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初危險的瞇了瞇眼,「為何?」
「海上有許多危險,我們的船雖然是最堅固的,可也有萬一的時候,就如夫人說要為自己留些保身的資本一樣,這也是我們自保的東西。**」
「不是不願賣給我?」
布連連搖頭否認,「當然不是,若是夫人一定想要,下次來我可以多帶一些,不過價錢方面……」
華如初不期然的想起了從書上看到的一戰二戰時期的一些事,那時候的某些國家不也是如此?什麼都敢賣,只要買家出得起價。
能賣就好,她就擔心人家擰著勁的說不願意賣。
「太多我也不要,我希望我們以後的合作能長長久久,所以也不想讓你們為難,就十把,如何?」
「成交,那價錢……」
「你們開。」
布本想獅子大開口,可轉念想到兩邊的合作關係,牙一咬,道:「五十兩,不,四十兩黃金一把。」
這個價錢在華如初的預估之下,她以為布會開口要百兩黃金的!畢竟這在南朝絕對是獨一份,聽他們的口氣,就算在他們的國度裡,這東西恐怕都是有價市。
「成交,下次記得一道帶來。」
「一定記得。」布隱諱的看了幾人一眼,心裡都是高興得很,琳琅閣的東家就是爽,這東西在南朝自是獨一份,在加西王國的貴族手中卻是有存貨的。
換言之,這四百兩黃金他們不用出一點成本!
有了一個這麼好的開頭,他們幾乎可以想像以後他們賺得盆滿缽滿的情形了,到那時,他們的家族誰還能輕視他們?
華如初心裡也在笑,不讓你們先吃點甜頭。以後怎麼好宰你們呢?
「還有,明年的七八月份,你們一定要到這裡,南洋這邊最多也就能撐這麼久了,再往後拖琳琅閣就得走下坡路。」
「夫人放心,我們只會提早到,絕不會遲,不過,是直接來兗州。而不是在揚州嗎?」
華如初也很煩惱這個問題,一二十艘船隻,要是齊齊來了兗州恐怕會引來許多人的窺視,到那時,就算在揚州將所有船員都換成南朝人。西洋人的存在也不見得能隱瞞得住。
最好的自然是停在揚州。
明年這個時候……
華如初想了想,「先不做決定,要是時間上合適,我會盡量去一趟揚州,這樣對我們雙方都好。」
五人連連點頭,說真的,就算身上藏了威力巨大的武器。進來內陸這麼遠他們也是害怕的。
次日的晚上,華如初讓馬柏駕著馬車將六人送上了船。
隔日一早悄聲息的離了兗州。
總算沒出什麼岔子,華如初也鬆了口氣。
她身邊的人顯然也感覺到了她的輕鬆,看她不再為這買賣上的事費神了。懸著的那顆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今日天有些陰。
站在廊下看了一會,華如初低歎道:「這場雨要是能下來就好了,阿佑也不用那麼發愁。」
馬柏抬眼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話。這天色雖說是陰了,但是要下雨。看這樣子明顯是下不下來的,他不信小姐看不出來。
「現在外面情況怎麼樣?缺水嚴重嗎?」
「嚴重,聽說很多田土都已經開裂了。」
華如初微微點頭,怪不得她肚子都這麼大了,阿佑卻還是不得不出幾天門。
想到早上阿佑眼裡的歉意,華如初嘴角勾了勾。
誰的男人會因為要去辦正事而對妻子心懷歉意的?她的男人就會!
「夫人,婢子回來了。」循聲回頭,看到翠凝身上沾了污穢,華如初道:「去洗洗換一身吧,接下來幾天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婢子告退。」
等到人都不見了,華如初才小聲抱怨,「翠凝什麼都好,就是話太少了。」
「要是誰都跟夏言一樣的話多,冬菲一樣的跳脫,您身邊怕是難尋片刻清靜。」馬柏打趣了一句,旋即說起了一件事,「翠凝和戴遠之最近接觸的稍多了些,私底下有人在起哄了。」
是的,起哄,這就是華如初的不同,她的人可以有矛盾,可以不和,但是一定不能互相落井下石互相陷害,那是她絕容不下的。
這事換到其他人家恐怕難聽話早就出來了,她這裡卻只是當著當事人面的笑鬧。
要是對方不是戴遠之,華如初會靜觀其變,可戴遠之,不行。
「雲書在哪裡?」
現在雲書的肚子也大起來了,早期反應過後,胎兒很穩,並不怎麼鬧她,陳堅總理一州政務,忙碌程度不比聞佑低,又同住在一起,常會來陪伴華如初。
再加上冬菲一起,從小一起長大的主僕轉眼間都嫁人生子了,感情卻還始終如一,這讓她們心底感歎時,也加珍惜。
難得的,今日雲書沒過來。
正說著,雲書就扶著小丫頭的手走了過來。
過了最初那一陣,這段時間好吃好喝的養著,華如初但凡自己有的都會送一份給她,冬菲對她也是再上心不過,現在的水色和初來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看到她,華如初笑,「說人人到,忙什麼去了。」
「嘴饞,去找春玉要吃的去了。」
是該到這個階段了,華如初眼神落在她肚子上,「進屋吧,這天看著心裡就覺得壓抑。」
示意其他人去忙,華如初叫雲書到自己身邊坐了,將翠凝的事和她說了。
「夫人不看好?」
「要是其他人我自不會做這棒打鴛鴦之事,正好翠凝也到了許人的年紀,可是戴遠之絕對不行。」
想到戴遠之來的那日雲書不在,華如初將那兩人的糾葛說了,「一個男人能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程度,可謂情深。但是現在莎麗已經離開了,戴遠之不可能再等她,成親生子是必然,若是由我出面,這事未必不能成,可就算翠凝有心,我也不會同意,一個沒了心的男人要來做甚?我的丫頭不能這麼可憐。」
有孕的女子感情本就要豐富許多,雲書鼻子一酸。顯些掉下淚來,只是她也說不清是為了戴遠之還是為了那莎麗,又或者是為了不知是否對戴遠之動了心的翠凝,也許單純的只是為了小姐對她們的維護。
「夫人想要我去勸勸翠凝?」
「勸用。」華如初眼裡閃過冷光,她有些後悔讓翠凝去幫戴遠之了。若是翠凝真對他動了心……「翠凝是個死腦筋的人,你直接將我的話傳給她聽就是,其他的你自由發揮,一定要讓她斷了這個念想。」
「說不定翠凝根本沒這心,您就別擔心了。」雲書看了眼神情沒一點變化的秋謹,喝了口茶故意問,「我現在還管這些事合適嗎?您現在身邊管事的是秋謹……」
「你去才合適。若由秋謹去說,要是翠凝心裡起了牴觸之心,感情就有了裂痕,這讓秋謹以後怎麼再分派事情?」
清楚的看到秋謹眼中閃過的動容。雲書收了心思,笑道:「您這心可是偏了,就不擔心翠凝和我感情變壞?」
「你管她們這麼多年,她們多少還是有點怕你的。秋謹和她們一直是姐妹,欠缺了點威嚴。這個只能慢慢來。」
「是是是,這事我管了,一會兒我就去找她。」
華如初先是笑,轉而又歎起氣來,「待嫁的丫環還有好一些,真要嫁出去也不難,可我不想將人留在兗州,這裡不會是我們的久留之地,將人丟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雲書知道小姐一直在愁這事,安慰道:「姻緣天注定,您別急,就像當初您那麼擔心我,不也很就出現了一個陳堅嗎?其他姐妹只是緣份還沒到,等到那個適合的人出現了,您就是想留她們都要留不住了。」
「真那樣我也得愁,成碧她們四人雖然做得都不錯,但是到底跟我的年頭短了些,這麼長時間我都還沒有用慣,有什麼事都是習慣使喚你們,哎,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得注意著點才行。」
「夫人,婢子一輩子侍候您。」一直沉默的秋謹突然開口舊調重,華如初白了一眼這個見縫插針的丫頭,「你要真不願意嫁誰也法勉強你,只是你要想清楚了才好,女人一輩子成親生子都要走一遍才算完整,你就這麼放棄了,甘心?」
「甘心,婢子本就不曾有過期待,甚至想起那些未知的事便頭皮發麻,只覺得與其去期待不知道是否會有的幸福,遠不如跟著夫人來得讓婢子安心踏實。」
幾次下來,華如初哪還會看不出來秋謹這是認真的,「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以後便不會再說起你的婚事,你若是什麼時候改變了主意,自己來和我說。」
秋謹大喜,跪下重重磕了個響頭朗聲應下。
示意她起身,華如初搖頭,「你是一個,春玉是一個,連夏言都在說不要嫁人了,都想成老姑娘不成?還是擔心以後我生了女兒沒有嬤嬤可陪嫁?」
「夫人您說對了,婢子們就是這麼想的。」
這話一出,華如初一個沒繃住笑出了聲,就連後來才加入的何嬤嬤臉上都是笑意。
她坎坷半生,直到現在才覺出了生活的些許滋味,也是因為成了自己人,大家對她也不再隔著一層紗,她才明白了為何這些人對夫人這般忠心。
一個會為她們愁後半輩子的主子,誰不掏心窩子的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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