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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以關心之名…… 文 / 鳳月無邊

    際氏氣得人差點暈了過去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只見一個道姑走出觀門,朝著眾人問道:「哪位是盧文郎君?」

    「我是。」盧縈走了出來。

    「請跟我來。」

    看到盧縈要入內,狼狽著從坑中爬起的際氏尖叫道:「還有我,我要見過元娘。」

    那道姑詫異地看向狼狽不堪,身上還有泥印的際氏,點了點頭,道:「你也來罷。」際氏理了理亂,朝那道姑一福,「請容更衣。」她終於記起自己的身份,恢復了世家女風範。

    那道姑卻是蹙眉道:「青元居士只說要見盧郎,際娘子明兒再來如何?」

    這哪裡使得?當下際氏忍著不適,鼻尖吊著一塊泥,開口便反駁道:「我還是一道……」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變化的一個少女迅接口道:「我姐姐明天再見青元居士也是一樣。」說罷,她朝著際氏甩了幾個眼色。

    際氏張嘴愕愕間,看著盧縈走了進去。

    盧縈一走,兩個少女和一個少年,以及一個中年管家圍上了際氏。在少女們扶起際氏和她的婢女時,那中年管家壓低聲音說道:「青元居士久不管世事,見她做甚?此行當務之急,是見到元娘,說服她不要和離。」

    際氏明白自己本末倒置了,她訥訥問道:「那元娘呢?她出來了沒?」

    「還沒。」一少年剛剛應了這句,他瞟向道觀的眼神便是一怔,只見通道處,剛剛退出的元娘與那盧文遇上了。那盧文停下腳步,朝著元娘小聲說了句什麼,令得元娘點了點頭後,才再次提步。

    那少年壓低聲音說道:「元娘出來了。」

    幾人興奮起來。這時,那中年管事吩咐道:「去,盡量把那姓盧的少年拖在裡面。際娘子,陳娘子,還有馮家郎君,你們都是與元氏說得上話的,呆會你們一定要把她勸得打消和離的念頭。」

    聽到這裡,那個喚際氏為姐姐的少女哧地一笑,不屑地說道:「這容易得很,那元氏的性子跟狗兒一樣,給她一塊骨頭她就淚汪汪的,說重幾句她就暈了方向。保準我們說幾句,她就會同意。」

    際氏卻多少有點羞愧,她喃喃說道:「幸好昨日在船上那一幕她不曾看到。」以元氏那深出簡居的性子,外面的流言她也多半沒有聽到。不然的話。一想到自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陷害了元氏,這一轉眼又與她稱姐道妹的,際氏還是有點拉不下臉來。幸好她蒙在鼓裡。

    那中年管事還不放心,又轉向那少年郎君道:「馮郎與楊郎一向交好,昔日還曾替元氏美言過幾番,她一直承你的情。呆會還望郎君盡力。」

    少年馮郎咧嘴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簡單。」頓了頓,他加上一句,「我會盡力,不過結果如何,我不擔保。」馮郎與幾女不同,眼眸中隱隱藏了幾分不以為然,還有輕薄不屑。

    那中年管事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地提步離去,而這時,元氏已從觀中走了出來。在陳家娘子等人圍向元氏時,際氏想要整理自己一個番,可一想到自己這狼狽樣,還有兀自昏迷的婢女都是活生生的證據,正可以用來佐證那個姓盧的粗暴無禮還有心狠手辣。便又止了步。

    遠遠的,她看著被圍在幾人中間的元氏,望著她如往時一樣怯生生的模樣,又看向盧縈消失的方向,暗中想道:元娘一直看得我,上次有人說了我的不好,她還為此生氣好久。這個姓盧的如此羞辱我,她一定會為我抱不平,一定會從此便厭憎了那姓盧的人!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自己那一下挨得值了。

    這個時候,那婢女一直在旁昏倒著,哪裡還有人記得她?

    盧縈入了道觀。

    她來到一個樸素的廂房裡,剛長長一揖,那個跌坐在席上的六十來歲的道姑,便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盯著她,慢慢說道:「你就是盧文?」

    「是。」

    「聽元娘說,你是個姑子?真看不出來。」

    盧縈微笑。

    道姑朝旁邊一指,道:「坐吧。」

    「是。」

    等盧縈坐下後,道姑卻是雙眼閉上養起神來。

    她一動不動地養著神,盧縈也就安靜地尋思著自己的事。

    盧縈沒有想到,道姑這一養神,便養了小半個時辰。盧縈看了她一眼,見她雙眼似閉非閉,也不知睡著沒有。便站了起來,信步走到一側,觀賞起一副八卦圖紋來。

    又過了一會,道姑的聲音傳來,「聽元娘說過,你對她說,如果這世上她只能相信一個人,那個人便是我,可有此話?」

    盧縈迴頭,「是。」

    「如此瞭解我的性格,還能把元娘藏得誰也找不到,你是誰的人?」

    盧縈垂眸,看向她慢慢說道:「我家主公姓劉,名疆……」

    這個名字一出,道姑似是一驚,她迅地睜開眼看向盧縈。

    盯著她好一會,道姑低歎出聲,她喃喃說道:「也是時候了。」

    說到這裡,她又問道:「你想管理元娘的嫁妝?」

    盧縈笑了笑,挺老實地說道:「在船上結識元娘,見她處境百般艱辛時,是有此意。她性子純善,不會馭人,嫁妝到了手也容易被人鑽空子。再說,也不應該讓那些人守著她父母給的好處,還對她百般苛刻。」

    道姑盯了她一陣,慢慢說道:「嫁妝不能交給你……」

    聽到這句話後,盧縈卻依然是那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懶洋洋地說道:「也好……我本意也只是借她的嫁妝,觸手武漢的商事。既然居士另有安排,我從別處著手也是一樣。」

    道姑再次睜開眼打量著她。她看著盧縈依然是一派輕鬆悠然,彷彿不知道她這麼隨口一句也好,放棄的是一條由黃金鋪成的大道,也彷彿不知道,那句從別處著手,意味著她要付出十倍百倍的辛苦。

    ……

    好一會,她點頭道:「可以了,你出去吧。」

    盧縈稽還禮,緩步退出。

    盧縈出來時無人阻攔。

    青元居士把她留得太久,給了外面的人充足的時間,根本用不著再拖住盧縈。

    不一會,盧縈便出了觀門。觀門外冷冷清清,那些個少年少女全然不在,沒有見到元氏,她招來一個護衛問了問後,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不一會,她來到了一個木製走廊旁。通過漸漸茂密的樹林,盧縈還沒有靠近,便聽到一個少女的聲音清楚地傳來,「元娘,你可真是糊塗了!你以為你有什麼?你身邊一個靠得住的僕人也沒有,你自身性子也是個懦弱的,你說你離了楊府,那日子可怎麼過?」

    另一個少女也歎道:「是啊,你的根基在武漢,你想想你和離後,哪個世家還會樂意與你一個和離了的婦人來往?你總不能這般像個出家人一樣的過活吧?」

    這時,元氏輕輕說了一句什麼話。

    當下,先前開口的,那陳姓娘子冷笑起來,「元娘,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啊,還真沒什麼強的地方讓人想。你想想,你又不聰明,又愛哭,又無能,琴棋書畫什麼怎麼都學不好,平時與人相處也是木呆呆的,就像個木頭做成的人一樣。你想你這麼一個女人,楊郎他怎麼可能會上心?好不容易他現在回了神,知道你的好了,你還擺架子。元娘,你別到時什麼也得不到,就這麼抱著處子之身老死空山。」

    陳姓娘子說得極刻薄,盧縈蹙了蹙眉,她加快了腳步。

    不一會,她便看到了元氏,此刻的她,被四五個同齡人圍在中間你一句我一句的。這些人說的話顯然都不好聽,元氏縮成一團坐在角落裡,有什麼人勸她,只是搖著頭。遠遠便可以看到,她的眼中隱有淚水滾動,身上那種自卑的,害怕不安的氣息,掩也掩不住。

    盧縈見狀,腳步加快。

    這時,際氏的冷笑聲傳來,「元娘,莫非你還在想那個姓盧的小白臉兒?我跟你說了,我們已經查明,他根本不是什麼洛陽來的世家子。而是個紅樓出身,專門以買屁股為生,以行騙為業的騙子。他在江州成都一地連續害了三個姑子,其中有一個姑子都為他自殺了……」

    際氏這誣蔑的話一溜一溜的,元氏似是驚呆了,抬起頭張著嘴愣愣地看著際氏。

    際氏哪裡知道,盧縈卻不是一個少年,而是女子身?她還在信口污蔑著盧縈,便像她提也不提昨日在船上污蔑元娘偷人一事一樣。

    見元氏被際娘的話語中終於有點失態,陳氏娘子鬆了一口氣,她在一側沒好氣地說道:「我說元娘,我們都是一心為了你好,你有什麼好猶豫的?你這人要相貌沒相貌,要親族沒親族的,誰會喜歡?楊郎要不是與你自小一起長大,被你這些年的心意打動了,他管你去死?還有我們,我們要不是覺得你這人還算聽話,理都懶得理你。你瞅瞅,瞅瞅,又是這麼一副蠢呆樣,嘖,真是不討人喜歡!」

    在陳氏娘子地攻擊中,元氏雙眼含著淚,她瑟縮著咬著唇,整個人都縮成一團,似乎想把自己藏起來……以往她這樣時,都會對別人的要求怯弱地聽從。此刻她又這樣,幾女不由表情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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