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譚古書記雖然是來做止痛治療的,但醫院照樣給安排了特護病房,這裡面的道道顯而易見啊,肯定是醫院那幫行政人員故意安排的,省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來了,必須是特護啊!
人家沒去省立人民醫院,而是來了這市院,市院當然要好生招待了。
雖然他們知道,古書記來這裡,是因為這裡離省委大院近一些,古書記向來都是治療結束之後就立馬回去工作的。
但那是書記敬業,他們該表示的,還得表示。
要不是那個薛天銘擋路,想必此刻病房立馬已經人山人海,別說是市院的領導們了,就是市裡的領導和省裡的部分領導恐怕都要來。
老書記又住院了,這可不是開玩笑,有人是真心實意來看望,有人自然是來表忠心的了。
大家都知道老薛這樣做的目的,特殊時刻,正是彰顯他特權的時候,沒有他的批准,誰都進不來,那麼,誰要想進來,是不是得跟他打個招呼啊!
打招呼就是學問,今天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點頭了,曰後他跟別人打招呼,別人也就得點頭。
對此,豐清揚是並不知情,他只是覺得這老古只是來止痛的,就住上了特護,實在是太過分了。
上次車禍,那麼多小孩都是形勢危急,但卻沒有病房進行手術,那個時候,特護病房幹什麼去了?就不能把小孩們送來特護一下嘛!
這樣想著,豐大仙人火氣就上來了!老錢一直在他耳邊說這個古書記有多麼公正嚴明,依他看,也不怎麼樣嘛!
「止痛而已,不需要這麼好的病房,老薛呢,告訴他我要換病房,特護病房就該留給特護病人!」就在豐清揚琢磨著,一會進去先看一看這個古書記是不是一個好官的時候,病房裡面便傳來一陣咆哮聲。
「哎喲,我的好書記,您就躺下吧,您這次的情況比較嚴重,就得是特護病房!」緊接著傳來一個低聲下氣的聲音,跟以前太監的聲音沒啥分別。
「老薛,你最好不是在搞什麼鬼,否則我立馬給省委打電話,把你換掉!」咆哮聲再次傳來,顯然是對那個「太監」不是很滿意。
「我的好書記啊,我在您面前還能搞什麼鬼,這不是病情需要嘛,我就跟市院的工作人員們商量了一下,要了這個特護室!再說了,您不就是在這裡住一個晚上嘛,耽擱不了什麼的!」太監的聲音緊跟著傳來,恭維至極。
「什麼,一個晚上?你先前不是說一個小時就差不多嗎?老薛,你越來越不像話了,你覺得我能耽擱得起一個晚上嗎?」咆哮聲的分貝再次上了一個檔次,震得外面的幾個小護士都是瞪大一雙美目。
「書記啊,這次的情況比以往嚴重,一個小時是肯定不行的,新的檢查報告還沒出來呢,再說了,您也該歇歇了,您這樣沒曰沒夜的呆在辦公室,對你的康復很不利啊!」太監似乎很聰明,已經在開始試著轉移話題了。
聽到裡面的咆哮聲,葉世卓和老錢是面面相覷,然後加快了步伐,走了進去。
豐清揚緊隨其後,嘴角抹過一絲苦笑,這個老古的確還可以啊,都得了鬼骨疾了,還在沒曰沒夜的辦公呢,現在還有這樣的好官?看來老錢沒撒謊。
上天自有公道在,這老古為一方父母官,鞠躬盡瘁,上天就不會薄待他,今天就由他酒劍仙來給他一些回報,多給他一點陽壽。
「小葉,你這是做什麼?書記正在休養,不見客,趕緊把人帶走!」特護病房分內外室,內室是病人區,外室則是看護區,病人的家屬和值班護士都在這裡,內室和外室中間有一道門。
豐清揚他們走進外室的時候,那個「太監」正好從內室裡面出來,那是一個五十來歲的長者,微胖,頭髮花白,沒有穿白大褂,而是西裝革履的。
關門之前,他是滿臉堆著恭維的笑,但關上門之後,他的臉就立馬黑了下來。
恰好看到葉世卓帶著兩人過來,於是他便冷冷的說到,一副長官做派。
門上裝著由內向外的擴音器,外面能聽見裡面的細微聲響,但裡面卻是聽不見外面的嘈雜,這樣是為了方便病人喊護士,同時,外面家屬和醫護人員的交談也不會影響到病人的靜養。
所以就算這廝是裡面一套,外面一套,躺在內室裡面的古書記也不會知道。
他便是古書記的專門醫師,薛天銘,全權負責古書記的健康狀況。
「錢醫生帶來一個出色的醫生,想讓他幫忙看看書記的病!」葉世卓不卑不亢的說到,聲音也有些冷。
「錢溫?你還嫌害的書記不夠啊,二十八年前,要不是你那幾針紮下去,書記至於成現在這樣嗎?平時你想來看看書記,我也都准了,你這人年紀不小,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好歹呢,竟然還在想著在書記面前賣弄你的醫術呢?」聽完葉世卓的話,薛天銘就把老錢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想必是因為剛剛在裡面被罵了,正是有氣沒處發呢,恰好來了一位,那就在他身上發了。
「我只是希望書記能夠早點好起來!再說了,我是請人來給書記看看,不是我自己看!」老錢很窩火,可是仔細一想,不能發飆啊,否則這薛天銘不讓他進內室,那今天就白忙活了。
「請人?誰啊?」薛天銘冷冷笑著,言外之意很明白,無論是請人,還是自己來,還不都是想討好書記嘛!
「是這位豐先生,他對中醫藥學很有研究,尤其是對骨科!」老錢強壓著心中的怒火,開始介紹豐清揚。
「豐先生?哪個醫院的?這麼年輕,應該連主治醫師的資格都還沒有吧?」見老錢看向豐清揚,薛天銘也看了過來,將豐清揚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不鹹不淡的問到。
他這樣說是有依據的,看豐清揚的年紀,不過二十歲,那最多也就是一個醫學院的畢業生,這樣的話,最多手裡就有一張執業醫師的證書,要等五年,才有資格申報主治醫師資格認證。
要是這小子現在就有主治醫師資格了,那他不到十五歲就醫學院畢業了?這怎麼可能,醫學院一般都是五年制,十歲不到上大學?這不科學啊!
當然,薛天銘說這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來給書記看病的都是主任醫師級的,老錢帶一個連主治醫師資格都沒有的人來做什麼,這不是讓小學生去做高考題嗎?
「豐先生是濱湖大學的老師!」老錢應了一聲,他也知道,豐清揚的確沒有醫生身份,但他的醫術絕對比那些主任醫師強十倍,不,百倍。
「醫學院的老師?」薛天銘微微蹙眉,似乎是沒有想到,豐清揚這麼年輕就已經是大學老師了,只是有些奇怪,濱湖大學是國內的一流大學啊,那裡醫學院的老師恐怕都是副主任醫師級別的吧,甚至更高,怎麼會收這種嫩頭青呢?
「不是,體院的!」答話的是豐清揚,這薛天銘一直在打他臉,他還能憋得住不說話?
既然這廝要打,那就讓他打好了,只是打酒劍仙的臉,一會記得還就行。
「體院的……老錢,你搞什麼,帶一個搞體育的來給書記看病?你沒有問題吧?」果然,一聽到這話,薛天銘火了,老錢是不是在耍他?
他是書記的專門醫師,忙的很,可沒空在這裡陪這種低級人員浪費時間。
「都說了,豐先生是中醫學的行家,中醫不同於西醫,中醫自古以來都是高手在民間,不是嗎?錢醫生這樣做,無非是想為書記的康復增添一點希望,你這樣百般挑剔,是不是不想讓書記盡快好起來啊?」葉世卓說話了,這傢伙早看薛天銘不爽,自然是站在老錢這邊了。
「那依照你的意思,我讓他們進去了,書記就能好起來?那好,現在我們就說說,如果沒好起來,怎麼辦?」薛天銘也是看葉世卓不爽,現在連市長都敬他三分,可這個小保鏢卻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經常在很多大人物面前讓他下不來台。
「沒好起來的話,我辭職回家,以後再也不來見書記!」答話的是老錢,今天是他牽線的,要興師問罪,當然是他來頂了。
這話一出,葉世卓和豐清揚都是一驚,老錢可以的啊!葉世卓驚訝的是,老錢豁出去了啊,這傢伙才有資格當書記的專門醫師嘛,專職人員就得有這樣破釜沉舟的精神。
而豐清揚則是苦笑,老錢很看得起他嘛,幸虧他還有點醫術,否則老錢的飯碗今天就要被他給砸掉了。
「好,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啊!」薛天銘樂了,老錢敢說這話,倒是令他挺意外的,不過這樣最好,以後就沒人在書記跟前嘰嘰喳喳了。
老錢的醫術還是可以的,但他老是在書記面前出現,讓書記注意這注意那,會讓書記覺得薛天銘很沒用,這對薛天銘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也便是薛天銘對老錢很厭煩的原因,這傢伙是真不會做事,有他薛大神醫在,需要他多什麼嘴,這不是讓人覺得他薛大神醫很無能嘛,怪不得混這麼久了還只是市院的副院長,沒眼力勁啊!
「那如果我們治好了書記呢?」豐清揚又說話了,這廝剛剛打了他的臉,現在該還了。
「治好?哈哈,治好了我辭職,行不行啊?」薛天銘笑彎了腰。
多少國內權威出手了,都是拿書記的病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小子居然口出狂言,說能治好。
「太輕了,治好了你給老錢磕三個響頭吧,怎麼樣?」豐清揚笑的是不鹹不淡,老錢為了古書記的病,恐怕沒少給人磕頭,是時候有人還他幾個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