沒想到我這魔刀也具有守護神識的特性吧。看來你身上的這幾件法器都不錯,殺了你之後,倒是可以彌補我今天的損失。」明白過來之後的陳克敵,倒是暗叫僥倖,猜想蕭寅手段已盡,不由興奮出聲。
只是見蕭寅身前盾牌守護能力超強,自己攻了許久,也沒有攻破,惱怒之下,一狠心,伸出左手,連斷中食兩指,心念一動,兩條血色黏絲便將那斷了的雙指給囫圇吐了。緊接著一股戾嘯從蚩牙魔刀身上發出,魔氣深深,刺人心神。
那魔刀在吞了陳克敵的雙指之後,竟然掙脫了他的手掌,往空中飛去,盤旋一圈之後,刀尖對準了巨石上的蕭寅。那魔刀就好像長了眼睛一般,在空中注視著被兩層光華守護的蕭寅,森森魔氣,煞是駭人。
盞茶功夫之後,翁然一聲,那魔刀刀首揚起,竟然發出一道巨大刀刃勁氣,那刀刃通體暗紅之色,就好像是魔刀本體突然暴漲了百十倍,狠狠的朝蕭寅劈了下來。
蕭寅也沒料到,本以為這魔刀再次發威,也只是再噴點血色黏絲出來而已,沒想到,竟然是幻化出了刀氣,直接劈在了自己身前的紫木盾牌之上。
「嗆」的一聲,紫木盾牌雖然扛住了第一擊,但是餘力還是將蕭寅震得渾身酸痛,一口鮮血差點噴出,而那用萬年紫木煉製的盾牌本體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刀痕,刀痕呈現墨黑之色,狹長深厚,十分猙獰可怖。照這樣下去,三刀之後,這紫木盾牌肯定是用不了了。即便是挨了一刀,回去蕭寅也要花費大心思在煉製一番。
眼見魔刀發威,蕭寅的守護終於有被攻破的跡象,陳克敵心頭一喜,大聲叫道:「頂不住了吧,你這廢物,以為憑借幾件法器就能跟我抗衡,我是天之驕子,受到門派重點培養,馬上就能築基成功成就修士稱為。你是何人,小小一名煉器雜役,被人當作工具驅使,即便偷偷修煉到了煉器五層,還不是想狗一樣低賤,今日我這魔刀便要飲了你的鮮血。」著,再次一大口精血噴出,射到了懸在空中的魔刀身上。那魔刀也再次翁然作響,好像在醞釀絕世一擊。
其實從開始打鬥到現在,陳克敵連蕭寅身上的一根毫毛都沒碰到。而他這邊五個跟班已經領盒飯去了,自己也是精血狂噴,手指也斷了兩根,還損傷了許多本元之力,回去不知道要療養多久才能補得回來,現在眼見要破了蕭寅防禦,哪裡有不興奮的。
「哼,陳克敵,你真以為我黔驢技窮,手段用盡了,今日你也惹動了我的殺機,黃泉路上,卻是要再添新鬼了。」
知道魔刀厲害之後,蕭寅也不再保留,使出最後手段,拼著損耗大量靈力,一縷南明離火從他指尖溢出,成漩渦之狀,向身前的血色黏絲燒去。南明離火是太陽之神火,對付這魔器果然是立竿見影。
就在南明離火一碰到那血絲的時候,一股淒慘的尖叫從那蚩牙魔刀刀身之上發出。緊接著,一股腐屍被燒焦的異味發散出來,那魔刀之上也冒起來一股股的黑煙,原本在空中舞動不已的所有血色黏絲一瞬間都被收了回去。就好像人被燒傷了手指,條件反射般的收回手指一般。
這魔刀本就是至邪之物,南明離火乃是太陽真火,正好是屬性相剋,天生的對頭。這南明離火乃是混沌孕生,屬於神物,這蚩牙刀卻是相形見絀了。
眼見靈火奏效,蕭寅心頭一鬆,要是這南明離火都治不了這蚩牙魔刀,那他這次就真要栽了。再催真元,一大團南明離火從蕭寅手上射出,在空中幻化成一條火龍,也不用蕭寅只會,那火龍自己就咆哮著直衝魔刀而去了。(今晚飯局,三更有點晚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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