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多惆悵,不假,然此時的惆悵,卻已非常人能夠看出,雙眼血紅的沈天,掛著輕鬆的微笑,盯著不遠處的獵物。
甘秋,堂堂地數洲大派之主,如今卻如喪家犬般被人追趕——他不服!兩日前,此子生死尚在自己一念間,如今卻反轉過來,自己仿若那人眼中的玩物,雖表面似是追趕,實則甘秋知道,若沈天想,早已可以追上自己,斬殺。
兩日的追逐,或是時間太久,或是此時的沈天覺得已經足夠,忽的一提,攔在了甘秋的面前,饒有興致的看著甘秋。
「嘖嘖,小輩,老子最喜歡的,便是在獵物背後看他們逃逸,不過凡事總有度,很不幸,今日老子已經盡興,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甘秋冷汗頻頻——他不想死。
「你……你……」
然苦思許久,卻也法找到一個令對方不殺自己的理由,確實,如今的沈天,連最深愛之人都已經被自己害死,還能有什麼理由放過自己?
「說完了?」
沈天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焦痕,眉頭微皺,似很不滿般,卻是輕輕一揮手,身體上的傷痕詭異的消失,恢復如初,望著嶄新的軀體,沈天露出一抹微笑。
就在此刻!
甘秋見沈天似乎分散了注意力——
道法自然!
道自天成,法然源歸
上來便是拚命之術,甘秋忽的全身出一股玄妙的氣息,閉上雙眼,如仙人般輕輕向前一點沈天——
轟轟——
一道粗十丈的怒雷,晴空劈下!
卑微——
這便是如今沈天給出的回答。
輕輕吐出一口鮮血,血化為掌,盈盈一握,將那十丈粗的怒雷握於掌中,初時那雷似不甘願被人掌控,劇烈掙扎,出猛烈的電擊聲,然不久後,似是感覺掙扎用,乖乖的臣服在鮮血手掌中。
拼盡全力的甘秋望著那被收服的雷霆,身子由於脫力,在空中搖搖晃晃,露出絕望的表情。
「今日大爺我心情好,便不再折磨你,若換做往日,你非得遭受千萬重酷刑才能得到解脫,罷了,交談到此結束,你,便去死吧。」
那血色大手忽的一動,如投擲皮球般,將那怒雷投向甘秋——
砰——
毫懸念的,甘秋整個身體被怒雷炸碎,形神俱滅。
沈天滿意的看著自己眼前的傑作,露出迷人的微笑——
忽然——
沈天眉頭大皺!
一手按著額頭,惡狠狠的自語。
「又是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總是阻礙老……子」
話一說完,沈天忽然出一聲大叫!
一股氣浪以沈天為中心擴散,方圓十里內,論是山石抑或是草木,皆化為齏粉,灰飛煙滅。
沈天雙手捂頭,痛苦的落到地上,持續出了三聲不甘的大叫,昏死過去。
且說另一邊。
就在沈天這邊因紅顏隕,癲狂入魔之時,在浴血林,同樣也生了重大的變故。
悍然萬古黑玉城,魔血狂煞皆拜服。
望著下方完全浮出地表的城堡上,兩片巨大比的黑玉石碑上書,苦燈三人心中生出絕望。
黑玉城!
這便是此洞府的名稱,三人久居地數洲山野之地,並不知道此城的來歷,但後半句如此的氣勢,卻是讓三人感到一種力的感覺。
但是,戰鬥依舊在繼續著。
轟——
「哈哈哈,你們已經阻止不了主人的復甦了,你們都得死!」
雖吐出大口的鮮血,但是瞿如眼中之狂熱,似是最犀利的武器,粉碎著在場所有修士的希望。
唉——
又一聲歎息傳出,傳入每個修士的心裡,卻不消散,似附骨之疽縈繞在每個修士的心中,每一次的迴響,都令在場修士靈力消散一些。
這只是一聲歎息——
「哈哈,我主之修為,豈是你等螻蟻能夠看透的,還妄想阻止我主出現,癡人說夢!」
狂笑,如今的瞿如,卻是愈戰愈勇。
信念就如最堅強的後盾,牢牢支持著他。
「苦老鬼,如今事態已經法阻止,不如暫時退避,各自做好準備,等待地明洲的高手帶來,再做打算,如何?」
玉笙子嘴角帶血,皺眉道——他畢竟還守著令丘教的家業,若他身死,難保令丘教不倒。
苦燈聞言亦是神情肅穆,看了看身邊的何洪,兩人相視點頭,同時向外飛去——
然就在此時,一聲細微的怪笑,不經意間傳來。
那不似人之笑聲。
更像是,魔鬼。
呀哈哈哈——
笑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擴大,轉瞬間便響徹天地,而一隻隻頭生雙角,通體紅色,背生雙翼的血魔,便從黑玉城中飛出,那數量,太多。
啊——
慘叫傳來,萬妖伏誅大陣根本法壓制眼前的妖孽,一個個修士被血魔泛著寒光之利爪及尖牙撕碎——勢如破竹!
說時遲那時快,那血魔度之快,唯有三名化虛期修士方能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且雙拳難敵四手,三人雖立刻前往保護其它修士,但血魔數量實在太多。
「大家快逃,此妖孽在黑玉城邊似有不死之身,我等三人也法將其殺死!」
苦燈聚氣打出一個巨大金色拳影,轟碎了十幾隻血魔,然而每有血魔身隕,黑玉城下方刻有字的石碑便會出一道黑光,那黑光接觸到血魔被轟碎的血肉骨渣後,血魔便奇跡般,如時光倒流般的重新組合在一起。
逃——
如今唯一的出路!
但是魔靈雖然修為不高,卻盛在度極快,而此時眾多修士以為一直在維持大陣的運轉,體內所剩靈力已然不多,面對急的血魔,唯有死路。
「啊——」
一聲咆哮,望著身邊死去的弟子,丹穴宗宗主形似顛狂,連吐九口鮮血,每一口鮮血都附帶著一枚丹丸,那丹丸一出現,便轟轟的炸開,一層層綠色的毒素快的擴散,那血魔一碰到,便會腐爛而亡,但是卻用,只要黑玉城不毀,血魔便會長存。
何洪三人本著能救一個是一個的精神,救出了十幾名修士,當何洪回頭看到那丹穴宗宗主之時,似是咬了咬牙,折返回頭,前去相救。
那毒素漸漸的散去,血魔很快便衝了上來,雖何洪奮力趕來,卻法阻止血魔撕下那人的一隻手臂——
啊——
慘叫,鮮血,染紅了地面,響徹了天空。
「籐墨!你在做什麼,快隨老夫離去!」
何洪揮手撒去一片毒粉,暫時將數十隻血魔毒死。
「沒了,沒了,都沒了,籐青死了,都死了,都死了!丹穴宗沒了!」
那名為籐墨之人身體微胖,如今少了一隻手臂,力的被何洪抱著,口中喃喃自語。
何洪眉頭一皺,望著天空中越來越多被自己引來的血魔——如今就剩他們二人尚未逃離,果斷決絕,何洪抱起籐墨,快飛離——
轟——
就在何洪飛起之時,瞿如突然出現在其背後,一拳打下,何洪大口鮮血吐出,但是依然不停,借勢迅飛走。
瞿如作勢要追,但這時,一個聲音卻阻止了他。
「別追了,那三名化虛期的老頭已經被我下了血種,行蹤我瞭如指掌,擇日我會親自了斷他們,將他們的鮮血帶回來,奉獻給主人。」
循音望去,一個頭上獨角,身穿怪異服飾的人,從黑玉城中緩緩飛出。
瞿如見他,似乎見到了長官般,恭敬的躬身。
「瞿如知道。」
那人微微點頭,深深吸了口氣——
沒想到,這修為低微的小洲,居然有如此清新的空氣,我想主人,一定會很滿意生長在這個地方之人的鮮血,哈哈哈——
狂笑,愈演愈烈,而瞿如,則如衛兵般,恭敬的躬身站在旁邊,天上飛騰著的血魔,被狂笑所感染,出歡呼般的尖嘯——
落日殤,群魔亂舞,何以安家善自身?
夜晚漸臨,靜謐已不復存在,血魔的尖嘯,傳遍整個地數洲,距離浴血林較近的城鎮裡,每個人的心中,都懷揣著一份不安。
夜空如墨,繁星點綴。
沈天緩緩醒來,看著安寧的天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不是將肉身給了墮天羅嗎?
為何,為何我又有了意識——
但是這些問題只想了一剎,沈天似乎能感覺到手鐲中柔柔屍體的那份冰涼——
淚水,聲滑落。
閉上眼睛,想要逃避這殘酷的現實,但是湧上心頭的,卻是在墮天羅佔據自己肉身後生的所有事情——
碎成粉末的甘秋——
夾帶著惠雲逃跑的蒼玄——
蒼玄!
看見他,沈天忽的睜開雙眼,面容猙獰——
就是此人,若非其告知甘秋我與柔柔乃是舊識,甘秋又如何會拿柔柔做為人質,如果不是蒼玄,一切就不該是這樣!
沈天一躍而起,瞇著雙眼在夜空中追尋著記憶,模糊的算出蒼玄逃走的方向,沒再多的動作,逕直向著蒼玄逃走的方向追去!
蒼玄,我沈天在此立誓,有生之年,若不將你手刃,我願受任何懲罰,在所不惜!
狠毒的誓言,飄蕩在空中,似沒人聽到,而遠在他方的蒼玄,帶著被禁錮的惠雲,此時,卻是狠狠的打了個冷戰——
一股生死攸關的感覺,湧上心頭,卻又道不明,說不清,唯服下一枚靈核,加快度,繼續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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