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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園的洗硯池邊有個石台,青老先生在玩泥巴,長鬚分成兩縷,編成整齊的辮子,跟頭一起紮在腦後,寬鬆的衣袖捋到了手肘,戴著眼鏡,神色非常認真。
「爺爺,你真要留下她啊。」奉父命照顧兼陪伴爺爺的青偲少年用白灰粉加顏色水調和成彩泥,嘴角一個勁的撇。
「嗯。」青老先生專注的將泥團捏出想要大概輪廓。
「爸媽說過,不讓你隨便收留來歷不明的東西,包括人。」青偲少年一不小心紅顏料倒多了,彩泥太稀,連忙加泥灰。
「她是入室弟子,昨天上網驗證了,沒有來歷不明,別跟你爸媽亂說。」青老先生用軟刀修飾泥團,輪廓漸漸成形,是一隻趴伏的狼。
「爺爺,別說你沒看出來,她身邊那隻狼不是寵物,是三級文明才有的仿生機器狼,不是最頂級的人家,根本弄不到手。」青偲少年將量有些大的紅泥移到一邊,調黃泥,「昨晚知源畫廊的老闆給我信,讓我照顧她,三千年的古畫說送就送。上次小叔叔還說,知源畫廊背後在賣暗黑作品,而且成規模,但是帝國安全部都找不到證據……總之她身份很麻煩,紅葉不是她的本名,我們還是好好送走她吧。」
「我的弟子是她,又不是她家族。」青老先生手下的泥狼漸漸有模有樣,鼻子眼睛耳朵爪子尾巴齊具。
「但是會很麻煩啊。」青偲少年撇嘴。
墨園的大門聲打開,桑桑拎著一個小籃子。大白狼叼著一個大籃子,一前一後走進來,目光需搜尋,直接看向洗硯池邊玩泥巴的兩人。
「我回來了。老師,青偲。」
「啊……哈,你買的菜?附近有市場?」青偲少年抬頭望了望天。出門時留言時間是六點半,現在不到八點,他記得去市要進城。
「嗯,晨練時逛了逛,順便買回來的。丹青學院後街有小市場,都是附近人自產的新鮮原生蔬菜。」桑桑將籃子遞給來接的人形機器保姆,「昨天聽黃老他們說。老師每天吃營養餐,雖然有營養,但是味道容易膩,有條件的話,還是原生態食物更好。」
青偲呆了。
青老先生樂了。
「小紅葉過來。老石說玩泥巴有利於找靈感,你也來試試。青偲!看你都幹了什麼?別在我跟前浪費顏料,去去去,給我喂兔子去。」
「兔子一早被黃爺爺拿走了,說要觀察偉大的自然生育過程,尋找母愛什麼的……」青偲移了移屁股,把位置讓給桑桑,順便給她一團紅泥。
桑桑沒有坐下,「老師。去洗洗手,該吃早飯了,你也是。」
青偲目送桑桑進入竹樓,撇嘴:「爺爺,你看吧,這才第一天。她就反客為主命令起你來了。肯定是個貴族,不懂得客隨主便。」
「我記得你學過思想品德課,尊老愛幼忘了?小紅葉年齡比你小一輪。」青老先生托著未完成的泥塑放進隔離罩內,起身拍了拍手:「別小心眼,爺爺不會因為有了她就把你送回去。」
「誰擔心這個。」青偲將一大早的成果幾團彩泥和在一起。
「嗯?」青老先生瞥了他一眼,目光清亮,彷彿看透了他的心思。
青偲撇過頭,耳朵熱,小聲嘀咕:「爺爺你太看得起她了,十三歲的神筆獎得主算什麼,爺爺你十二歲就拿到了,而且比她的含金量高得多,說不定她是靠家裡疏通組委會加分才拿到的……」
「青偲,嫉妒會讓理智失控,這不好。她的心畫境界比你高,這是實情。一個有天賦的勤奮孩子,為什麼不能比你優秀?你不能寄望世上沒有比你優秀的人,只能讓自己成為最優秀的那個。」
青老先生的聲音響起,青偲臉上一白。
「爺爺你說過我獨一二。」
青老先生笑:「是啊,任何人都獨一二,包括你。」
「開飯了。」桑桑站在門口喊,「我做了青菜粉絲,還有王和記的醬牛肉。」
青老先生三步並作兩步,度輕快得不像老人,青偲少年蔫頭耷腦的磨磨蹭蹭過來。
「真好吃,跟營養餐的味道果然大不一樣。」青老先生吃完一碗,還瞟著桌上的鍋。
「不能吃多了,胃會受不住。」桑桑阻止道。
「沒事,壞了就換一個。」青老先生不為所動。
「筆墨在做蛋糕,你要留著胃等下吃甜點。」桑桑將鍋子端走,讓他眼不見為淨。
「筆墨有這個程序?」青老先生疑惑。
「沒有,筆墨是三代智能保姆,主要是收拾房間,以及護理花草等,廚藝只能做營養餐。」青偲插嘴,綠色食品果然比合成的好吃,但是價格也很貴。
「我用自己的卡給她升級了。」桑桑很理所當然的說。
機器保姆升級很麻煩好不好,所需的錢都夠新買一個四代產品了,好浪費。
「我就說是貴族,萬惡……」青偲少年被爺爺的視線一掃,銷聲匿跡。
蛋糕很好吃,青老先生很滿意,然後他把家用的卡交給了桑桑。作為一個治癒大師,他雖然買這買那用的錢多了些,但還不至於靠徒弟來養活。綠色食品很貴,但下幅畫拍賣的錢只捐出去一半,也夠奢侈的吃一年半載了。
桑桑在青偲威脅的目光中接過了卡,不過她的錢比卡上多好幾個零,青老先生生活簡樸,她沒打算動用對方的養老金。
青老先生的入室弟子是個小女娃,這件事情在丹青谷很是熱鬧了一番,入室弟子傳承的不止是畫技還有理念。
手繪這東西。真的很講究天賦,有人學十年就能過別人百年。哪怕見多了天才,桑桑那一筆水墨丹青露出來,心畫的境界竟然已經觸摸到畫由心生的門檻。再看看桑桑的年齡,同住丹青谷的其他幾位大師仍然有些眼紅。
青老先生很是得意了一番。
青偲現除了他,丹青谷裡其他幾位大師學生或兒孫輩都被比下去了。就算沒被比下去,也因為年齡而勝之不武,頓時覺得心理平衡不少。
而桑桑,成功的讓青老先生在朋友跟前很有面子,也得到了見面禮,但她現生活脫離了預定的軌道。
提早十一年,青老先生似乎比記憶中的要活潑很多。很少整天呆在畫室,栽花種草玩小動物,連呆在墨園的時間都很少。
好吧,也許這才是青老先生的本性,否則也不會一把老骨頭了還跑去藍星寫生。記憶中的那個老人。是因為年老體衰,不得不常年呆在家中,聊了便只能畫畫解悶。
「小紅葉,別窩在畫室裡,會磨滅你的靈性。來,泥塑可以找到靈感。」
「來吧,你會現玩泥巴是一件很高雅的事。」
青老先生認真的玩泥巴,青偲撇著嘴角幸災樂禍的笑。
桑桑戳了戳泥團,捏成一個小金。
「小紅葉。你怎麼又窩在畫室,畫技差不多,天天練一練不讓手變生就好,畫師不是關在房裡臨摹別人作品就可以當。來,上山寫生,有助於找靈感。」
「來吧。你會現寫生其實還有個名字叫野遊。」
五六個老人,帶著弟子兼護衛救援機器人等,鬧哄哄十來個人上山,一路上說著陳芝麻爛谷子的舊矛盾,偶爾呼朋喚友采蘑菇摘野果,遇到低空飛過的懸浮遊客車,揮舞著手熱情打招呼,然後在雲山霧罩的半山腰唱五音不全的山歌,嚇唬小動物,嘻嘻哈哈,比年輕人更活躍。
到了山頂,機器人鋪好毯子,一群人坐下鬥棋的鬥棋,野餐的野餐,招猴逗鳥的都有,真正架著畫架寫生的人只有那幾個沒出師的學徒。
桑桑的畫架就在青偲旁邊,其實青偲很不想兩人並排放著,但青老先生這麼要求,他也沒辦法。
「老師他們不畫?」
桑桑看向一旁,招猴逗鳥的就是青老先生,他還讓猴子去下棋的人那搗亂。
「在畫,不過是在心裡畫。」附近石老的學生湊過來,年齡比桑桑大,比青偲小,是個女孩,據說很有天賦,半隻腳踏進了心畫入門的門檻,只是揮不穩定。在桑桑來前,她是年青輩中唯一能跟青偲比上一比的人。「等我們到了老師他們那個境界,也可以用心寫生,而不是用筆來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許紅葉妹妹會是第一個踏入那個境界的人。」
這話聽著像是誇人,其實是拉仇恨吧!
桑桑看到,青偲的臉更臭了,而旁的幾人,看向桑桑目光也戰意逼人。
明明丹青是優雅的藝術,怎麼大家的勝負心就那麼重?
不過,這個挑戰她接著了。
桑桑笑得很甜美,雙眸清澈陰霾,純真邪:「謝謝絮姐姐的支持,我會加能,爭取早日成為老師那樣大師。」
青偲看到柳絮笑容都僵硬了,嘴角抽搐。好吧,如果說爺爺多了個入室弟子,力壓丹青谷曾經的少年天才,成為新一代天才之,那麼受到打擊最大的除了他還有柳絮。他們都是家學淵源,從小天賦過人,得到丹青學院特招,並成為學院第一,才有幸跟隨國寶級大師學習。
「你也叫紅葉,祝你將來過紅葉大師。」柳絮扯著嘴角笑,回到自己的位置,磨墨。
「只怕人同名不同命。紅葉大師是雲中的仙,我們連治癒陣圖都還沒開始摸索,這差距也太大了。更何況老師說過,論畫技,紅葉大師並不算頂級,只是有治癒異能加成,才有級治癒畫存在。而治癒異能可遇不可求,基本上沒人有可能過紅葉大師。」黃老的學生低聲說。
「人總要有夢想,未來誰知道呢。努力過總比一開始就放棄要好。」青偲辯駁,怎麼說小紅葉也是爺爺的弟子,總不能被外人欺負。
桑桑已經磨好了墨,在紙上試筆,山頂霧氣重,畫的乾濕度難以把握。有心想打開隔絕能量罩,排去空氣中過多的水分,可惜青老先生不同意,說掌握不同環境下水墨的比例也是很重要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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