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在廖長青的有意安排下,小瑤一直跟著一個丹心門的修士學煉丹,曲楓則是閉門修煉儒門大慈悲術,他們雖偶爾通過傳訊符說上幾句話,但從未見過面。而且從前都是小瑤用曲楓的傳訊符先聯繫她,是以這次蘇寒錦將靈氣輸入傳訊符與曲楓對話之時,對方似乎還有些驚詫。
「是蘇道友。」曲楓的聲音傳了過來。
「啊,是蘇姐姐。」
「等等,別急,耽誤了蘇道友的要事就不好了。」
蘇寒錦聽到對面兩人的對話,還稍微的汗了一下,她咳嗽兩聲後道:「其實也沒什麼事。」結果話音剛落就聽對面小瑤道:「蘇姐姐你受傷了麼?怎麼在咳嗽,我馬上過來。」
蘇寒錦本來想說沒事的,不過她轉念一想,此時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身邊有些什麼人,還是謹慎一些才好。於是她便道:「若你們有空,便來找我一下。」
「馬上就來!」
那邊傳來聲音之後,傳訊符上的光芒就淡了。一炷香時間不到,蘇寒錦就聽到有人叫門,她把門打開,便見曲楓和小瑤站在門口,兩人皆是一臉緊張。
蘇寒錦請他們進屋,接著便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們最近過得怎麼樣。」
小瑤便樂滋滋地講她學了多少東西,而曲楓則是皺著眉頭,望著蘇寒錦的眼神裡也充滿了不解之意。蘇寒錦笑著誇了小瑤,接著便道,「門派大比的重頭戲是金丹期修士的對戰,你們會去觀看嗎?」
根據原文的劇情,神秘人攪局是在試煉山上,那時候金丹期修士的對決。所有人都集中在了試煉山,慘劇也是在那裡發生的。若是他兄妹二人不去試煉山看比試,應該會安全許多吧。
「廖大哥要比試啊,自然是要去的。」小瑤急忙道,「蘇姐姐不去看嗎?」
「小瑤你還記得當初我們險些被金丹期修士殺掉麼?那人將一座山都毀了。」蘇寒錦沉吟了一下道:「金丹期修士之間的打鬥聲勢浩大移山填海皆有可能,十分凶險,小瑤你的實力不足,恐被餘威波及。」
蘇寒錦說完之後,便見小瑤一臉擔憂,「這樣啊,那我不去了。」她拉了拉曲楓的袖子。「哥哥也不去了。」接著轉頭看向蘇寒錦道:「蘇姐姐也不去了。」
蘇寒錦點了點頭。「嗯。」
小瑤倒是好哄,蘇寒錦說完之後就聽曲楓傳音於她,「蘇道友,不知此舉為何?」
小瑤當初受過重創,行為舉止其實與孩童無疑。然而他自然知道蘇寒錦的話中含有深意,故而有此疑問,蘇寒錦想了想,卻是不知如何來說,若告知真相,曲楓信不信難說,她也無法解釋自己怎麼能提前預知,沒準就以為自己和魔道一夥,可是如果讓她什麼都不說。不告訴這對兄妹,她良心也難安。況且在這之前,她曾猜測過曲楓會為金鐘良而死,不知道會不會是在這次替金鐘良擋了刀,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他不要去試煉山好了。最好的情況是讓他們離開浩氣門,只是廖長青對小瑤的木系法術十分看重,恐怕不會放他們離開。
「我神識很強大。」蘇寒錦頓了一下又道:「對危險也有預感,總覺得那天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不希望你們過去。」說到這裡,蘇寒錦望向曲楓,「當初我也算救過你,所以此時便要求你一件事,之後的比試,都不要帶小瑤去試煉山,你能答應我嗎?」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曲楓,表情極為認真。
曲楓也看著她,看著她如秋水般的眼瞳裡,倒映著自己的身形,一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心頭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曲楓覺得自己臉蛋都要燒起來了,他腦海中浮現出那夜她的樣子,媚眼如絲,黑髮鬆垮垮地用一根木簪挽著,臉頰邊垂下幾縷,又因為臉上有些細汗,有幾絲黑髮粘在她臉上,那等嫵媚的模樣,像是有一把火在他心頭點燃,當初的星星之火,如今在熊熊燃燒。此時,被她這麼認真的看著,曲楓覺得自己耳朵尖都燒了起來,他一時手足無措,喃喃道:「好。」
「哥哥你在說什麼?」
剛剛他們兩人對話都是用的傳音入秘,小瑤不過煉氣期修為自然無法察覺,只是曲楓突然冒出個好字,自然引起了她的疑惑,是以她眨巴眼睛好奇地詢問,結果讓曲楓身子微微一抖,一張臉也跟著燒起來了,只想馬上離開,回去念上一千遍門派清心咒。
「沒什麼。我們先回去吧,不打攪蘇道友修煉了。」他說完之後匆匆走了,小瑤雖是不捨,卻也跟著離開了。
蘇寒錦看著他們消失之後,這才摸著自己的鼻子道:「莫非曲楓是害羞了?」難道她剛剛的眼神如狼似虎了嗎?把一個大老爺們都弄成了這樣?還別說,剛剛有個男人處在同一室內,旁邊又有張床,結果她體內的**心經又有些蠢蠢欲動了,所以看曲楓的眼神會讓人誤會吧?
蘇寒錦有些頭疼,暗暗歎息道:「也不知自己還能克制多久。」她盤腿坐到了床上,再次開始了每日的例行修煉。
三天轉瞬即逝,蘇寒錦再次出門之時,也就是凝神期修士的大比之日。反正長生子肯定知道她已經曉得了自己進入秘境是做炮灰的,所以蘇寒錦也沒出什麼力,擂台比試之時直接劃了水,頂著眾人的目光很淡定地打了醬油。至此,凝神期修士的結果就出來了,第一第二皆為浩氣門,第三名為渾元城。
隔天,築基期修士便進行了比試,與凝神期一樣,也是站在了玲瓏棋盤之上,只是讓蘇寒錦好奇的是,金鐘良竟然在築基期修士一列,而玲瓏棋盤居然沒有將他彈下來!說什麼一切隱藏修為的都會露陷,這金鐘良不是好端端站著?作為主角,他肯定有超出眾人想像的神秘法寶,不能以尋常眼光來看待。所以金鐘良的東西不能隨便接,誰曉得裡面有沒有什麼認知以外的東西,畢竟這裡是仙俠的世界,是想像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
現在金鐘良表現出來的修為大概是築基期大圓滿,又稱半步金丹。而此時,那棋盤之上竟然還有一個築基期大圓滿,看衣服顏色,是梵音閣的修士。蘇寒錦因為好奇,便多看了兩眼,沒想到那人轉過頭來之後,竟讓她微微一怔。
他竟是那囉哩吧嗦愛占女修便宜的伍魏秉!上次見到之時那人不過築基中期修為麼,他的實力是如何短時間內提升到半步金丹的?莫非他一直也是在扮豬吃老虎?當時她覺得那伍魏秉嬉皮笑臉沒個正經,便沒對其過多關注,只當是個築基中期的猥瑣修士,沒想到現在對方搖身一變,修為築基大圓滿了?以她的神識強度,若有心探查沒準還能發現他隱藏修為,或是說發覺點兒異樣,然而就因為對方那性格,便讓她少了探查的心思,如此說來,他那般行事,莫非也是一種偽裝?
那邊棋盤上的伍魏秉也看到了蘇寒錦,對於自己能夠從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佳人,伍魏秉顯得十分高興,只是此時站在棋盤之上,他又被自家師父寄予厚望,自然不敢再嘻嘻哈哈,勉強擺出個高人的樣子,一手背在背後,一手握著把百折扇,就那麼施施然地搖了起來,只是他的眼神,隔了光,隔了霧,穿透一切,投到了她的身上。
然而看得久了,他藏於後背的那只右手手指不自覺地揉捏著,時不時地摳著掌心,讓他心頭生出一種奇癢無比的感覺。
是的,是癢。再次見她,他覺得自己心癢癢的,而等到他發現她神情專注地盯著別人的時候,伍魏秉又覺得自己心裡的癢在不斷加深。漸漸,他臉上輕鬆的神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本來吊兒郎當一幅風流公子模樣,哪怕搖著扇子也從骨子裡透著流氓氣質的他,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
他像是一柄劍,冰天雪地裡埋藏著的一把劍,破除冰霜之後直指蒼天,劍鋒凌冽比周圍的冰雪更冷。他懶散慣了,這一次,是修道三百多年來第一次全神戒備,如臨大敵。而那個敵人,就是蘇寒錦。他一直對那些修士或追名逐利或沉溺情愛之事嗤之以鼻,他看似風流,實則堅守道心,看似多情,實則無情。只有無情無慾,才能在長生路上走得更遠。
整整一千年,青莽山也沒有出過元嬰期以上的修士,這裡的修士幾乎都已經對修道對長生絕望了,然而他不,他始終相信自己不會止步於元嬰,他會站在天道巔峰,俯瞰芸芸眾生。而此時無端生出的癢,讓他感受到了威脅。
這是不是求仙路上的考驗?只要順利渡過,便能蛻變重生?伍魏秉將這視為天道的考驗,然而如今心裡的癢卻是最現實的考驗。急需發洩的他手中折扇停止搖動,唰地一下收攏之後塞回袖中。接著他拂衣而坐,身前便憑空出現了一架鳳首箜篌。其身鳳形,連翻窈窕,纓以金彩,絡以翠藻,而等這箜篌出現,蘇寒錦聽到有人驚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