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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四八章 酣鬥兩戰隊 文 / 末日密語

    魔鬼城中,一周圈參差的山梁略略圍繞出一塊難得的空曠地面,大致橢圓,形似盆地。此時正有兩部人馬混作一團,渾如絞肉機一般的相互廝殺!

    交戰的其中一方衣甲鮮亮,兵器整齊劃一,個個手持一柄繡春刀用以近搏,人人背負一把鐵弩弓意欲遠射,腰間更有一個小小的匣子,看似是暗器及特殊工具所在,遠遠望去,一眼便知是大明朝廷的御用勁旅——錦衣衛。

    而另一方則由裝束極為怪異的兩部分人混合而成,一部分身披黑褐色的堅韌鎧甲,雙手各持一柄如鐮彎刀,加之身後一條細長節鏈形似尾巴,這些人湊在一起,便如老鼠集會一般;而另一部分裝束同樣特別,只見這夥人兩臂連通到背部包裹著一張巨大的裘皮,迎風而鼓,將身體輕盈帶起,忽而斜飛,忽而直落,身形靈動猶如飛天蝙蝠,再加上圓頭尖耳的皮帽戴在頭上,活脫脫便是會飛的貓人。這兩部人馬,一部主攻地面,一部則居高下擊,配合嫻熟,相得益彰,正是波斯明教的主力戰隊——日鼠旗和月貓旗。

    齊林伏在山樑上向下觀望,第一觀感便覺得這場混戰更像是一場遭遇戰,毫無陣法隊列不說,大多數人更是衣冠不整,缺刀少槍,錦衣衛和波斯明教教徒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倉促相遇,只得硬著頭皮拚命揮舞手中兵刃,看似無意取勝,只為苟活性命。甚至有些人還空著雙手。只用血身手掌對抗硬甲鐵刃,一時間,哀嚎聲和咒罵聲響徹雲霄。

    齊林心頭有些不忍,不由向身旁的旋機子道長說道:「這等慘烈之戰,毫無章法可言,看來也是這場黃魔風的傑作,猛然間將兩伙勢不兩立的人馬拋投在同一個小小空間,不拚命才怪!」

    旋機子道長並不答話,只是微微頜,雙眼緊緊盯向戰局中央。而四大幫派的其他人此時也是按兵不動。冷眼旁觀,謹守怡風師太之前的告誡。

    混戰又持續了一會,突然,一聲悠長的號角聲從戰局一端突然響起,只見戰局中的鑽地鼠和飛天貓突然如瘋一般狂揮手中彎刀,將身前的錦衣衛暫時逼退,接著這群貓鼠打扮的明教教徒便向著空地的左側如潮退去。

    正在廝殺的上千錦衣衛一時不明所以,待到耳邊同樣傳來鳴鑼退兵的信號,便紛紛向著空地右側聚集而去。兩伙人馬隨後各自處理傷員。整理隊形,空地之中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但還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已經各自列好陣勢的兩伙人馬又幾乎同時向空地中央挺進,及至進入射程,如蝗箭雨便從雙方陣中各自射出,兩方戰陣立即退後到弩弓射程之外立住陣腳,接著各有一簇頭領湧出左右陣列。

    只見錦衣衛這邊湧出七人,分列三排,當先為之人便是曾在龔嘴鎮與貓鼠戰隊遭遇過的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彼時夜色深深,容貌看不分明,此時看來。這位紀大指揮使倒也天生一副異象,長臉勝驢三分,幾乎掩住短短脖頸,鷹鼻再彎兩寸,已然碰上薄薄嘴唇,一雙隼目透著莫名的陰狠狡詐,一張闊口訴說無盡的刻薄無常。狠角色之念,一望定格!

    紀綱身後則站著一老一少兩人,老者皮膚白淨,鬍鬚全無。卻有一頭潔白銀長長飄出無翅烏紗帽中,連帶著流蘇,隨風舞動,頗有瀟灑之態,卻不免女兒之氣。老者背後斜負一柄細長古劍,身穿大紅蟒袍,看似竟是一個權高位重的老太監,比之身穿飛魚服的紀綱,官位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那位少年,約莫二十啷當年紀,既無官服也無官帽,普普通通的一身平民衣服和四方巾,卻掩不住渾身達的肌肉和勃勃英姿,平淡無奇的眼神之中更有幾分掩不住的戾氣,雖然年輕,卻是來頭不小。

    再往後的第三排是四名千戶軍官,其中一人赫然便是那位成事不足的孫悟德!齊林看到資質平平的孫悟德竟然忝列錦衣衛千戶之列,心中不由對錦衣衛的整體戰鬥力頗為不屑,雙方高下已然被齊林私下定論。

    再看波斯明教這邊,左日鼠,右月貓,涇渭分明,整齊列為兩隊,陣前則是形態相貌各異的六人圍成一個弧形,略略簇擁起前方的三人。中間一個年約四十開外的男子,身材挺拔,面容冷峻,兩眼猶如射電,隱隱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懾人氣勢。

    左右二人則一個身高接近兩米,袒胸而立,胸前一片黑毛一直向上延伸,幾乎已與絡腮鬍須連為一體;另一個則身體瘦小如陳若巧,滿打滿算不過一米五六的樣子,看上去其貌不揚。

    丐幫子弟素來遍佈天南海北,消息最是靈通不過,此時,交遊甚廣的九袋長老姚望北向眾人低聲說道:「前面一人便是波斯明教的副教主花兀多,身後兩個則是光明左右使,晴不離和陰難去,再往後的六個卻是八大護法之流了,沒想到這次竟然一下來了六個,再想到波斯明教的正教主小昭只是個毫無實權的幌子,如此看來,這次波斯明教興師動眾,必有一些極為特別的原因。」

    眾人聽完,心頭均感驚訝,悲鳴大師卻看得極為淡然,口中喃喃說道:「特別非凡,存乎一念之間,孰為重,孰為輕,了無掛礙,皆如浮雲罷了!」

    卻是一句禪語,自感悟性不高的齊林細細品味著悲鳴大師的話,不免有些分神。

    而此時空地中的兩方陣列已然走完了各自大義凜然又實則相互指責的過場,只見波斯明教六大護法陣中率先走出一名高大的光頭壯漢,**上身,胸毛護心,左耳穿著一個碗口大小的銀環,手握一隻大號狼牙棒,大踏步走向兩陣中央。

    錦衣衛這邊自然不甘示弱,孫悟德身旁的一位千戶擎著一隻判官筆當先走出,及至相距一丈之時,因為語言不通,兩人索性都不開口,互相打量一眼過後,兩人便幾乎同時展開身形。

    明教的光頭壯漢走得是剛猛路子,五六尺長的狼牙棒豎劈橫掃,硬掄硬打,瞬間便將身邊的空氣攪成一股股帶響的氣流,招招直指錦衣衛千戶腦門,偶爾斜劈胸口,再而撩襠直上,恨不得立時就要將這名千戶砸成一團爛泥。

    誰知,這名千戶身形頗為怪異,狼牙棒迎風而至之時,千戶並不退縮閃避,而是每每迎著棒頭自動送上身體,但及至剛要接觸之時,千戶身體卻如一隻滑膩異常的泥鰍,生生將身體抹了過去,只是這名千戶並不主動進攻,似乎是在有意探查光頭壯漢招數中的破綻。

    十來招一過,千戶似乎已經成竹在胸,身體遊走之勢不停,而手中判官筆卻陡然出,點擊光頭壯漢的胸口要穴。

    光頭壯漢向後跳開閃避,但雙腳剛一落地,不等手中狼牙棒第二招出,千戶已然歪歪扭扭的跟到,手中判官筆同時如影隨形而至,轉而點向肋下另一處要穴,光頭壯漢只得繼續向後跳躍。但不管如何躲避,千戶總能將身體扭成一個不可思議的造型,以便讓身形一直保持前衝,判官筆的尖頭此時看上去更像跗骨之蛆,次次不離光頭壯漢的身上要害,恍然便是失傳已久的八步趕蟾步法。

    光頭壯漢只得一味後退躲避,高下格局明眼可見。二十招一過,光頭壯漢已經退到花兀多身前,如若再向後退,不免就要撞上副教主的身體,臉上自然無光。光頭壯漢見此情形,心中大愧,不由蠻勁突,不管不顧的將手中狼牙棒胡亂掄起。

    這一下毫無章法的出手有些出乎千戶預料,剛才步步得手的招數頓時變為無用,慌亂間只得用判官筆格擋,只聽一聲極為響亮的金石相交之聲過後,千戶頓覺虎口麻,判官筆幾乎被震飛出去。光頭壯漢一招得手,自然不願善罷甘休,當下繼續掄動狼牙棒向前撲上。

    千戶自知硬碰絕非自己擅長,當即身形向後縱出,稍稍喘口氣後,步法轉而輕靈異常,圍著光頭壯漢不住遊走,手中判官筆則一即收,招招都是虛無,空惹得光頭壯漢的一陣不惜力的猛掄,遠遠望去,便如靈猿逗熊一般。

    鄧若智一直伏在山梁後面,看著陣中鬥得熱鬧之極,而自己卻只有乾瞪眼的份,心中自然有些憋氣,此時看到千戶只顧繞圈,不由說道:「這個錦衣衛千戶太也熊包,竟然總是這般挑逗,真是丟我們大明朝的臉!」

    鐵骨卻說道:「未必,千戶示弱只是假象,如果不出所料,勝負應在五招之內了。」

    話音剛落,一股鮮血已然從光頭壯漢的胸口處竄起,只見千戶的判官筆此時正從創口處急抽出,接著便是一個點擊,筆頭正中光頭壯漢喉結處,將一聲哀嚎生生阻斷在喉嚨裡,接著,光頭壯漢直挺挺的仰面躺倒,激起地面的一陣塵灰!

    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突然從錦衣衛人群中響起,而與之相對的則是花兀多極為難看的面孔。

    叫好聲隨著波斯明教陣中走出的一個卷毛狗而漸漸消退下去。

    「卷毛狗」並非真狗,而是一個身材佝僂、嘴唇凸出、眼珠凸出又滿頭黃色卷的明教護法法王,只是他這副尊容活似一隻哈巴狗,因此齊林懶得分辨,便以卷毛狗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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