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聞佑在書房那頭伏案寫了點東西就去淨房收拾乾淨自己,陪著如初躺到了床上。高速
華如初有些愧疚,要一個男人為她守身已是出格,白天忙完回來晚上還事事顧及她,她……有點心疼。
咬了咬唇,華如初低聲道:「阿佑,你要不要去找江雨喝喝酒?」
「聽說他的回春堂要開業了,哪還有時間喝酒。」聞佑還沒回過味來,問,「怎麼突然讓我去找她喝酒?冬菲說什麼了嗎?」
「不是,沒有的事,這方面他們都是最讓我省心的人。」
這話聞佑認同,還在太原時便是如此,從不會想要借助他的身份做什麼,真要論起來,還是他佔了江伯他們大的便宜,沾了他們多光。
那如初這話……
在如初肚子上輕輕撫摸,聞佑嘴角彎起小小弧度,也不知是心喜於如初心疼他還是因為肚子裡的兩個孩子暖了心。
「我每天最想做的事便是陪在你身邊,要分出去一個白天已經是我的極限,你可別再趕我走,除了你這兒,我處可去。」
華如初心裡一酸,瞬間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他們是夫妻,他們也是互相的依仗。
「我只是怕你覺得這樣的生活太過趣,男人要是起了這樣的心思以後再要想將心收回來就完了。」
「不會。」執起她一隻手放到嘴邊親了親,聞佑再不見在外時的清冷,整個人都柔和下來。
「對了,你今天讓馬柏去繳稅了?」
「嗯,茶葉鋪子開了有一月了,生意還不錯。」
「我猜也是。陳元今天去我那晃了好幾回,散衙時才猶猶豫豫的告知於我,看那意思是想從我這探探口風,看這稅收不收得。」
「你怎麼說?」
聞佑抬頭看著帳頂,成為一州之牧後,他才知道地方官員有多為難,兗州不是揚州,光是收賦稅就能收得手軟,在文家之事沒有掀開之前。兗州就不算是個特別富裕的地方,去年到今年又是連連遭災,他空有滿腔報負,可想要落到實處……
「你一番好心,我自是不會拒絕。叫陳元以後對誰都按著這個規矩來。」
「你真這麼想就好,我不怕為你做什麼,就怕做了反倒讓你心裡不舒服,阿佑,你要記得一點,五個手指尚各有長短,你不能要求自己事事都能做到最好。做生意賺錢你比不上我,你所做的事卻也是我做不下來的,而且你一定要相信,我為你做的。從來都是在我能力範圍內的,我是個自私的人,就算有心多支持你,也會在先顧全了自己這個小家的前提下。就比如今天這稅收,我若是不交。自然沒人敢來問我要,可我交了也在情理之中,南朝商稅十五稅一,我就是交了那許多,只能說明我賺到的多,所以你一定不要多想。」
「知道,知道。」聞佑重重親了下她的手心,「我要是計較這些,早在太原的時候就計較了,我想要配得上你,可我若是在這些小事上計較只會被你看輕,那我離你就遠了,既讓我獲了利又顧及了我的驕傲,如初,你做得從來就不過份。」
華如初被這般直白的話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掩飾似的掩嘴打了個呵欠,身體往下挪,「我困了,你要是還不想睡就去看看文書什麼的。」
聞佑小心翼翼的半抱著她躺下來,給她搭好薄被,自己在她身邊半撐著身子靠在床頭,「等你睡著了我再去。」
「嗯,別太晚。」
次日下午,戴遠之來了。
彼時,莎麗已經住在了官衙,正靜靜的坐在一邊聽聞夫人和蘭尼他們說話。
聽說戴遠之來訪,情緒明顯有了波動。
華如初看在眼裡,眼珠子一轉,也不打算避諱,「請人進來。」
「是。」
戴遠之一踏進門檻就看到了屋中之人。
腳步不由得一頓。
他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完全恢復了自身容貌的莎麗。
棕色的微卷長髮,藍色的眼睛,深邃的五官。
在這裡,在聞夫人的保駕護航下,在她的同胞面前,她完全需再隱藏自己。
對上她的視線,戴遠之自然而然的笑了笑,馬上錯開了去。
在莎麗做出決定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徹底沒了希望。
這樣也好,與其拖拖拉拉的都痛苦,倒不如乾乾脆脆的揭過去,以後各回各地,各過各的生活。
「下官戴遠之見過夫人。」
華如初將他進來後的所有表情都看在眼裡,心裡也不由得暗讚他是個男人,拿得起放得下,不為了明知望的感情憔悴痛苦,挺好。
「戴大人可是有事?」
「是,下官想請夫人身邊的翠凝姑娘幫個忙。」
和翠凝有點關聯的,也就是鹹蛋的事,華如初忙問,「鹹蛋出了問題?」
「夫人不用擔心,沒出大問題,今日做第二批的時候總覺得有點不對,想請翠凝姑娘再去指點指點。」
「原來如此。」華如初回頭沒看到翠凝,「她忙什麼去了?」
秋謹忙湊近了低聲道:「春玉也在做辣白菜,翠凝去幫忙了。」
「你多派幾個人去給春玉幫忙,別讓她一天到晚忙個不停,叫翠凝去幫戴大人一把。」自從祁鎮的事過後,春玉不喜說話了,一天到晚的忙活事情,要不是華如初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斷了念頭,還以為她是在和誰較勁。
「是。」
戴遠之不想在這裡久待,一是因聞夫人的身份,另外,也是不想在明知望後還老要見著那個人,心會痛的。
「請夫人轉告翠凝姑娘,我們還在上次那個地方,請她過來就是。下官先去忙了。」
華如初笑了笑,「戴大人辛苦。」
「不敢當辛苦二字。」
戴遠之轉身離開,眼神經過莎麗時還對她笑了一笑,沒有絲毫內容的笑。
莎麗咬了咬唇,看男人真就這麼走了忍不住起身喚道:「遠之……」
戴遠之腳步一頓,回過頭來溫聲問,「莎麗,可是遺漏了什麼東西?你告訴我我明日給你帶來。」
莎麗苦笑,她知道這個男人在漸漸收回他的心。可就算知道又如何,叫他繼續愛她嗎?她離開後也要愛她?她不能那麼自私,「我一所有來了這裡,現在的一切都是你給的,何來遺漏。我是想告訴你,我……後日就要和他們離開了,你,保重。」
後日?這麼?戴遠之忍住這差點脫口而出的問話,僵硬的笑道:「你也保重,一路順風。」
旁邊的蘭尼等人聽了兩人的對話哪還不明白這個男人是誰,布馬上起身行了他們加西王國一個代表尊重的禮節。雙手交叉於胸前,彎下腰去,「謝謝你善待莎麗。」
另外四人同時行禮,戴遠之心情苦澀的受了這一禮。回了他們一個南朝的禮節,速轉身離開。
他的態度說明了什麼屋裡的人都看得懂,受了這個謝禮,關係就簡單下來了。
華如初對戴遠之又多了幾分欣賞。
蘭尼忍不住道。「這個男人很好,莎麗。你不後悔?」
莎麗沒有說會,也沒說不會,目光直直的看著門的方向,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這裡是南朝,我想念我的家人。」
她若是不離開,遠之就永遠只能做個商人,而不能像現在這樣所顧忌的一展抱負,那個男人,不該屈才。
華如初低頭撥弄著茶水,過了一會才道:「布,除了我們之前定下的買賣外,我還想和你做個其他的買賣。」
布馬上看過來,「是什麼?」
華如初沒有立刻回話,而是轉頭吩咐道:「冬菲,你回去看著孩子,我這裡暫時不用你,秋謹和夏言留下,雙芷,你帶著其他人下去,在外面守著,不許任何進來,另外,馬柏,你給我留意四周,不要讓人聽了牆角。」
這樣的安排已經許久不曾有過,跟隨華如初多年的人哪會不知道小姐這是有大動作,應諾後馬上四散開去各歸各位。
華如初看向莎麗。
莎麗會意,「我回房去收拾東西。」
布等人對望一眼,安靜等著。
茶水有些涼了,華如初將手中的杯子放到一邊,看了幾人一眼,沒有絲毫拐彎抹角的道:「我想要買你們腰間的武器。」
幾人大驚,這是他們加西王國近幾年才做出來的東西,他們能擁有還是因為他們背後的家族的關係,南朝離加西王國萬里之遙,聞夫人怎麼會知道?
「你們不用多想,我暫時還不知道你們所擁有的武器是什麼,但是……能讓你們膽大到深入內陸來,這個憑仗應該不小才是,另外,初見那日,你們因為緊張,好幾次都有意意的去碰觸腰間,這便讓我有了聯想,不知我猜得可對?」
屋裡沉默了好一會後,布才苦笑出聲,「夫人聰明得讓我害怕。」
「在南朝,不聰明一點會死得很,我不想死,所以才要逼著自己多想,盡量給自己留一些保身之本。」
布瞭然,「所以夫人看中了我們的武器?甚至在還不瞭解的情況下?」
「對,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一定是個很厲害的東西。」
「當然厲害,我們加西王國花了幾十年才做出來的。」布傲然承認,輕的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驕傲,「不過,我不能賣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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