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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八九張 墨園 文 / 星際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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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桑,我們已經離開希米亞帝國,預計月底可以到達銀河系。[guanm]」

    小金報平安,通知桑桑他們回歸的時間。

    「好,那時我應該在雲霞星,雲霞星雲海森林公園南門附近的丹青谷墨園,你們來這裡找我。」

    桑桑鬆了口氣,她雖然沒去過三級文明,但也知道文明等級的差距,不管是科技還是人類能力強大都不是銀河文明能相比較的。天帝雖強,在銀河系也不能橫行忌,更別說到希米亞帝國了。

    能平安歸來就好。

    飛船即將進行星際跳躍,跳躍時網絡將中斷,桑桑跟小金沒有多說。

    小金說:「回銀河系後,我去找你。」

    桑桑點頭:「我等你。」

    雲霞星,從外太空看,是一個淡紫色的星球,以多變的雲霧霞光聞名。星球水6面積對半分,海少江河湖多,森林遼闊,風景優美,空氣質量好,是一個休閒散心旅遊的好地方,不少帝國退休的老幹部都願意在這裡養老。

    幾百年前開雲霞星時,大夏國一位老人投資圈出了雲海森林公園,開成仿古藍星模式的復古生態園,如今不少大夏國老人都在此養老,更是丹青流派的大本營。

    飛船抵達雲霞星時,才下午三點多,明明太陽不過半西斜,天際已雲霞明滅,五色俱全。大自然的神奇,美得令人震撼。再好的畫工,再完美的顏料,也法畫出它的美。以往看過的那些以雲霞為名的寫生圖畫,拿到眼前一比。是生與死,是靈與呆的區別。

    「葉妹妹,這邊。我送你去墨園,離學院不遠,我們順路。」

    桑桑拒絕了羅二少安排給她的保鏢,只牽著大白狼上了飛船,梓清受許蘭瑟之托,又見桑桑年紀幼小就獨自出門,心中憐惜。一路上關懷備至,甚至到囉嗦的地步。

    「謝謝,有人來接我了。」

    桑桑已經看到了空中巨大的知源畫廊投影,以及歡迎五小姐的字樣,箭頭所指位置。是一輛甲殼蟲外形的飛車,放大版的甲蟲,很形象很藝術。

    來接的人,自然是羅二少安排好的。

    桑桑該慶幸,雲霞星這種休閒養老的小星球,除了風景不錯偶爾有人來旅遊,或者實地拍攝取景,定居的老人都有後台,地下勢力基本上沒什麼油水可撈。又沒什麼戰略意義,不入羅家的眼。否則來接桑桑的就不是畫廊員工,而是黑幫中人了。

    「五小姐,酒店房間已經訂好,先去畫廊還是先去酒店?」

    知源畫廊來的是一個中年女子,多看了眼桑桑身邊的大白狼。確認沒接錯人,向梓清道謝後,請桑桑上車。

    「去墨園。」桑桑轉了轉手中象徵知源畫廊大老闆的戒指。

    戒指挺大,戴在大拇指上都還有些松,戒面上的印章可以擰開,半開的鈴蘭怒放,裡面還有一個印。

    風韻十足的中年女子目光一閃,表情溫和之餘又多了幾分恭敬,本來打算勸的話嚥回肚子裡。知源畫廊背後的老闆是什麼身份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肯定跟黑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畫廊每年都會舉辦暗黑作品拍賣會,這麼多年下來,一直沒出過大問題,都是幕後老闆的實力。

    不能把眼前的小女孩當成普通人家的孩子看待。

    「五小姐說的可是青老先生的墨園?」

    桑桑點了點頭。

    作為畫廊的員工,瞭解業界大事以及行情很重要,莫洛亞的朝聖日盛會自然在他們的關注當中。神筆獎的得主雖然很少出現在宣傳影像當中,就算出現了也是一個模糊後的虛影,但莫洛亞畫廊的同行已經知會,本屆神筆獎得主就是畫廊幕後老闆。

    打敗丹青門後起之秀李鶴鳴,成為少兒手繪第一人,小老闆真是天才,難怪大老闆去年就把整個畫廊送給小老闆了。

    中年女子心思百轉千回,面上一點也不露,更不藉機打聽老闆的身份,生怕一不小心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回頭轉眼就被滅口。更不敢忽視小老闆,讓氣氛僵持,保持著笑臉,介紹雲霞星的好風景,說起定居雲霞星的有名大師們,以及大師們的性格愛好。

    聲音不輕不重不疾不徐,讓人很難討厭。

    桑桑自從下了飛船,看到天際熟悉而又陌生的炫麗雲霞,心律就有些不齊。

    近鄉情更怯。

    前世青老先生將她從藍星帶到這裡,她就將雲霞星當成了第二故鄉,也曾想過報完仇就回到雲霞星照顧青老先生,只是最後葬身火海……如今重頭來過,一切仇恨恩怨結束,再一次回到這裡,完成前世的願望。

    耳邊的溫和的話語聲讓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都還在。雖然早了十一年,但那些熟悉的老人已經在這裡了,青老先生也仍然喜歡撿小動物,喜歡種花養草,仍然愛去森林公國寫生……

    墨園,位於雲海森林公園之內,是一個古樸的老院子。假山流水,復古竹樓。當然,竹樓只是仿竹子外形,材質是合成金屬。

    兩米高的白牆,黛色的瓦,白牆上遠山近水仕女花鳥,滿是塗鴉壁畫。有大師得意之作,也有幼兒塗鴉。有的已有數百年,歷經風吹雨打,哪怕顏料再好,也因歲月痕跡而黯淡枯黃白。也有的墨跡正新,色澤艷麗比,彷彿牆上的美人要走出畫裡。

    墨園的門是關著的,青老先生在外還沒回來。

    桑桑知道上前敲門,智能管家詢問她身份記錄下來後,會開門讓她進去。但她沒有上前,而是讓送她來的畫廊員工回去。自己沿著畫牆慢走。

    走在這裡,如同走在歷史之中,遠山蒼翠,可見流霞飛瀑。近處是繁花滿枝。鳥雀在枝葉間跳躍,彩蝶在花間飛舞。五六小院成梅花形排布,溪水潺潺而下。原木拱橋架通兩岸。青石板的路,石縫中鑽出堅強的翠色,偶爾牆角生出幾叢野花,牆內綠煙如冠,三五樹枝探出牆來,垂掛著凌霄花籐……

    桑桑在門口的石階上坐下來,雙手托腮。目光投向石間流淌的淙淙溪水,大白狼趴在她的身邊,遠處畫廊的員工仍站在停車坪,越過花枝綠冠眺望守候。

    墨園,竹園。石園,槐園,百花園,外加不算園子的溪上亭,組成雲海森林公園南側的丹青谷,丹青流派每一代的頂級大師老年幾乎都隱居在這裡。

    桑桑托著下巴,看著對面五層的溪上亭,耳聽隔壁石園內隱隱約約的叮叮噹噹敲擊之音,一種衝動湧上心頭。拿出紙筆,架起了畫架。

    彩墨似水彩,又似丹青工筆。顏色多樣,調水是透明色,調樹脂是不透色,老少咸宜。是傳播範圍最廣的手繪,也是美院必修課。桑桑新得的一套雲光天色夢幻彩,就是彩墨顏料,最適合畫雲霧煙霞。

    夜色將近,晚霞滿天,整個天際都染成了紅色,鳥雀在山間呼喚歸巢,說話聲由遠而近,十來個人從綠樹叢中轉出來,沿著石階走進丹青谷。

    「老青,每次上山你都撿東西,狼吃兔子天經地義,你這是妨害生態平衡,毛病得改。」

    「又不讓你養。」

    「對,老黃就是囉嗦。老青,這兔子我讓小四兒幫你照顧,你讓我剪一把毛做兔毛筆。」

    「行,等它把小兔子生下來,就送回去。」

    「哎呦,老青我跟你說,有個娃娃在墨園門口等你,小石頭給我信,我才看到,都個把小時了。」

    「學校裡的娃娃吧,怎麼找這兒來了,這可不容易。」

    「我去看看。」

    「爺爺你走慢點!」

    桑桑恍惚聽到了有人在說話,但她手中的筆沒停,心仍在畫中。她畫的晚霞,使用的透明色,水與色彩交融,淋漓清新,幻想靈動,畫面明艷活潑輕快,如火般熱情。

    不夠,光熱情還不夠,歸家的溫暖也不夠,這不是雲霞星的晚霞。但顏色已經不能再層塗,繼續疊加的話,不但得不到想要的效果,畫面顏色還會變髒,失去清透明澈的輕靈感覺。

    「唉……」

    兩聲歎氣重疊。

    桑桑抬起頭,抱著長耳天使兔的老人映入眼簾,鶴童顏,長鬚蓬鬆,精神矍鑠,眼神清亮。

    「你手法運筆純熟,但顏色不盡如人意,是對顏料的掌控不夠,讓色彩出現偏差。紫羅蘭的夢幻系列色彩是不錯,但更適合初學者使用,你可以試試只用十二原色,自己調和系列色,會對色彩認知有幫助。」

    老人撫鬚,手指還沾著血漬,大概是兔子的。

    「不錯啊,小娃娃,老青這話,是對你寄予厚望。」

    「哎呦,心畫啊,入門了,小青菜,你再不上進,連小娃娃都能過你了。」

    四五個老人湧過來,看稀奇似的看看桑桑又看看畫。

    桑桑拍了拍警戒的大白狼,將筆放進洗筆器中,起身拍了拍裙子,拿出「一葉知秋」的印章雙手捧著遞給青老先生。

    「謝謝老師指點,我是紅葉,星網丹青學院的紅葉。」

    寂靜。

    半晌,一個老人抓抓下巴的短鬚,輕咳一聲:「老青,我記得紅葉是你網上收的弟子,好像快成年了。」這是竹園的黃老先生。

    青老先生手拿印章,掃了眼,目光又落到畫上,沉吟:「看畫風,是有些相似。」

    又一位老人擠過來問:「小紅葉,你今年多大?」

    這是住石園的五德大師。

    桑桑回答:「六月滿的十三歲。」

    五德大師捏捏桑桑的臉,笑:「這年齡的塑造性真大,老青,你不把人藏嚴實了,老言肯定來跟你搶人。」

    青老先生目光一閃,跳腳,拉著桑桑往內走:「進去,先進門,你們誰也不准跟老言說。青偲,幫小紅葉收拾畫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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