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裡早起的居民來來往往,他們好奇地打量著杵在樓道口的幾人。有幾位經常關注時事政|治的很快就認出了其中的市長大人,在那幾個居民的帶動下,其他居民也隨之駐足圍觀。
市長誒!對這裡的小市民來說,可是難得一見的大人物,在他們眼裡簡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現在這個雲都第一號人物出現在小區,怎麼能讓他們不感到驚奇?
圍觀之人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不斷地增加。
「樊女士能記得就好,我們這次前來除了探望孩子之外,還想跟你商量件事。不過,你看這裡人來人往的,不知道方不方便進屋說話?」濮榮見周圍的居民越聚越多,他可不想到頭來被人當猴觀賞。
樊素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道:「好吧,請跟我來。」說完便帶頭往樓道走去。
姚祿龍讓一眾保鏢手下排開圍觀的居民之後留在樓下,他自己則帶著濮榮、楊志偉兩人緊隨其後上了樓。
回到家中,樊素先讓寶寶回自己房間,然後才招待三位大人物。其實說到招待,像這種小市民家中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最多也只是泡杯茶意思一下。但普通人家的茶水又哪能入得了三位大人物的法眼,他們可都是喝慣了茶中極品的人。
姚祿龍和濮榮兩人還好,接過茶杯之後稍微抿了一口意思意思,然後將杯子放到一邊。而楊志偉直接連看都不看一眼,杯子裡像碎渣一樣的劣質茶葉他都懶得去碰。
放下茶杯,姚祿龍對抱著托盤站立於一旁樊素道:「樊女士,你先坐下來吧,這樣我們也好方便說話。」
姚祿龍盡量以平和的語氣平等的態度說話,畢竟他還指望著樊素道出『神醫』的下落,拯救他那病重的父親大人。
樊素將托盤放在桌上,在三人的對面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不過,她仍舊顯得有些拘謹,平時的她連一般公職人員都難得一見,更何況是像市長一級的人物。
而作為一市之長的姚祿龍,常年身處高位養成的威勢擺在那,就算表現得再怎麼平和,依然能給普通人帶來些許心理上的壓力。樊素正是因為感受到了這種威壓,再加上對方市長的身份,才會顯得拘謹非常,再怎麼說她也只是個普通女子。
姚祿龍見她坐下來之後就沒開口說話,知道她忌憚於自己的身份才會有這般表現,於是乾笑了一聲道:「呵呵,想必樊女士一定很迷茫我們為何而來吧。其實,我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這個人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所以還請樊女士能夠如實相告。」
這時候樊素才平復下緊張的心情,臉上帶著不自然之色道:「市長您客氣了,有什麼問題您儘管問吧,只要我能答得上來的一定會如實相告。」
姚祿龍十分滿意,也不再多說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那好,我問你,一個星期前在人民醫院裡治好你家孩子的那位神醫現在在哪?」
「這個」樊素為難起來,在葉奇給寶寶治好白血病那會兒,就很明確的告訴她,不要將這件事傳出去。一直以來葉奇對她們母女照顧有加,她為了報恩每時每刻都在告誡自己要嚴守秘密。
而此時此刻,就算是市長大人問起,她也只能遺憾的道:「對不起市長,關於他的消息我不能透露給你們。」
這個時候的樊素居然忘記了緊張,忘記了拘謹,忘記了坐在面前的是雲都市的最高掌權人。站起身來目光十分堅定地瞪視著眼前的三位大人物,那決然的態度讓三個常年身處高位的男人都不由一顫。
這是何等堅定不屈的神色?!
剛才還是一副持家主婦模樣的樊素,這時候的堅定讓三人想起了抗|戰時期的革|命女烈士。在強大的信念之下,就算敵人用槍口抵著她的腦袋,就算受盡任何慘無人道的折磨,也不會將任何秘密招供出來。
這一刻,三個大男人感覺自己就像是電影裡演的反面角色,就是那迫害江姐和劉|胡蘭這等英烈的儈子手。
「咳咳~」姚祿龍清咳了一聲,臉上的尷尬與不自然轉瞬間被掩蓋了過去,剛萌生的愧疚感頓時被拍飛到了火星上。他怎麼說也是一市的最高領導,剛才只不過是被樊素表現出來的巨大反差給弄得懵了。現在反應過來,以他多年在社會和官場上磨練出來的超厚臉皮,自是不會讓這種心理負擔長期存留著。
濮榮和楊志成的臉色也先後恢復正常,兩人一個是醫院院長,另一個則是市長身邊的秘書。兩人臉厚程度雖不及他們的市長大人,但也相差不遠,比起一般人來還是屬於超凡的存在。
「樊女士,雖說人『無信而不立』,但也要分情況而論。你我都是由父母所生所養,現在我的父親正病重的躺在家中,若沒有神醫的救助,恐怕恐怕他老人家都撐不過下個春季。所以,我希望樊女士看在人命關天的份上,將實情告知與我,也好能讓我的老父親保得一命。」
姚祿龍的一段話可謂是聲情並茂,為了能贏得更多的感情分,他竟然在眼角生生地擠出了幾滴淚花兒。若是現在就評個全國十佳孝子,他保準能夠得到提名。
一市之長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樊素那顆堅定的心不禁有了一絲鬆動。但很快他有想起葉奇的囑托,無論如何也不能私自將這個秘密說出去,就算要說也要經得他本人同意才行。
「不好意思,沒有經過他本人的同意,我真的不能將信息透露給你們,希望你們也能夠諒解。」樊素依舊堅持著,雖然這種表現很是死板,但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姚祿龍知道再這麼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見他起身歎了口氣道:「哎~好吧。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希望樊女士跟『神醫』談妥之後將結果告訴我。」
說完,他給楊志偉使了個眼色。後者趕緊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樊素。
「我們走吧。」姚祿龍略帶沮喪的對揚、濮兩人道。
不過,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轉過頭來對樊素道:「我聽說樊女士在永安大廈那邊還有一家健康餐飲店。不過據我所知,這家餐飲店以前只是一間普通餐館而已,不知道現在的這家『健康』餐飲有沒有相應的衛生許可?若是沒有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辦理下來。」
他這是在利誘,也是在威脅。健康餐飲與普通餐飲的衛生標準大不相同,以前餐館的那張衛生許可證已經不能再用。所以這段時間樊素的健康餐飲店正在等待正式的衛生許可頒發下來,而她現在使用的只是一張臨時許可證。若政府真要較真起來,隨時都可以將那張臨時的沒收,到那時就連『愛之味』都得停業整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