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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48、一一滿月眾人疼愛 文 / 紅樓多嬌

    孩子的大名由乾覓來取,小名的任命權卻交給了岫煙。這是乾覓夫妻倆一致的想法,甚至根本未曾與乾老太爺商議。事實上,乾家祖上的規矩歷來如此,若是得子,必定由族中長輩來命名,若只是個丫頭,不過就按照族譜上的排序,任其父母隨便叫了而已。

    到這一輩,黛玉的女兒中間應該都帶個水字,可乾覓卻想到了賈寶玉那句「女兒是水做的」話,不覺就把眉頭皺的緊緊的,想來想去,勉強只在花箋上寫下了「湘」、「涵」、「瀟」等略雅致些的字叫黛玉選擇。

    想乾覓還是一甲探花,黛玉的才學更是不讓鬚眉,然為寶貝女兒起名,可把這二人累的不行。倒是岫煙想的小名出奇的快,只叫疊字一一極好。

    並不是小鳥依人的「依依」,而是獨一無二的「一一」。岫煙知道,黛玉的這個長女來之不易,她真心希望這孩子享受得天獨厚的鍾愛,即便將來有了弟妹,這孩子也能明白她的出生帶給眾人多少歡樂。

    黛玉十分喜歡這個小名兒,每每看著小丫頭睜著大眼睛認識世界的時候,黛玉就會輕輕喚上一句「一一」。小傢伙十分給面子,多數時候都會甜甜沖母親一笑,把肉嘟嘟的小手指頭往嘴裡塞,然後淌出一串兒晶瑩剔透的小水滴。

    一一滿月,賈母帶著惜春和尤氏並史湘雲等來赴宴,老太太抱著一一不願意撒手。在賈母看來,這孩子像女兒賈敏的地方甚至多過黛玉。老太太最愛膝下兒孫縈繞,不然當初也不會把元、迎、探、惜四個孫女養在身邊。此時竟萌生了把小一一帶回榮國府親自教養的念頭。

    嚇得黛玉連忙找了岫煙商量對策。

    岫煙笑道:「你怕什麼,便是你答應了,難道乾覓肯?依著我看,妹夫是把一一當眼珠子似的對待呢。想叫女兒離他一時半會兒都能要命。」

    黛玉不由嗔道:「姐姐說的一點不差。只要他下衙門回家,必定抱著一一不肯撒手,月嫂幾乎形同擺設。」

    「所以說呀,老太太若真開口提這件事,你只說這事兒要問乾覓。咱們的探花郎也不是擺設,讀了那些典籍,難道還找不出幾句話駁斥了老太太?」

    黛玉被姐姐這樣一說,倒也漸漸安心。

    晚飯時賈母果然重提此事,黛玉按照岫煙的意思回與了賈母網游之鋒芒畢露。老太太先是臉色微微下沉,抱著一一靜默了半晌。才淡淡的轉移了話題沒有再提。

    黛玉隔著桌案看了岫煙一眼,岫煙輕輕頷首,二人迅速交流了心意。史湘雲遠遠見了。才想要說些什麼,惜春忽然夾了一筷子牛肉在其碗中。

    「你少找麻煩事,林姐姐顯然不願意把女兒送我們家去養,你何苦說些掃興的話,將來也惹她嫌棄?」惜春嘴角微動。悄悄在史湘雲身邊開口。

    湘雲撅著粉唇:「我哪裡就惹人嫌了,分明是我見一一生的可愛,想著多親近親近。在乾家,我一年能看幾回?倒是交給老太太照顧,我這個當姨媽的還會欺負了一一?」話語間毫不顧忌別人感受,惜春無奈的搖頭。史湘雲小時候還好,長的圓潤可愛,不然老太太也不會那樣喜歡她。親自把湘雲接進榮國府教養,連迎春、探春等都要往後靠。然而這幾年,惜春是越來越摸不清楚史湘雲在想什麼。

    滿月酒辦的很是風光,乾覓的姑姑是個能人,請來不少有頭有臉的女賓。盧氏進京這二三年也沒少結交朋友,帖子一送去。大家欣然前往。賈母送了增外孫女一個沉甸甸的金項圈兒,做工考究不提,那上面銜著的玉卻極為難得,一瞧就是塊有年頭的老東西,放在今天,便拿幾千兩銀子也沒處買去。

    反觀濟寧那邊知道黛玉只生了個女兒,並不十分滿意。老太爺只打發人送來二百兩銀子做滿月酒席開銷,繼夫人則是一支顏色發烏的金鐲子,連花紋都磨平許多,一看便知是用舊的。餘下各房也均有表禮一份,卻沒打發什麼要緊的人物來賀。

    乾覓知道消息後悶在書房裡半個時辰,黛玉便抱著小一一去看他。乾覓滿心的沮喪和失落,在見到小一一的胖臉蛋時全然消失。只是更堅信了義母盧氏的話,什麼也沒照顧好自己的小家來的重要,只有他和黛玉的日子過的紅火,乾家二房的門戶才能支撐起來,濟寧那邊才不會小覷他們。

    且說宋晨看了一一之後越發對自家娘子的肚子好奇起來。他既想要個大胖兒子,將來好繼承自己的衣缽。又想得個白白嫩嫩的女兒好比一一,乾覓那廝每次在自己面前炫耀的時候,宋晨不知有多羨慕眼饞。

    岫煙被他的想法弄的哭笑不得,不過私心講,還是先生個兒子能穩妥些。

    時間一晃便入了秋,邢忠很是辦了幾件轟動京城的大案子,人人現在都知,刑部有個專門洗刷冤案冤情的青天老爺。若說程子墨過去是看在五皇子的面兒上抬舉邢忠,那現如今就是不得不倚重邢忠的才能。

    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偶然幸運,但這連續幾期的大案都是人家破解的,誰還會說閒言碎語?事情甚至驚動了孝宗。

    孝宗一開始打壓邢家,就是不希望正德太過近親養父母而疏離了自己。現在見邢家不但結了身份貴重的姻親,而且這個邢忠也是真有才華之人。

    孝宗自認為是愛才之輩,便將過去的偏見拋去了許多,頻頻召見邢忠進宮說話。多年來的官場磨練,讓邢忠多了份精明,卻不失骨子裡的誠實。每日與孝宗打交道的那些官員,無一不是猜度著皇帝的心思,然後方敢說話。邢忠說話直率,且能把那些奇案說的繪聲繪色,活脫脫一個說書先生。

    孝宗聽的入迷,甚至忘記了召見邢忠的初衷。

    邢忠倍加受重用,鳳尾胡同就越發熱鬧,有一度盧氏不得不跑到女兒家去避交際。邢家風光無限,眾人自然想到了進行的如火如荼的多儲之爭。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五皇子李泓就是下一任儲君人選。找不到和五皇子攀附關係的人只好把心思用在結交邢家上面,偏偏邢忠時時進宮不得見,盧氏更是躲到了姑爺家。

    出嫁的女兒能不能在婆家受重視,很大的原因來自娘家的地位。宋夫人三個兒媳,甚至包括親侄女,也不及岫煙來的讓她舒心。小高氏略微眼紅,可有一個強勢的丈夫,也由不得她多言。唯獨姜氏一看到三房的日子過的好,她就不由自主的冒酸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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