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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悅在門上敲了兩下。
「常雲成?常雲成?」她喊道。
「齊月娘!你有完沒完?」
廁所門裡傳來男人的聲音。
齊悅嘿嘿笑了,鬆了口氣在門上輕輕撫摸兩下。
太好了,沒有消失….
「哦,哦,好,好,你慢慢上廁所啊。」她放柔聲音說道,樂顛顛的轉身。
沒走兩步廁所門開了,**上身,只圍著一條床單的男人黑著臉出來了。
「你這女人煩死了。」他說道。
齊悅立刻轉頭撲過來,伸手抱住他的腰。
毛茸茸的頭髮在身上拱來拱去,常雲成有些忍不住笑。
「喂,你幹什麼?」他說道,伸手捏著這女人的肩頭,「髒兮兮的…」
齊悅只是抱著他不放。
「哪裡髒,人家剛洗過的頭!」她抗議道,貼在這男人結實的胸膛上,手一點點的摩挲著身上,閉著眼也能摸到的傷疤,是真的,耳朵裡聽著有力的心跳,也是真的,鼻子嗅到男人特頭的氣息,也是真的,都是真的,連那男人伸手揪自己的頭髮,感覺也是真的…
她哎呦抗議喊了聲。
鬆開手,摀住自己的頭。
「幹嘛,揪我頭髮。」她喊道。
常雲成伸手揉她的頭。
「弄得這奇怪的顏色,給我弄回去。」他說道,一面伸手拽了拽,彈得卷卷的頭髮。
齊悅哼了聲。
「真沒眼光。」她說道,甩了甩頭髮,「多好看啊!」
常雲成笑了,伸手抬起她下巴,端詳。
齊悅突然有些忐忑了。
雖然古代的銅鏡看不太清,但。齊月娘可是個美人,至少,比自己要美,又年輕…
更何況自己病了那麼久,沒好好的保養,一定更差了…
只是洗了澡,一點妝也沒畫…
「你看什麼看?」她只覺得臉發燙,又有些說不上滋味,到最後鼻音囊囊。
「果然年紀大!還醜!」常雲成說道,捏了捏她的下巴。「這個倒沒騙阿如!」
齊悅想到以前和阿如說的話。
「我啊至少比你們大…」
她伸手又摟住常雲成的腰,貼在他懷裡。
「現在知道,晚了!」她哼聲說道。頭在男人的身上蹭來蹭去,「反正你就是我的,後悔也晚了,也跑不掉了!」
常雲成被她蹭的笑,大早上的又蹭的起火。
「看來還有精神。」他說道。伸手將她抱起。
齊悅這才笑著拍他要下來。
「我還要上班,我現在可不是坐擁千金的前定西候少夫人了,一吃一喝都得自己掙。」她笑道。
這句話提醒了常雲成,他鬆開她,忙去拿床頭的衣裳。
「上什麼班,走了。」他說道。一面催著這女人也換衣裳。
「去哪?」齊悅不解的問道。
「你不是定西侯府的前少夫人了。」常雲成回頭說道,「現在要做常雲成的夫人了。」
齊悅看著他,神情似悲似喜。
常雲成皺眉。
這女人又來了
「別發呆了。都是真的,不會再消失了,快穿好衣服,去見你父母,結婚。」常雲成說道。長臂一伸,再次揉了揉這女人的頭。
毛茸茸的亂糟糟的捲來捲去的頭髮還蠻好玩的…
齊悅躲開他的手。想到什麼,她看向窗外。
鶴度嶺一如既往的安靜。
她伸手拉住常雲成的手,抬頭看著他
他到底是什麼?
轉世?重生?復活?
那裡的也是他?現在的也是他?
看著這女人呆呆的神情忽悲忽喜,常雲成吐口氣。
他反手再次推這女人的頭。
「不許胡思亂想!現在去吃飯,然後我們就走。」他說道。
齊悅回過神,再次伸手抱住他。
這種時時刻刻怕失去的感覺…
常雲成伸手也抱緊她,親了親她的頭髮。
剛坐到飯桌上,齊悅就想到什麼站起來。
「劉大嬸今天還要換一次藥,我去一下。」她說道。
「吃過飯再去。」常雲成說道。
齊悅已經從桌上拿了一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含糊的說話。
「我給她早點弄完了咱們早點走。」她說道,「也省的惦記,你先把我屋子裡的東西收拾一下啊。」
這臭女人,竟然把他當下人使喚,常雲成抬手。
齊悅已經跑出去了。
他放下手,露出一絲笑,重重的咬了一口包子。
「真難吃什麼肉啊都是豬肉什麼時候成這味了」他皺眉嘀咕道,要一口吐出去,看到正樂滋滋從門外走進來的看門老頭。
在曹老家裡吃的雖然談不上多美味,但也沒覺得這麼難吃啊….
「小常啊,怎麼樣?包子還行吧?」張大爺高興的問道,「這是我們本地養的大黑豬呢…不是那種催熟的豬那種豬肉一點也不香,這樣的才香,我今天早上一大早特意去買來的…」
常雲成擠出一絲笑點點頭,將口裡的包子硬生生的嚥下去。
「不錯。」他說道。
張大爺很是高興。
「多吃點,多吃點,你們城裡人,多吃點我們的綠色食品。」他說道。
常雲成點點頭,慢慢的嚼著手裡的包子。
「齊大夫又去骨頭墓了?」張大爺忽的問道,「這孩子真是,怎麼那麼喜歡骨頭墓呢,是因為哪裡出土手術刀麼?」
常雲成咬著包子的動作一停。
「骨頭墓?手術刀?」他抬頭問道。
那他到底是什麼呢?
景區管理人員正在做開門前的準備,便有人噓噓兩聲。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代表著那個愛哭墓的女人來了。
「今天這麼早?不是每天晚上散步才來的嗎?」
「哎,好像好幾天沒來了。」
「什麼呀,才兩天而已。」
「兩天啊,真是,我怎麼覺得過了一輩子似的…」
他們說笑著看著從外邊走近的女人。因為董老闆以及鄉里打了招呼,這女人不需要掏門票,所以大家沒人說話,只是看著這女人慢慢的向墓道走去,但這一次那女人卻在墓道門前停下腳。
等大家忙過一段看去,竟然看到那女人還站在那裡,並沒有進去。
這次又要玩什麼新花樣?
大家愣愣的時候,見著女人猛地轉身向外走來。
哎呦真是稀罕啊…
不看了,不管是什麼,她都擁有他了。這就是天大的驚喜。
齊悅握著手說道,越想越忍不住要加快腳步,才這麼一會兒不見。她心裡就想的不行,想要拉住他的手,看著他,一刻也不想分開。
她乾脆小跑向外,才到門口就聽到有人說話聲。她下意識的看去,嚇得腳一絆差點摔倒。
常雲成站在景區入口,正皺眉。
「買票?」常雲成皺眉,「為什麼看看墓要買票?」
管理員也皺眉。
看著男人相貌堂堂氣度不凡,怎麼說話有些怪呢?
「先生,現在進哪個墓景區不買票啊?」他們說道。
又是。奇怪的規矩嗎?
「那個,維護啊看墓的,需要資金的。」一個管理員耐心的給他解釋一下。
這樣啊!守墓人是要那些錢米餬口的。
常雲成釋然。拿出錢包。
更何況這是極可能是他們常家的墓,當然更要精心對待守護。
「多少錢?」他問道。
「五十。」管理員說道,伸手往售票處指,還沒說話,就被常雲成打斷了。
「才五十?」常雲成皺眉。「怎麼這麼便宜?一斤牛肉都五十!我們常家的墓難道還不如一塊….…」
齊悅衝過來喊了聲常雲成打斷他的話。
「這是我的朋友,我男朋友。」她不待任何人說話又忙忙說道。一把拉住常雲成就往外走,「我們回去了我們回去了。」
常雲成站著沒動,齊悅哪裡拉得動他。
「齊月娘。」他說道。
齊悅忙衝他合手,哀求的看著他。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騙你的我錯了你回去要怎麼打我罵我都行,求求你跟我回去…」她說道。
「我正要找這個呢。」常雲成說道,伸手拉住她,一面將錢包裡拿出的一張銀行卡扔給管理人員,「裡面大概是一萬多吧,沒有密碼,拿著吧,賞你們的。」
在場的管理人員都呆了。
賞我們的…
他們是不是該施禮謝恩?
果然跟著女人在一起,就遇不到正常的事….
只是可惜這麼好的男人,長得這麼好,找個神經病女朋友,自己也變得不正常了….
常雲成扔下這些發呆的管理人員,扯著齊悅已經向裡走去。
「常雲成,常雲成,不去看不去看…」齊悅掙扎不走,但她的力氣在常雲成面前什麼都不是,輕輕鬆鬆的被拉著前行。
「你鬧什麼啊。」常雲成伸手將這女人帶在身前,攬住她向前走,一面說道。
「我不想讓你看!我不想讓你看!」齊悅哭道,抓住他的衣裳,「我不想讓你看到你被挖墳掘墓,我不想去想,也不想知道,你,你是怎麼過來的,也不想知道,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我害怕,你見了你的屍骨…會不會…沒了…那些什麼空間時間,一個人不能同時出現什麼的…常雲成,我們不看了好不好?我們看到對方在眼前,好好的真真實實的在眼前就好了好不好?我們快走吧,我們回去,回去結婚好不好?」
常雲成被她哭的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抬頭看著已經到了眼前的墓道。
這個女人,日日守著這裡,守著以為是自己的墓,一日一日的是怎麼過來的….
「傻女人。」他說道,伸手摸著她的頭,一下又一下,「傻女人傻女人….」
齊悅放聲大哭,抱住常雲成。
「好了好了,別哭了。」常雲成拍著她的背,安撫著,「這個,不是我。」
齊悅哭聲一頓。
什麼?
「傻瓜,別哭了,這裡面的,不是我,拿著手術刀的,不是我。」常雲成抬起她的頭,看著她的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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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雙倍開始了,這個故事的結尾,交給我,這本書的結尾,交給你們了,願我們都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