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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媽媽這一開口,讓緊繃的氣氛鬆弛下來。【全文字閱讀.baoliny.】
兩個丫頭也鬆了口氣,還有些埋怨的看了眼蘇媽媽,早說啊,也不看什麼時候,她們還真不知道回去怎麼跟世子爺開口呢,簡直太荒唐了!
「少夫人,您快去吧,這事老奴知道了,即刻就辦了。」蘇媽媽說道。
齊悅也鬆了口氣,要知道她心裡可比誰都急著出去…
還好,這個世子爺很管用。
「蘇媽媽要是為難的話…」她慢悠悠的說道。
哎呦您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不難為,有少夫人的話,有什麼難為的。」蘇媽媽說道。
齊悅這才笑了。
「那就有勞蘇媽媽了,做事嘛,自然要賞罰分明,要不然,幹得好幹不好一個樣,誰還肯幹好?罰的罰,賞的賞,你們自按我說的去做,沒事,這是我讓你做的,有什麼埋怨的,讓她們對我來,與你、你們無關」她笑道,逐一掃過管事娘子,最後一句是對鵲枝說道。
鵲枝領會,不由將胸脯又挺了挺,對於今日的差事只覺得更加有勁,甚至想到一會兒話傳出去,那幾個眼高無人的管事娘子會是什麼反應。
一定很精彩!她都迫不及待的要去看看那些人的神情了!
「那咱們快走吧。別讓世子等。」齊悅笑道。
您還知道讓世子等了…
兩個丫頭心裡腹議,但面上半點不敢顯,再看眼那些垂手肅立的管事娘子,忙跟著齊悅走了。
「大家都散了吧。」鵲枝看著還站在原地的管事娘子們,帶著幾分倨傲,「回去準備準備。我一會兒就過去。」
這個狗仗人勢的死丫頭…管事娘子們看鵲枝,目光毫不掩飾鄙視。
鵲枝卻似乎沒有看到,依舊帶著幾分得意仰著頭。
「我知道嬸子們想什麼呢」她笑道。
這話氣的管事娘子們又多看她幾眼,聽聽,才幾天。就連媽媽都不喊了,直接稱呼嬸子們了,那過幾天是不是又該稱呼嫂子了,再接著就該直呼其名了?這死丫頭也太張狂了!
「只是大家也別怨我,我也不想的,在人手下聽差,不得不這樣。」鵲枝越發笑的得意。
「鵲枝姑娘說的是。在人手下聽差而已,大家都散了吧,該怎麼樣便怎麼樣就是了。」蘇媽媽開口說道,一面自己先行走出去,管事娘子們便忙忙的跟著出來了。
「蘇媽媽,那幾個人,還真的按少夫人說的處置啊?」
「蘇媽媽,少夫人這樣這樣查,咱們就認罰…」
蘇媽媽只是沉著臉兒一句話不答快步而走。
「蘇媽媽,方才怎麼就應下了。怎麼也得跟她好好說道說道…可不該放她走…」一個婦人帶著幾分埋怨說道。
蘇媽媽一下子停下腳。
「你聾了嗎?沒聽到少夫人要和世子出門嗎?」她沉臉喝道。
那管事娘子被嚇了一跳,她一向自詡和蘇媽媽關係親近,這次突然被當眾呵斥,頓時紅了臉。
「她也就是拿喬,我就不信她真敢和世子說去,看世子不打她的臉。」那婦人咬唇說道。
蘇媽媽冷冷看了她一眼。
「說的好,那接下來就靠你為咱們出頭了。」她說道。
說罷不再理會這些婦人。自己加快腳步走了。
蘇媽媽走出好遠,似乎還能聽到身後婦人們嘰嘰喳喳的議論,她扶著樹兒站住腳,重重的吐了口氣。
「這個女人是留不得了…」她喃喃說道。
所有人都畏懼的常雲成其實早已經走了,並不知道自己被人當槍用了一次。當齊悅從馬車上下來時,站在千金堂裡的他已經很是不耐煩。
「出個門,架子還真大。」他冷面說道,看著邁進門的齊悅。
齊悅因為讓那些人吃癟而心情大好,再加上第一次坐古代的馬車很興奮,臉上帶著自然的笑。
這笑正好迎著常雲成而來,讓他不由怔了下。
這個女人當時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印象,老侯夫人不喜歡他,而他從來就不會去喜歡不喜歡自己的人,因此老侯夫人那裡並不常去,就是去了也不過是站一站就走,連自己的兄弟姐們都懶得說話,更別提這個外邊撿來的貓狗一般的人,對於這個人最多的印象,便是下人口中提起的,是個美人…
美人,定西侯府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看多了,美人也就那樣,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後來這個美人成了他的妻子,不過,蓋頭都沒掀就守孝去了,孝期還沒過就出征去了,他都要忘了自己還有個妻子…
這個美人,這麼看來,還真是個美人,至少笑的很好看…
但下一刻,美人的笑臉嗖的不見了,小鼻頭還哼了下,轉頭向另一邊去了。
「世子爺。」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忙施禮說道,一臉惶恐不安。
常雲成不會和一個丫頭有什麼交流,理也沒理也走開了。
傷者已經醒了,確切說凌晨就醒了,疼醒的。
「就真的沒有別的法子止痛了嗎?」齊悅向劉普成請教。
「疼也不一定是壞事,該疼的時候就得疼,強行止疼,對傷情也不是什麼好。」劉普成含笑說道,「娘子好像特別在意止疼這一點,哪有傷病不疼?」
齊悅訕訕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習慣了。」她含糊說道。
「習慣了?」劉普成卻又好奇的問。「莫非娘子很慣用止疼之法?」
齊悅哈哈兩聲。
「我先看看病人。」她忙說道。
「你你是…」另一邊的傷者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很驚訝,聽到說話就成驚愕了,「你是那個昨天給我治傷的大夫?」
今天齊悅沒有戴上口罩帽子,也沒有穿著白布做的罩衫,挽著簡單的髮鬢,穿著米白薄紗褙子搭著淺紫紗裙。這分明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娘子,只會出現在上好的茶樓酒肆雅間素閣裡,沒想到徑直進這大堂來,動作隨意,問話自然。一開口,傷者才認出聲音了。
齊悅站的遠遠的對他一笑,一面沖阿如伸手,口罩,罩衫,手套這才穿戴上。
「我待會兒看看情況,還是給他換個單間好。進出人員都要注意消毒。」齊悅說道。
「消毒?」劉普成不解問道。
「哦,就是用燒酒鹽水之類的消除細菌。」齊悅說道。
「細菌?」劉普成更不解了。
細菌微生物學…
「就是,就是引起膿瘡腐爛的那些東西。」齊悅說道。
劉普成點點頭。
「這麼說,只要像娘子這樣,就能避免膿瘡腐爛?」他忙問道。
「至少比不這樣做要好一些。」齊悅歎口氣說道。
劉普成點點頭若有所思。
齊悅這才過來查看傷者。
「聽診器。」她說道,然後又轉過頭問,「睡得怎麼樣?」
這是問一旁的劉普成了。
「盜汗,不安,體熱,傷口痛。」劉普成說道。
「排尿如何?尿液顏色如何?」齊悅又問道。伸手接過阿如遞來的聽診器,,一面掀開傷者身上搭著的一條薄單子,露出層層包紮下精裝的胸膛,下身只穿了一個短褲頭。
傷者嚇得嗨了聲,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扯被子。
「你你」他漲紅了臉結結巴巴。
還排尿如何?一個女人家怎麼開口問這個?她她不會還要看吧!!
「還好。」劉普成也有些不習慣,但還是認真答道。然後他便被齊悅手裡的聽診器吸引了。
「這個娘子是用來做什麼的?」他問道。
齊悅在傷者胸膛聽來聽去。
「這個啊,是聽診器,」她答道,「可以測心壓、聽心率,炎症以及胸腔積液的診斷…」
她說著站直身子。摘下聽診器看了看,這個聽診器有些舊,在燕京的時候,她不常用,還是來到大青山後,因為設備缺乏才又拿起來的。
在燕京,連診治判斷個感冒,都靠醫療檢測設備,開口就是抽個血化個驗,誰還用聽診器。
「以前導師稱醫生手中的三寶,大家還都笑,那麼多設備呢,這幾個算什麼寶」齊悅又拿過溫度計和血壓計,歎了口氣喃喃道,「我今日才真正的體會到…」
她說這話俯身下去,拍了拍早已經被他們的對話說傻了的傷者的胳膊。
「來,小伙子,咱們試試體溫,量量血壓。」
傷者被她溫熱的小手拍的一陣僵硬。
「喂,小娘子,你可是把我看遍了也摸遍了…」他說道。
齊悅哈哈笑了。
「休得胡說。」阿如聽不下去了,低聲呵斥道,一面悄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常雲成。
常雲成膚色有些黑,看不出喜怒。
齊悅很快做完檢查,神情放鬆,第一天的情況不錯,三日能保證如此的話,就闖過這一關了。
「不錯,小伙子身體壯。」她笑道,「等兩日後我就能你換藥…」
說道換藥,神情一停滯,轉頭看向藥箱。
藥箱裡那些用完的藥瓶都被收起來了,餘下的只是手術器械,以及幾包重複使用的手套,碘伏片酒精片以及傷口敷料包都已經不見了,以後這個藥箱就沒有必要再帶出來了。
「娘子?」劉普成詫異的喚了聲,察覺齊悅的異樣。
齊悅回過神衝他笑。
「我會每天來看看傷口變化」她接著未說話的話說道,一面轉過身,拿出最後一隻抗生素,看了又看,似乎要看到眼裡死死的記在心裡一般,看的周圍的人都有些奇怪。
不過,這娘子自出現以來,哪個動作不奇怪呢…
「…再見了…」齊悅自言自語,忍不住將藥瓶湊近嘴邊親了下。
「娘子的意思是說,用針縫合如此大的創傷,最終能夠痊癒,是因為這種藥麼?」劉普成問道。
此時他邀請齊悅來到一旁的小室略坐坐,因為提前說明是要交流一些醫術問題,所以身份尊貴的常雲成並沒有獲得邀請,但阿如跟著進來了,安靜的侍立在齊悅身後。
「這種創傷引起死亡的原因多數是失血過多以及感染,而這種藥叫做抗生素,就是能夠解決感染問題的。」齊悅說道。
劉普成神色沉沉,起身從一旁的小格子裡拿出一個盒子。
齊悅好奇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然後劉普成將盒子放到桌子上,打開了。
裡面放著的是幾根大小不等的針,以及奇怪線。
「這是…」齊悅驚訝的站起來,看向劉普成,「原來你也會縫合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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