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悠相信玉夫人想她消失的心情一定是真的,但想她消失方式方法多樣,跟嚴棣勾結放她走是其中最白癡的一種。
等於同時得罪江如練師徒、奉神教甚至多麗國上下,任何一個腦子沒進水的人都不會選擇這個方案,除非這玉夫人是她親媽,那倒是有可能會為她如此犧牲。
她是很容易相信人不錯,但前提是那人有讓她相信的理由,嚴棣與風歸雲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所餘不多的親人,她對他們的防範之心幾乎沒有,所以才會輕易上當。
眼前這個玉夫人,在她看來也是敵人之一,她說什麼秦悠悠都會用力懷疑十次八次再說。
況且,她也不希望嚴棣冒險來救她。
玉夫人原想秦悠悠年紀小又是身處險地無力自救,就算不信她的話,至少也會心存希望多問幾句,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斷然回絕,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想來王妃在奉神教伺候教主是樂在其中,不捨得走了。」她心生不忿說話也刻薄起來。
秦悠悠有些同情地看著她道:「好好保護你這張臉,你沒有別的價值了。」言下之意,玉夫人除了一張臉長得比較像她娘,再沒有別的優點。
「你!」玉夫人氣得臉色發白,這麼顯淺的譏諷她還聽得懂。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手,否則,你這張臉也救不了你的。」秦悠悠笑瞇瞇道。
玉夫人還真的不敢對她出手,不管是江如練還是暗中與她合作的那些長老,都絕不願意秦悠悠在這個時候出事,她如果對她動手,江如練只怕馬上會發作,想到大殿內的那些活傀儡……她不想自己成為其中一員。
「小狐狸精。你且囂張!你得意不了幾天的!」玉夫人扔下一句無力的威脅,憤憤然轉身離開。
秦悠悠看著她的背影卻真有些擔心,奉神教的人是按捺不住打算越過江如練,拿她去威脅嚴棣了。
她未見江如練之前,怕他怕得要死,真正見了卻發現他遠不似傳說中的可怕,至少對她是相當不錯的,只要情況許可,他應該都不會讓她太慘。如此她更不願意嚴棣來為她冒險。
「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旭光聖子的聲音忽然自身後傳來。
秦悠悠回過頭就見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山峰吹拂之下衣袂飄飛,襯上他那張俊美出塵的面孔,恍如神仙中人。
只看他春風般和煦的笑容,絕對想不出這是個殺人如麻、手段陰狠毒辣的可怕角色。
「出來透透氣。」相比而言。秦悠悠現在對他的懼怕比對江如練都強烈得多。
旭光聖子突然伸手拈起她的下巴,湊近來瞇起眼睛仔細打量她的臉,動作看著溫柔,但身為當事人兼被輕薄對象的卻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將自己牢牢控制住,別說喝止掙扎,全身上下連一根尾指都動彈不得。
這個瘋子又想做什麼?!秦悠悠心下大駭。
旭光聖子彷彿在打量一件新奇有趣的玩具,甚至伸出拇指慢慢摩挲她的臉蛋。似乎想感覺清楚她的「手感」。
秦悠悠暗暗叫苦,這是發現江如練對她沒有那個意思,就想對她下手嗎?
「確實挺漂亮的,不過就是一張臉蛋。值得師父跟嚴棣兩個念念不忘嗎?」旭光聖子有些疑惑地認真研究了好一陣。
他承認秦悠悠確實很美,甚至稱得上是他見過的女子之中最美的,但仔細裝扮一番能與她媲美的並非絕對沒有。
等他研究夠了鬆開手,秦悠悠嚇得扭頭就跑。這個瘋子不知道想做什麼,她要趕緊去找江如練。這裡除了江如練,恐怕沒人制得住他。
旭光聖子隨手一伸,抓小雞一樣把她拎回面前,笑道:「跑什麼?我有那麼嚇人?」
「你還不夠嚇人?!放開我!」秦悠悠低叫道。
「我長得比你那位王爺夫君好吧,而且你不是已經不想跟他一起了?」旭光聖子輕鬆無比地把秦悠悠困在一塊山石與自己之間。
「關你什麼事?我就算不跟他一起也不見得要跟你打交道。」秦悠悠避無可避,只能努力把自己貼到大石上,盡可能拉開與旭光聖子之間的距離。
「我不似嚴棣般不解風情,你跟了我也不會吃虧。」旭光聖子自認風流手段在脂粉堆中所向披靡,跟過他的女人個個死心塌地,女人嘛不就是要男人溫柔呵護小心憐愛嗎?
秦悠悠搞不懂他為什麼忽然就想對她下手:「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的,何必湊在一起想看兩相厭?」
她一直有種感覺,旭光聖子心裡除了他
師父,根本從來沒把任何人放在心上,更不要說喜歡某個女子。
「美人兒我都喜歡,至於你嘛……跟了我也會喜歡我的。」旭光聖子湊過來一手搭住秦悠悠的腰肢,一手扳正她的臉蛋就要親她。
看著那張俊美得近乎聖潔的面孔慢慢靠近自己,秦悠悠怕得差點兒失聲尖叫。
「停手!熙朝,你來。」不遠處大殿內傳來江如練的聲音。
旭光聖子對別人不太理會,但是對這個師父還是不敢違逆的,有些遺憾地摸了一下秦悠悠的臉蛋退了開去,轉身走進大殿。
險遭非禮的秦悠悠決定,以後沒事就跟在江如練,絕對不能落單讓旭光聖子逮到。
大殿之內,江如練皺眉道:「你無事去嚇唬悠悠做什麼?她不是你那些侍女姬妾。」
旭光聖子笑得有幾分無賴:「徒兒覺得她很有趣,越看越喜歡,想把她哄來當妻子。」
「胡鬧,她已經有夫君了。」江如練搖頭道。
「有夫君了也可以另嫁,徒兒不介意。」旭光聖子輕哼道。
江如練看著他有些頭疼地輕歎一聲道:「熙朝,有些事情勉強不來的。」
「哪裡勉強了,徒兒定有辦法讓她心甘情願嫁我的。」旭光聖子十分篤定。
江如練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搖頭不語。他隱隱有些明白弟子的心思,所以更不忍多說什麼。
「師父,方才玉夫人來過找悠悠,後來氣呼呼走了,她最近跟那三個老頭子暗中來往,不知道存的什麼心。」旭光聖子雖然沒辦法打聽到三位太上長老的真正打算,但一些外圍消息他還是很清楚的。
江如練有些意興闌珊:「多半與蠱神有關。」
「地宮裡那條蟲子?」旭光聖子有些意外,他知道三位太上長老前陣子經常進入地宮禁地,不過他一直以為他們是想避開江如練與他的耳目好商議他們的計劃,沒想到跟奉神教那條所謂的「蠱神」有關。
奉神教供奉蠱神已經有數千年,它一直這麼靜靜待在地底沒什麼動靜,久而久之大家都只把它當成神教象徵與生產不死鱗霜的神奇蠱蟲,沒想起來它也是妖獸的一種,而且級別肯定不低。
江如練雖然猜到一點,但是他甚少接觸靈獸妖獸,更別說高級的妖獸,所以也不太明白那條蠱蟲的威脅所在,更沒有想到它差點兒為他乃至嚴棣帶來滅頂之災!
另一邊,另外兩隻靈獸正好跟著嚴棣秘密往奉神教而來。
攻陷胡州之後,嚴棣召集各路兵馬,屯兵胡州,清掃其中多麗國的殘餘勢力,暫時不再繼續進軍,而他也終於可以放下軍務前往奉神教救人。
駐雲飛將一身耀眼的紅色毛髮盡數染黑,偽裝成普通駿馬的模樣,與嚴棣晝夜不停,只花了一日多的時間就疾馳到催雪城外。
臨行之前他特地給小灰準備了豐盛大餐,讓它吃得飽飽躺在在他的鞍袋裡睡了一大覺,免得它半路受不住顛簸驚嚇哭叫起來。
十多天的朝夕相處,一馬一兔之間的關係和諧了好些,小灰也努力不跟嚴棣鬧脾氣,雖然還是熱絡不起來,總比從前見面就互相不屑對瞪要好多了。
他們在催雪城外不遠處的小村鎮住下,趁著夜色在城牆上留下記號,果然次日一早大嘴就找到了他們。
「皇宮那邊,我讓幾隻燕子留意那個狗皇帝和太子的動靜,他們很小心,不過有一次狗皇帝喝醉了,透露了口風,悠悠確實在奉神教。很可能在簇水山頂江如練的住處,我好不容易說服幾隻老鷹,給它們看了悠悠的畫像,在簇水山一帶遠遠觀望了幾日才看到她的。江如練太厲害,山上高手也多,那些老鷹都不敢飛近了細看,所以也不敢百分百確定。」大嘴首先報告最近幾日得來的消息。
他是十品聖尊,一靠近簇水山就會被發現,普通飛禽雖然能夠跟他溝通,但是靈智有限,如果有人存心假扮秦悠悠,要騙過它們不難。
很可能把一個普通女人甚至男人當成秦悠悠都不奇怪。
小灰眼巴巴看著嚴棣,江如練是十八品武聖,這裡只有嚴棣對付得了。
問題是簇水山就如同嚴氏的皇族禁地一般,除了江如練這個十八品武聖,還有不少其他高手,就算最近折損許多,也至少還有十多個武聖級強者在上頭,奉神教的三個太上長老,隨便一個都是十五品以上的武聖,不是那麼好硬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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